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陆慎行瞪了她一眼，“我要是想找人给我的生的话早就出去找了，还要等到现在？”
“你什么意思？”许暖闻言立马不高兴了，“你是说你早就找人给你生了？！”
作为律师，听得懂对方说什么是最基本的素养，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曲解他的意思。
陆慎行很无奈，“你近来是怎么了？老是要曲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如果’要出去找的话早就出去找了，而不是说我早就出去找了！”
“我明白……”许暖气呼呼道，“可是这话我听了不爽，你就不能换一种说法吗？？！”
“你想要什么说法下次提早和我说好不好？这样我才能换一种你喜欢听的说法啊！”
“你……”许暖气得眼眶都红了，心里堵得厉害，“我只是心里难受，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你到底为什么难受？”陆慎行也生气了，又有种无力感，“有必要因为下几天雨就在那边唉声叹气乱发脾气吗？阴天、刮风、下雨，这些都是正常自然现象，你就不能平静对待？！”
许暖气得不轻，将手中的领带扔了过去，“我就是没法平静对待，你要我怎么平静对待？！”
陆慎行没想到她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吓了一跳，“你到底怎么了？”
许暖红着眼眶，“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陆慎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做错什么了你倒是说啊，你什么都不说却在这边朝我乱发脾气，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是，他说得对，她这样大喊大叫根本就无法解决问题，还是先好好冷静一下吧，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许暖努力压下心头的泪意，缓缓匀出一口气，“不好意思……我不该对你大声……”
可是话没说完，泪水就扑簌簌往下掉，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捧着脸无声痛哭。
呜呜呜，实在是丢脸死了，这到底算什么嘛？！
陆慎行被她突如其来的泪水吓到了，怔了怔才回过神来，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了，别哭了……如果我做错什么让你生气了，我也向你道歉，你别生气……”
许暖靠在他怀中，泪流满面，“我没生气……你也没做错什么……我只是、我只是自己心里憋得慌……”
“为什么憋得慌？”
许暖抿着唇没有说话。
陆慎行满脸担心地看着她，“没有缘故，就是憋得慌？还是就因为天气？”
“……我不知道。”
陆慎行有些担心，“我知道自从末末发生那件事后，你天天提心吊胆，压力大，而且你天天带孩子也很辛苦，这样吧，我们找个时间去白医生那边坐坐，好不好？”
许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已经陷入一种病态的偏执，是应该找个方式疏导一下了，因此乖巧地点头，“好！”
第二天陆慎行就给白萱打电话，不巧的是白萱这段时间去国外开一个研讨会了，不在清江。
“这样吧，你让暖暖直接和我联系，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在电话里和我聊，等我回国了你再带她过来！”
没办法，只能暂时这样了。
不过许暖并没有和白萱联系，因为第二天鉴定结果就出来了，看到那个结果的时候，许暖根本没有心思想起其他事。
那天早上林锦程发了条讯息过来，是一张图片，图片上面是亲子鉴定的结果，结果显示——朵朵就是陆慎行的女儿！
许暖整个人僵在那里，脑中轰隆隆作响，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陆慎行起得早，带末末出去散步了，他经常早出晚归，很少有时间陪孩子，因此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尽量陪末末。
末末一大早就醒了，在那边闹，陆慎行也被他吵醒了，干脆带他到楼下去玩，让许暖能够好好睡觉。
他们父子俩下楼后不一会儿，许暖就被林锦程的信息吵醒了，看了信息后，她再也不可能睡着，直接从床上爬起来。
陆慎行抱着末末回房的时候，就看到许暖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手中紧紧捏着手机。
“妈妈……饿……吃馒头……”
已经到了早饭时间，陆慎行要去吃早饭准备上班，小家伙也饿了，因此就上来找她。
许暖这才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看着哗啦啦的流水，眼眶一片酸涩。
陆慎行抱着手臂站在洗手间门口，看到她站在那边许久没动，有些担心，“怎么失魂落魄的？做噩梦了？”
“没……”许暖抬起头来，勉力挤出笑容，“就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
