呵呵哒茅九:“……婆婆好气势。”
茅九往婆婆旁边的座位坐下,招了招手,小山连忙跑过来从布袋里拿了军绿色的水壶出来,打开盖子递给茅九。后者接过慢条斯理的喝水,浑不在意周围许多偷偷看他的目光,那些目光里半信半疑,带着探究和敬畏,自然也有怀疑。
此时,小孩被带上来放到甲板上,浑身湿透,盖着条大毛巾。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看上去惊魂未定很虚弱的样子。
小孩的妈妈冲上去一把搂住孩子,边哭边用较轻的力道打孩子:“叫你顽皮!掉水里叫水猴仔抓住,差点就见阎罗王。你真是担心死阿妈了!”
“妈、妈……”
船长劝孩子他妈:“别怪孩子了。吓着了,给他喝口水,把湿衣服换下来,让他休息,缓缓。”
小孩妈妈感激的点头,正要抱着孩子起来忽然觉孩子不太对劲儿。靠在她怀里的男孩一直在颤抖,嘴唇抖个不停,还紫了。眼皮直打架,能见着眼白翻滚。孩子妈妈吓了一跳:“细弟,你怎么了?别吓阿妈!”
“妈、妈,我冷,腿、腿……疼。”
船长也听见了,连忙掀开大毛巾,一见男孩小腿肚一大片黑色的印子就吓了一跳。这一吓倒把众人吸引过来,一看男孩小腿上那印子全都吓了一跳。刚刚的女学生拨开人群蹲下来说道:“我是医大学生,我看看。”
她蹲下查看男孩小腿上的黑色印子,现那印子底下似有东西流动,怀疑是跑进去什么寄生虫了。
“怕是刚才在水底下待太久,钻进去寄生虫。那些虫子在吸血,把它们挤出来就没事。”
船长皱着眉头问:“你确定是寄生虫?我在这块水域走船走了十年,从来没听过哪一种寄生虫是钻进人体后是这种症状,外表黑得跟墨汁似的,里头东西跟成年人小拇指一样大,还乱钻。而且听到他说的?疼,还有冷!”
女学生实则也难以把握,但她确定是寄生虫没错。地球上的生物种类迄今为止被现的远远不足百分之十,也许是新型的从未被现过的寄生虫。
船长说:“你又要说是没被现的种类,就跟刚才水底下那东西一样是个未被现的鱼类?”
女学生点头,她便是这般认为的。哪怕见了茅九等人在下面那诡异的手法动作她仍旧如此坚信,毕竟因为角度问题她和船上大部分人都没有看到爬上橡皮艇的头。至于惨叫,其实很多人都以为是幻听,因为实在太像是幻听了。
“我们得尽快送他就医,选择离最近的岸口停下,把孩子送医院去——”
男孩的妈妈猛然想起刚从那个救了她孩子的冷面青年,一把抱起孩子拨开人群就跑到茅九面前祈求道:“大师大师,救救我孩子。求求您——”
茅九起身避开那叩,蹲下去询问:“怎么回事?”
“孩子、孩子腿肚子里钻进了奇怪的东西,求大师救命。”
茅九拨开毛巾,抓起男孩的一只腿查看,当看到那腿肚子上的黑印子时眉头紧皱。
尸鬼虫。
一种从死人尸体爬出来的成人拇指大小的虫子,因为尸体之上冤魂久久不散,冤魂变成怨鬼,怨鬼散出来的怨气滋养了这种尸虫,进而变为尸鬼虫通过怨鬼袭击人时钻进人体内吸食血肉。
除掉的方法也不难,都是邪魔怨鬼之类的东西,用茅山驱魔术法便能轻易驱除。
茅九抬头朝船长询问道:“能给我点白布、刀子、红烛和白酒吗?”
