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是不是今天柳逢春的举动,让你生出什么遐想,觉着自已有更好的去处?觉着他比我好?”
路凌语气恶狠狠的,更有些气极败坏。
连‘妞妞’都不叫了,直呼‘姜氏’,只看表情,姜悦都有些恍惚,好像自已真的红杏出墙,把他给绿了。
回过神来,姜悦气不打一处来,“路凌,这是咱们事先说好的,你乱扯什么?我跟柳三哥才认识几天,见过几次面?诬陷也拿出点诚意行不行?”
“柳三哥?叫的可真亲热!”路凌咬牙,“再这么亲亲热热的叫几天,他就要来提亲了!”
姜悦被他气笑了,“我就当你这话是夸我长的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随便抛个眉眼就有裙下臣,妲己跟我比都是狗尾巴草,这样行了吧。咱能说正事了吗?”
“我说的就是正事!你以后离他远点,他对你没安好心!”
姜悦真生气了,“路凌!开玩笑也适可而止……”
“我说过,叫我雁翼或是相公!”
“我就叫路凌,爱听不听!”姜悦不想再顺着他,冷脸道:“我们是假夫妻……”
路凌挑眉,“婚书是假的?花轿洞房是假的?眼下的同床共枕是假的?样样都是真的,何来假夫妻?”
姜悦气的攥紧拳头,“路凌,咱们又不是小孩子,有些事儿不是抵赖就可以赖掉的。凭心而论,立婚书的时候你想跟我结发一生吗?花轿进门的时候,你想跟我生儿育女吗?这些都没有,又哪来的真?你别自已骗自已行吗?”
“我现在想和你结发一生!生儿育女这种事我一个人办不到,但我可以随时配合你。”
你他喵的哪碗药喝错了?
好歹听句人话,不要鸡同鸭讲好不好!
姜悦深深吸了口气,把语气话软,“路凌,咱们分开的条件事先讲好的……”
“有字据吗?我画过押吗?拿来我看!”路凌直接把手伸到她鼻子底下。“没有?一切免谈!”
姜悦鼻子都气歪了,真想把手里的银针扎他眼睛里。“你怎么能这样?”
“妞妞!”路凌微微俯身,直直的盯着她眼睛,“不是我言而无信,而是我从未答应过放你离开。就像你没想着患难时离开我一样,我也没想着富贵后抛弃你。我心悦你,亦是拿真心待你。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有东山再起之日,你就是诰命夫人。我若时运不济,也会保你衣食无忧!”
他语气诚挚热切,眼神幽邃深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也没有。
姜悦心慌意乱,强装镇定的道:“路凌,谢谢你肯这样待我,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小腹的痛意仿佛全转移到心里,不,比那还要疼。
情感的深浅从来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短短数日,她早已沦陷。
此时将那颗蓬勃生长的爱苗连根拔起,心口疼的犹如裂开。
然而,却是不得不拔。
长痛不如短痛!
现在拔出来,伤口还可以愈合。再放纵下去,她不敢想像……
“你不喜欢我?”路凌接着姜悦的话反问,咬牙切齿。
美悦闭了闭眼,硬撑出一副冷冰冰的无情样子点头,“是,我心中另有他人。”
“你还想着顾涣?”路凌声音陡厉,周身的气息也变的冰冷阴沉。
姜悦毫不怀疑,他此刻有掐死自已的念头,正想狠下心点头,路凌却突然笑了。
眉眼生动,神色中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得意。
“妞妞,你如果想用这种方式激怒我,那你就小看我了。你卖嫁衣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心中再无顾涣。”
“……”我他喵的能赎回来吗?
“妞妞,我知道你心中有我。”路凌拍拍床头的轮椅,又指了指桌上套着棉套的茶壶,“这些就是证据!”
“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什么也证明不了,我心里根本没你,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别人。”姜悦大叫。
“没关系,我的耐心一向够好,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等着你喜欢我,对我情深不悔!当然,我会尽量把我的好全表现出来,让你没办法不喜欢我。你非要嘴硬的话,我可以改名叫‘别人’。”
路凌老神在在,凑到她耳朵边轻笑。
温热的鼻息扑进姜悦耳朵,有点痒,而且一直痒到心底。仿佛一片羽毛划过,生出奇异的战栗。
姜悦一下疯了。
路大爷,你的高冷呢?你的手狠手辣呢?
谁让你当情话小王子了?谁让你当狗皮膏药了?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甩脸子让我滚?
姜悦想暴走,可屋子太小,刚跳起来就差点摔路大爷的洗脚盆里,她只好又坐下,决定调整下策略。
“路凌,你的腿能治好。治好之后,你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我知道!所以我才敢跟你承诺,让你过上好日子。”路凌气定神闲的打断她。
“你先听我说完!”姜悦强忍着暴燥道:“还是那句话,到时候你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何必非在我这棵歪脖树上吊死?我家世不显……”
“我是庶出!”路大爷不想听她自贬。
“我性情不好!”
“我脾气暴躁!”
“我做过蠢事,名声不好!”
“我名声也没好到哪去!”
啊啊啊啊啊!何着咱俩就是豺狼配虎豹,天生是一对!
路凌继续道:“你还有什么借口?一并说出来,我今天跟你把话都说清楚,免的你胡思乱想。”
姜悦懊丧的要死,觉的自已就是那头黔之驴,踢也踢了咬也咬了叫也叫了,愣是拿路大爷没招。
非但没和路大爷划清界限,反倒解锁了他死皮赖脸的一面。
一定是今晚星相不对,风水不好,路大爷白天被姨妈血刺激到了,神魂还没归位。
对,一定是这样!
出师不利,那就暂且收兵。
姜悦端起已经凉透了的洗脚水想出门避避风头,缓上这口气明日再战。
还没迈步就听路凌沉声道:“妞妞,你是我妻子,我是你夫君。这是事实,也是我心中所愿。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手的。我们的婚礼不圆满,我可以弥补,等我腿好了,我们重新举行婚礼。”
姜悦都快哭了,气的。
“我不要婚礼,我要和离书!”
“这事到此为止,再敢提和离,我就给你立规矩。”
路凌看着这个油盐不进,固执已见的女人,后槽牙磨的吱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