看到她眼眶通红，陆慎行有些担心，忍不住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是不是感冒了……”
谁知手还没触碰到她的额头就被她打开了，“你别碰我！”
陆慎行怔了怔，“……你到底怎么了？”
许暖眼眶更红了，感觉眼泪立马就要掉下来了，于是连忙低头捧起水来濡湿自己的脸，“sorry，我很烦，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陆慎行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就听到关门声，那个男人下楼了。
许暖终于控制不住，破碎的哭声从唇畔溢出，她撑在洗手台上哭了起来。
“妈妈……”
小家伙原本在外面玩的，听到许暖的哭声连忙颠颠地跑来了，有些紧张地看着许暖，“妈妈不哭，末末很乖的……”
许暖连忙擦去泪水，把他抱进怀中。
末末很懂事，连忙伸出小手要帮许暖擦泪，“妈妈是不是摔倒了痛痛？末末帮你呼一下哈……”
说着就嘟着小嘴凑过来，对着许暖的眼角煞有介事地吹了两下，“好了，不痛了！妈妈不哭……”
许暖破涕为笑，“末末真乖，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得了许暖的表扬，末末开心极了，拍下了小手，“末末爱妈妈，妈妈爱末末，末末很乖，妈妈也很乖，末末不哭，妈妈也不哭。”
许暖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嗯，妈妈爱末末，很爱很爱。”
吃完过早饭后，许暖把末末交给范晔，打算出来一趟门。
看到她眼眶红红的，范晔有些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和阿行吵架了？”
早上看到陆慎行的情绪也有些不对，范晔只能作如许猜测，可是又不好问女婿，因此只能来问自己女儿了。
许暖摇了摇头，“没有啦。”
“你不要骗我，我都看出来了，早上吃饭的时候你们俩都不说话，你都不知道我坐在那里多尴尬。”
“不好意思啊爸，让你为难了。”
“没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我只是担心你会受委屈。”范晔微微叹了一口气，“要是他敢欺负你，你要和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许暖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有啦，其实是我无理取闹。”
“我女儿这么懂事，怎么会无理取闹？一定是他欺负你了！”
许暖被他逗笑了，“如果他真欺负我了，我一定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帮我好好教训他好不好？”
“那是当然！”
有父亲当自己的强大后盾，许暖突然心安，可是离开家后还是忍不住难受，拿出手机翻开林锦程刚刚发过来的照片，心如刀割。
照片是鉴定报告的最后一页，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被鉴定人“陆大兴”和林雪朵系父女关系，是的，那个“陆大兴”估计就是林锦程给陆慎行取的化名。
看到那张照片后，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吃过早饭后就给林锦程打电话，约他出来，她要亲眼看一下那份鉴定报告！
到了咖啡馆，林锦程已经等着了，看到许暖他直接从黑色公文包里拿出鉴定报告。
“你自己看吧。”
许暖接过报告，认认真真地翻了一遍，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放过，然而这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结论还是“送检样本当事人是亲子关系的可能性大于%。”
不过是几张薄薄的纸，许暖却觉得有千斤重，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无力地下垂。
林锦程很平静地看着她，眸色深幽，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直到许暖气息稳了些，他才低声道，“陆太太的心情我很了解，说实话，当初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可是再痛苦再难过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我觉得，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接下来最重要的是您要想好自己该怎么办。”
许暖嚅嗫着开口，“什么……怎么办？”
“您是打算和陆先生离婚呢？还是想要维持这段婚姻？”
许暖紧紧揪着手指，半晌才抬眸看着他，“……这和林先生有什么关系？”
林锦程气定神闲地翻了翻鉴定报告，“当然有关系啦，这关系到我接下来的打算啊！”
“说实话，我原本是打算拿着这份鉴定报告去找陆慎行摊牌的，我想让他补偿我这些年的损失！如果你没打算和陆先生离婚，那我可以暂时不去找他……”
许暖没有回答，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