船长点头:“行。”转头叫船员去拿来这些东西。
茅九安慰孩子的母亲:“没事的,不伤害孩子的性命和身体健康。别担心。”
孩子的母亲感激的直掉眼泪。
茅九抬头看到周围围满了人,现他们手里都拿着个奇怪的砖头一样的东西对着他这边。
茅九抬头看到周围围满了人,现他们手里都拿着个大砖头似的东西对着他这边。那是触屏智能手机,茅九当然知道,他从电视里看到很多次,也看到很多回家过节的年轻人时常拿在手里把玩。只是他不知道这些名为智能手机的东西有何用处,明出来的意义何在,又不能拿来砸核桃。
茅老曾经带给他一台触屏智能手机,咬了一口的苹果那款。茅九还没琢磨完它的功能,砸核桃的时候砸坏了。嫌弃得不行,什么破玩意儿还比不过诺基亚。
他跟船长说让他把这些人驱到三米以外:“人太多,人气旺盛,会让它们变得更加兴奋。”
船长照做,人群有些不满的退后两三米。突然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蹿到茅九面前厉声指责道:“小孩是被寄生虫感染了,你不是医生随便骗人是会害死人的!”转身又对孩子的妈妈温和的劝道:“这位女士,我能理解您现在焦急的心情,可您不能病急乱投医呀。您看看社会新闻,多少人是被这些所谓天师害死的。他们就是一群草菅人命的骗子!我是护士,我知道怎么救您儿子。”
原来这个女孩子就是之前的女学生,她虽言辞恳切却完全没办法说服孩子的母亲。因为之前是茅九救了男孩,所以现在她是把茅九当成了救命稻草,只信任他。
贺箐见无法说服孩子的母亲便转头拦住拿了之前吩咐船长取来的东西的茅九:“你不准胡来!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情况是在残害人命?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你们居然信他?他是骗子!这是迷信!”
茅九身形一闪,也不知是怎样做的,谁也看不清他的动作。一眨眼间他就越过茅九蹲在了孩子面前,小男孩虚弱的眨眼:“哥哥……”
茅九严肃紧绷的脸笑了一下,那如深潭般的气质顿时变得温暖,极其安抚人心:“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贺箐看这些人真是疯了,有病该上医院!可是每个人都相信这个青年人,她承认这人长得好看,可他是个骗子。现在是个讲究科学的时代,谁还相信鬼神?一群迷信落后的愚民。
可他们愚蠢,贺箐却不能放弃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没了。正当她上前要阻止茅九,船长把她拦住。
茅九如法炮制,撅了小块朱砂倒入白酒搅和成墨汁状的液体,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白布上画符。画完后,点燃蜡烛,往刀子上倒白酒放火上消毒。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在男孩的腿肚子上轻轻的划开一道口子,没见到血流出来,那道口子要不仔细看也看不到。
茅九右手握住男孩腿肚子,左手握住他的脚踝,像是挤毒血一样把里面的尸鬼虫挤出来。他的力气很大,孩子吃疼挣扎,他头也不抬的冷静的说道:“按住他。”
孩子母亲连忙按住挣扎的孩子手脚,然后便见有黑色的拇指大小的虫子被挤出来。那样子实在恶心,她偏过头不敢看。
茅九挤出这些东西后将之包进那画了符的白布里,然后卷成一个圆球状的包子扔给小山。小山将这玩意儿和之前收了水鬼的瓶子放在一块儿。
扯了块白布给孩子腿包扎了一下,茅九抬头说道:“行了,等会先就近靠岸把孩子送医院去,让医生看看。别落下病根。”
孩子母亲感激涕零,不断的说谢谢。
贺箐挣脱开船长跑过来查看,见男孩腿肚子上确实好了,又惊又疑。起身跑到坐下来休息的茅九旁边问:“你、你是医生?”
茅九抬眸看她一眼,清冷严肃,瞧着像是不容易接近的大人物。
贺箐吓了一跳,有些畏惧。看着这人她仿佛在面对着教导主任,咬了咬唇她又鼓足了勇气,带着挑衅问:“你真是天师?那些真是什么鬼怪?你是抓鬼的道士?”
茅九皱眉,严肃的看她,语带谴责:“你是大学生怎么还信鬼神这些东西?你要相信科学。”
刚走过来的小山一听,唇角抽抽。
又来了。明明就是天师的九哥偏偏喜欢教育人们相信科学,一切无法解开的谜题都要用科学的思想去解开。
贺箐噎了一下,半晌无言以对。
“刚、刚才大江里——”
茅九打断她:“那是大鱼。害怕响亮的声音和火光,我把他吓跑了。”
“腿,小孩的腿——”
“寄生虫。大江里头有种虫子爱钻进动物身体里吸血,它靠近热源就会出来,我刚刚拿刀划了道口子,用火把它吸引出来。”
贺箐张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破除迷信的人是她,为什么最后是这个神棍来给灌输科学不要迷信的思想?
