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6月6曰的德黑兰,已经笼罩在夜幕中。
推行世俗化,竭尽全力建设国家的礼萨汗虽然脾气暴躁,但确实改变了伊朗的传统风气。入夜的德黑兰开始享受着电力带来的光明,女人们再也不用被厚厚的面纱束缚,可以无拘无束的和爱人手牵手享受初夏夜晚的浪漫。
但有些人却认为这是有伤风化,违背教义的邪恶行为。
玫瑰宫西南的伊玛目清真寺内,年轻的霍梅尼就是这样认为的。此刻他的扎着头巾,将满满的弹匣塞入德造p28冲锋枪的枪膛里,还往宽大黑袍的腰带上插了三个弹匣,最后又挂上两枚苏联手榴弹,大有单独扫荡腐化和堕落的架势。在他旁边,这种装束的教派卫队士兵还有好几百,他们都是最忠诚的战士,都是发过誓要坚决推翻邪恶的礼萨汗政斧,回归教义世界的热血年轻人。
等大家都准备好后,清真寺内响起了悠扬的诵经声,德高望重的伊玛目带着大家开始祈祷。霍梅尼和伙伴们一样,虔诚地梵唱着古兰经,将礼萨汗上台后对教派的仇恨一点点融入到诵经声中。当诵经结束后,起身的战士们已经是杀气腾腾。
“出发吧,愿真主保佑你们。”伊玛目最后的祝福手势中,霍梅尼和伙伴们迅速冲出清真寺,融入在化不开的墨色中。
李晋拿起床头的手表,已经是十一点了。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已经下令增派警戒,驻地四周还有一个忠于礼萨汗的步兵营,但伊军士兵的战斗力实在是不堪入目,所以披上军装准备再去车库看看。刚走到门口,黑暗中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站住!是谁?口令。”赵三彪警惕的看着黑影,手里酷似pp-19-01vityaz的沈阳产38年式sc38冲锋枪已经打开保险。
“是我。口令,今夜不眠。”
字腔正圆的汉语让赵三彪松了口气,连忙垂下枪口,立正挺胸:“长官好!三班赵三彪正在执勤。”
“我来看看,稍息。”李晋回了个礼,看看四周没什么反应,递支烟关切的问道:“对了,你爹的病好了吗?”
赵三彪是山东义务兵,1933年入伍,本来已经可以退役。但随着局势紧张,国防军连续三年停止退役,他和甄选后的五十多万老兵被留了下来。此次赴伊,李晋特别挑选他,不仅是因为他技术好,还因为他父亲去年生病,家里条件不太好。要知道这次出来,普通坦克兵也能拿到伊朗政斧每月80民元的津贴,国内除了正常工资外,还有每天2块钱的外派补助。算下来每月到手差不多两百了,几乎等于国内贫困地区一年的收入。
所以赵三彪也很感势危急,守住大门的三连被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时,一道闪亮而急促的火线猛然从黑暗中窜出。在曳光弹的指引下,70毫米高爆弹冲出炮口,轰的一声将机枪点炸烂。
第一辆坦克终于来了
.灯下的白崇禧腰酸背疼,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物资卸载和转运的事情。欧盖尔港是修得很好,但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完成一百多万吨物资的装卸。由于人手严重不足,他这位司令不得不亲自上阵指挥调度。好不容易安排妥当准备休息,却又被德黑兰来的电报搅乱。
“明瑞,你怎么看?”白崇禧将李晋的报告交给身边的李明瑞。
“司令,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李明瑞拿起报告,很认真的一字字推敲。他是广西人,1917年参军,并作为最后一批义务兵前往法国参战,但抵达后战争已经基本结束。一枪没发回国后,恰好赶上第二次中曰战争,在攻打花莲时立功当上班长,后来一步步升到连长。最后因表现好被推荐去军校,后来考入国防大学步兵科,期间还作为中法军事交流生在巴黎待了两年。回国后在华北战区任参谋,恰好那时白崇禧也在华北战区任21师师长,觉得这位小老乡不错,就把他调到身边任参谋。
本身能力不错,加上白崇禧的提拔,李明瑞终于在去年晋升为准将。别看将校之间只有一字之差,却不知有多少校级军官被卡在这道大门前。加上和平时期的晋升本来就难,所以好多军官到退役都还是校官身份。
李明瑞运气不错,当然本身的能力也很出众,一下子就抓到报告中的关键:“您看这里,差不多每辆车都看了,分明是想查看战备和弹药情况。”
白崇禧点点头:“估计是想动手,否则也没必要打草惊蛇。”
“我也是这么认为。应该立刻回电给李晋,告诉他一旦出事立刻去王宫护驾。只要别让礼萨汗死掉,随便他们怎么折腾,也不会轮到我们来头疼。”
“嗯,是要提醒一下。你现在就去发电报,另外让赵美航和朱斌侯快点回来。这两个混蛋,净会欺负我们陆军!对了,再把这个转给西北情报站,让他们注意阿富汗和土库曼苏军的动向,有异动的话立刻回复我们。”想起拍拍屁股万事不管的海军和空军,白崇禧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明瑞也是摇头苦笑,正要去发电报,办公室的大门却被轰然推开。
“来不及了!一小时前,苏军已经越过阿拉斯河南下!”
张志丹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