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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眉梢微动:“有何不可?”
赵如裳气结,想也不想就道:“你不是有心上人吗?你这么做就是辜负人家啊!”
他叹了一声气,神色有些落寞:“她不喜欢我,何必又纠缠着不放呢!”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赵如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心里一面为裴渊的心上人惋惜,一面又气愤他竟然会因为富贵名利而折腰,枉她一直以来觉得他是端方君子、风骨皎皎。
“哪种人?”他侧目问,看起来依旧风雨不动,沉稳平和。
赵如裳不回答,只义愤填膺的哼哼,见他面不改色不为所动,向来良好的涵养都被消磨光了,小声嘀咕:“真可恶……”
她坐在凳子上,幽幽瞪着他,裴渊收回手,不急不缓的去写药方:“公主手脚冰凉、畏寒怕冷,是体寒体虚之状,气血若不足,恐日后子嗣不易。公主近来天癸日,切记保暖,不可受凉,现下冬日适宜温阳补寒,不能懈怠了!”
赵如裳原本还想骂骂咧咧的呲他几句,不料听见他温声细语叮嘱,那些闷气莫名其妙就消散了大半。
她红着脸摸摸小腹,莫名觉得怪异,裴渊竟然连自己的月事时间都一清二楚,连皇后都记不清,他竟然能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有人说大夫眼里,是没有男女之分的,所以在裴渊看来,她就是个不男不女的病患了……
赵如裳想到这一点,颇为痛心疾首,好歹她长了如花似玉的脸,虽不说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丢在人堆里怎么也是一眼就能注意到的!
裴渊还握着笔写药方,赵如裳踱步过去,站在在他对面,双手撑着桌子,忽然开口:“裴青云,你抬头!”
裴渊没有防备,抬起头就见一张巧笑嫣然的俏脸近在眼前,眉眼如画,精雕玉琢,他心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蓦然狂跳。
“我美吗?”她笑靥如花,彼此间就只有一尺远的距离,她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意志忽然间就动摇了,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他才强行冷静下来。
“问你话呢!”赵如裳见他反应迟钝,掌心在桌上赫然一拍。
只片刻的出神,裴渊便竭力克制下来,好在他的表情足够冷淡,除了眼眸中有细小的波澜,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点了点头,不干不涩地说:“美。”
笔尖的墨汁晃悠悠的滴落在纸上,晕染出漆黑的印记,裴渊放下笔,悄无声息地吐出一口气。
赵如裳顿时失望了,他除了被她吓着的惊讶,脸上都看不出惊艳来。
在他眼里,她果然还是个平平无奇的病患!
人生最失败的事情,莫过于此!
赵如裳顿时觉得浑身精气神儿都没了,慢吞吞的坐回椅子上,情绪莫名低落起来。
裴渊定了心神,见她还气鼓鼓的,容色也严肃起来:“端静公主是有夫之妇,微臣卑微,方才所说只是玩笑话。即便我一生不娶,孤独终老,也不会对她有一丝非分之想!您大可以放心。”
赵如裳被他如此正经的目光唬住了,尴尬道:“你可别这样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着孤独终老了呢!我昨晚夜观星象,预示你最迟明年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赵如裳信口胡说,夸张离谱的话张嘴就来,还像模像样的,裴渊哭笑不得,只得道:“借公主吉言!”
这么插科打诨,她倒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叮嘱完裴渊后,又长了个心眼叫明翘吩咐人留意端静那边的动静。
连续两日,宫里安安静静的,端静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周敏溪递了帖子,说要和母亲嫂子进宫来。
结果赵如裳等了一阵,只在未央宫看到舅母和表嫂,没有周敏溪的影子。
周夫人疑惑问:“我们走到半途她说要找你,便分开了,她竟没去雍和宫?”
赵如裳愣了一瞬,电光石火间反应过来,故作懊恼拍拍脑袋:“看我这记性,敏溪说在后头小库房里看我上回的几只瓷器,她定是去库房等我了,舅母嫂子,你们和母后聊,我去找她!”
苏明镜是怀孕后第一次进宫,穿着厚重的衣袍,看不出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赵如裳说了几句吉利话道喜,撒腿便走了。
皇后无奈摇头:“这丫头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真叫人操心。”
周夫人微微一笑:“这是皇后娘娘的福气,眼看着公主的身子骨逐渐好转,妾身也觉得高兴。”
赵如裳自小身子就弱,为此皇后可谓是操碎了心,知道她有心疾,便招贤纳士,广寻天下名医。只是不管是宫中太医,还是江湖郎中,为她看过病,都道一声难解。
这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如果调养得当,稳定情绪,不大悲、不大怒,身体底子好了,三年五载也不会复发一回,甚至也能如普通人一般嫁人生子。
可一旦犯病,有了一次,两次,身子虚耗过度,心脏承载不了,便会尤其严重,甚至危及性命。
皇后虽贵为一国之母,可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