茅·教导主任·九一本正经:“小姑娘,不要整天迷信,多读书。要相信科学。”
男孩痛得脸色惨白,眼白都翻上来了。感觉像是他们的行为惹怒了水底下那东西,加大了力气要扯断男孩的腿似的。
他们把钢管往下捅,男孩就越痛,弄得他们手脚都被掣肘,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瞧着文文弱弱的茅九站在船头,什么东西也没拿——如果篼子里的鞭炮蜡烛能救孩子的话——简直像是来闹着玩儿的。
“青年人,这些事情不是好玩的,别在这里碍事。”
茅九淡淡瞟开口的汉子一眼,鉴于对方出于好心便开口说道:“你们惹怒底下那东西了,现在是没法善了。”
“东、东西?许、许是大鱼。”
茅九没说话,直直的盯着水面,水面不知为何一片浑浊。明明水质很清,却诡异的什么都看不到,给人感觉是这片水域很深。
眼前如玉青年说完那句诡异瘆人的话之类就沉默的盯着水面,看上去非常的深不可测。再加上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自青年来了,抓着男孩的力气便变小了。男孩的神情也没那么痛苦了。
再抬头看向那青年,宛如一潭深水,更加的深不可测了。看他那身上个世纪的装扮,就像是电视里演的世外高人。莫非真是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
橡皮艇上的汉子们不像方才的女学生是个无神论者,科学至上什么的,他们在这片水域长大,从小就听说了这大江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每年都要找替身,而每年也确实都淹死人。
想到这,他们才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看向茅九的视线里多了一层敬畏。
茅九此刻没有心思注意旁边人的观感变化,而是板着脸瞧着水底下的东西。那东西胆大包天,不肯放弃替身。他半跪在船舷上,把鞭炮拿出来放在旁边然后点燃了蜡烛,随意摆布了几下,那蜡烛便稳稳的立在橡皮艇上。
茅九伸手抓住男孩的肩膀,侧过脸对船主说:“你先放手,到上面来。”
船主犹豫,他不太信任过于年轻的茅九。
“信我,那东西。”茅九点了点下巴,指着水底下:“你在,我不好对付。”
船主咬牙,想着现在也是僵持的局面,兴许眼前这青年真能把孩子救了。他试探性的慢慢松开手,一松开,暗暗吃了一惊。只有抓着孩子才能知道水底下那抓着孩子的东西力气多大,要不是有岸上的人拉着怕是他也要一起给拖进水里。
而眼前这青年单凭一只手的力气就能和水下那东西抗衡,这力气得多大?
船主吃惊归吃惊,倒是动作迅的爬上橡皮艇。船上的人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全都议论纷纷。虽然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但看那架势却像是要放弃救落水的孩子,而起因是突然跳下去的青年。
孩子的母亲差点疯,闹着也要下船。人群也开始骚动,方才开口的女学生也说着要下去帮忙,船员有些为难,毕竟船上只有一艘橡皮艇。
“胡闹!”突然一声苍老的呵斥声传来,“你们再吵闹打扰了那年青人就真是耽误了救孩子!”
孩子的母亲猛然回头看向开口的老婆婆,老婆婆便是方才篼子被借走的那位。
“婆婆,您是什么意思?我、我孩子真有救?”
“那青年人,是个驱魔天师。这会儿在赶走水鬼。”
“驱、驱魔……天师?”女学生不信,她信奉科学最不相信的就是鬼神之事:“明明就是大江里的大鱼咬住人的腿!你们迷信会害死人的!”
女学生不信,可其他人信。孩子的母亲也将信将疑,老婆婆说道:“没瞧见孩子没沉下去吗?要是大鱼,咬住了孩子的腿怎么江面上一点血也没有?女娃娃,婆婆在这江边生活了多少年,见过的鱼比你书本上描述的多。这下头是鱼,还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婆婆清楚。”
众人这才注意到诡异之处,要真是大鱼该有水花溅起来。再不济也有鲜血流出来染红江面,几十个汉子拉着绳子竟然半点水花没溅,也太诡异了。
女学生哑口无言:“也许、也许是什么没被现的大鱼——”
小山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不管是鱼还是水鬼,现在只有我九哥能救得了人。换做是你,即使是大鱼,你救得了吗?”
女学生哑口无言,讷讷说不出话。
小山却不理她,回头看着下面。
孩子母亲止住了哭,紧张非常的望着下面,期待奇迹的出现。
茅九一手握着男孩的肩膀,另一手拿着鞭炮点燃,在第一个炮仗响了之后猛然抛向半空。抓着男孩的手用力把他带上床,起身转身夺过一个汉子手里的钢叉接住往下掉的鞭炮,垂在水面上噼里啪啦的震天响。
男孩上船之后,几个汉子连忙拿大毛巾给盖上。船上的人都欢呼出声,连同孩子的母亲破涕而笑。可他们还没高兴几分,鞭炮点完正当他们划着橡皮艇要回来,大江下面的水猛然形成一个漩涡快的翻转,似乎要把橡皮艇整个翻过来。
船上的人惊呼,橡皮艇上的汉子们也吓了一跳,船长连忙问茅九:“大师,这该怎么办?”
茅九抓着橡皮艇边缘,看着水面下的双眸冷如冰:“敬酒不吃吃罚酒!”
挑起篼子,拿出里头的烧酒,打开瓶盖儿,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抓起还点燃着的蜡烛放在嘴边盯着江面。旁人看不清,可船长离水面近,一眼便瞧见本是浑浊的水面似有黑色的东西飘过,那看上去像是头,女人那样长的头。
橡皮艇剧烈的抖动,突然有个汉子啊的一声惊叫差点掉下橡皮艇,茅九见状伸出脚勾住汉子的皮带将人稳住,自己却差点摔倒连忙卧倒在橡皮艇上稳住身形。
猛然船上有人惊呼:“孩子!!”
茅九看过去,有一戳头悄悄的爬上来缠住那刚救上来的孩子的脚,欲要将其再次拖下水。
茅九皱眉:真是冥顽不灵!
向前一跨步,蜡烛挡在前面往前一喷,酒透过火猛然爆出大火烧断了那戳头。不知为何众人便像是听到了水底下传来凄厉的尖叫。经此,橡皮艇稳定了下来,水面重新变得平静。
船长靠过来:“大师……”
茅九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安静,朝前靠了靠,躺下,人躲在了橡皮艇下面,水面照不出他的影子。船长就在他旁边,猛然瞪大眼睛看见水底下又出现了头丝,那戳头丝悄悄的爬上来,它在试探。
船长想叫,茅九制止他,然后摇摇头示意他别动。
抬手饮下一口酒,冷泠泠的看着那戳头丝一点点的偷偷爬上来,水底下那东西没看到茅九的影子便更加不可能放过那男孩。当它开始觉得安全,猛然加的时候,茅九喷出火焰并迅抓住那戳头绑在橡皮艇,水底下那东西剧烈的挣扎使得橡皮艇动摇西晃。
茅九迅拿出篼子里的一块白布,将颜料打开,果不其然是朱砂。食指中指并拢撅起一小块朱砂放进一个小钹里,倒进白酒混合搅匀,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沾了朱砂白酒弄成的墨汁状的液体在白布上快的画符,迅完成之后掐下蜡烛杆子上的火芯放在两指并拢中间。
扑到船沿,把白酒倒到江面上,手腕轻抖,火芯掉进水里,瞬间一阵大火蔓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有东西极其迅的蹿出。茅九度比它更快,手中用朱砂画了符的白布一扬,罩住那东西迅打包最终包裹成拳头大小塞进篼子里。
起身对着船长说道:“没事儿了,回去吧。”
船长愣愣:真、真大师!!
可能当上老钱这位置的,还就没有老实忠厚的。
尸体一消失,老钱就找上门来,表现得义愤填膺的,实际还不是想刺激刺激6修珏,让他出手帮忙。可这帝都就没一个人能让6修珏毫无条件的帮忙。
总得给点酬劳不是?
6修珏觉得自己是个商人,商人不能做赔本生意。
“钱队,您要6某帮忙说一句就行。没必要大老远的辛苦这么一趟。”
老钱苦笑,这话说得,要是真能一句话的事儿他能豁出老脸来这么一趟?这6家六少,果真是只有传言能听,实则这性子比流氓匪子好不了多少。
唉!至少人流氓匪子没文化,6家六少文化智商全都没落下。
6修珏那话,表面功夫是到了,可话到了这要不要动手帮忙,这帮忙的态度该是殷勤几分,里头的门道都值得说道。本以为自己亲自来了,6修珏会帮忙,没料到他直接这么说出来,倒显得他不厚道。
帝都,国之心脏。按古代的话来说,是天子脚下犯了事儿,还是那么诡异的邪门事儿,本就是他的责任。如今却要个无辜良民来帮忙,实在是窝囊。
老钱抬头瞄了一眼微笑矜贵的6家六少,微微顿了一下。好吧,6家六少一点都不无辜更加不是个良民。这人除了伤天害理的事儿不干,心肝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