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卫恕意姐弟三人往事
英才巷里，姜河心惊胆颤。
曾几何时，他听说，有个叫卫渊的，当了大将军，在朝中地位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些时日，姜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是魔怔了一般，说自己真是‘姜河日下，命不久矣’了。
可是，许久过后，仍旧安然无恙，于是他下意识认为，此卫渊非彼卫渊。
然而如今见到对方，怎能不心惊？怎能不生惧？
听到卫渊语气并无恶意，他虽然有所放松，可幼年之事，如走马观花，仍旧历历在目。
万一有朝一日，对方在想起那些往事，从而心中生怨呢？
就在将要离去时，有一辆轿子从旁边经过。
多年未见，仅是一眼，匆匆一瞥，她仍能看出，他是昔年那个少年郎。
数百名亲卫率先来到忠勇村牌坊前矗立，列成两排，威风凛凛。
再回首，令人追忆，叹息。
他依稀记得，张义自娶了卫如意之后，整天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娶了一个怎样‘贤惠’的妻子。
卫如意忽然语重心长道：“小弟，你以后可别气我了，我我会哭的！”
“好好照顾母亲与小弟，我去见个朋友，看看能不能借来些钱财。”
卫渊与陈大牛离开此间。
她很是孤傲的将纸张笔墨丢给卫渊，双手叉腰，说道：
“以后可别说你二姐我不疼伱！”
后来听卫如意提及他才知道，那几日，荆颜这丫头，不知为何，老是傻笑。
不得不说，当地县衙也算是有心了。
那时，荆颜那小丫头，还曾向卫渊表白过，说，
“.”
但卫渊的到来，与整个村子的兴衰息息相关，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对于荆颜那个女孩，卫渊的记忆早已模糊。
卫渊根据儿时记忆，来到父母居住的房间里，忽然看到一根陈旧的木棍，他看着那根木棍，不由得笑了笑，
“翻新这宅子时，居然未将你丢掉。”
若是换做其他人家，只怕早就不允这门婚事了，毕竟当时要是没有卫恕意为婢这回事，卫如意连嫁妆都拿不出来。
“愿小弟一生顺遂安康，功成名就——勿念，卫恕意。”
当来到一户人家前时，刚敲了门，就见一个比自己高不少的少年将他推倒在水洼里，并且还对他拳打脚踢，
“你个穷要饭的，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家欠你的还是怎么着？你说给你钱就给？”
卫渊逼问二姐卫如意，才得知，性格一向坚韧，自负不输‘李娘子’的卫恕意去了人市。
那一夜，他们姐弟三人都很高兴，临了，卫恕意对卫渊说：
“小弟，你可要跟大姐争口气，大姐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读个名堂出来！”
哭声传到院外，被陈大牛等人听到。
有绑在衣服上的装饰，有小木梳，还有.卫渊教她写字时，所写的第一个字——‘荆’。
他忽然瞧见，不远处有军队过来，当即大声道：
婢女噗嗤一笑，“大娘子，哪有您这样说人家的？若让人家知道，定是要寻咱们麻烦。”
卫渊忍不住有些好奇。
而卫渊不幸染了恶疾，昏迷一日一夜且高烧难退。
“您能不计前嫌，大人有大量，是小民的福分”
而且，此前有个叫柴功的来过一次，指责他们收了倭使所送之礼，害得卫将军要自掏腰包，平息此事。
信上说：
“小弟，别怪大姐，大姐给卫家丢人了，大姐走后，小弟可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要好好照顾母亲，照顾你二姐。”
名唤荆颜的女孩，打小就跟在卫如意身边玩儿，一来二去，就与卫渊特别熟络了。
然而，自卫如意嫁到张家之后，每日起早贪黑，所干的活，比张义还多。
随后，陈大牛站在院门外，手握军刀，缓缓闭上双目，像是没有听到卫渊的哭声一般，不为所动。
也就是如今卫如意嫁给的张家。
当时卫如意原本与一户人家定了亲事，只待年龄妥当便要出嫁。
这灵牌，乃是卫渊亲自所刻。
二人车帘轻轻吹动，相顾无言。
“你们谁要是再敢说我弟一个好歹，动他一根手指，我卫恕意便与你们不死不休，不信你们试试！”
约莫盏茶功夫，姜河才抱着一个木匣小跑着过来，道：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卫恕意，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根木棍，站在村子的中间地带，不停地大声道：
那里正说到底，就是一个普通老汉，哪里见到过煞气这般逼人的兵卒？
连忙点头，守在院外，不敢有丝毫造次。
“不要觉着我们家遇了难，你们就敢随便欺负人，只要我卫恕意还活着，你们谁再敢欺负我弟，我定要让你们好看！”
如今想起来，他与那叫荆颜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那妇人轿子里，还坐着一位婢女，她好奇问道：
“大娘子，方才您在与谁打招呼？那坐在马车里的，好像是一位大官，两旁还有当兵的护着，真威风。”
里正吩咐一声。
里正一愣神，道：“卫将军，无事吧？”
家里已经没了钱财，而买退烧药与治病药物，需要整整一钱银子。
今日，卫渊来到这里，除了祭祖一事外，也是想着将自家父母的坟迁到忠烈寺的后山去。
在她心中，卫渊下不下马车，都不重要了。
这是扬州官吏早就知会好的，若是发现卫渊来到此间，定要差人去通报。
听说这个以后，全村百姓无不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经由官府翻新，这灵位也被人擦拭养护过，只怕，如今早已蒙尘。
如果今日衣锦还乡的是一位读书人，他们完全不必如此，只需小心供奉着，应该不会出什么茬子。
这件事，他已向河东卫氏族老‘卫游’去做。
站在卫氏大局上来说，卫游的辈分，远比眼前的里正要高，而且人家又是河东卫氏族老，知晓迁坟该准备什么仪式。
走了约莫有半炷香的功夫，卫渊一行人才来到了老宅。
“孩儿想你们，想你们”
如此一幕，将卫家村百姓都吓了一跳。
如今老宅经过官府的翻修，已经焕然一新，处处透着贵气。
由于柴功早就通知卫家村众人。
从小看大，长得虽然不是太好看，但好在面容清秀干净，有江南女子的气质。
说罢就离开了卫渊所在的房间里。
之后，他穿越而来，经过多年历练，无论前身今世，早已融于一体。
此时。
“请爹娘放心，孩儿还有两位姐姐一切都好。”
随后，按照提前彩排好的那般，所有人齐齐高呼道：“拜见忠勇伯！”
卫如意又说，“要供他读书，供他吃食，不准苛待他！”
可他不再是那个少年郎了。
——
卫渊离开广陵县城，便就前往卫家村。
如此，才算起身。
而且，那个时候，卫渊由于读书，正需文房四宝。
有得人家只给了他一张大饼，有得人家干脆连门都未开。
待我发达空口白话谁都会说，因此那人给出的回应极为冷漠，
卫渊连忙拦住了她，“用，不用白不用。”
“.”
第二天，卫恕意就被人市的小厮接走。
待卫如意出嫁那天，卫渊才从大姐那里得知，原来那些纸张，竟是性格极为要强的卫如意跑到未来婆家去求来的。
陈大牛不准也不想让他人听到自己大哥的哭声。
按照辈分，卫渊要喊里正一声伯伯，但因父母之事，那声伯伯，无论如何，他都是喊不出来。
今日卫渊并未身着甲胄，只是穿了一件比较低调的朴素衣衫，但那不怒自威的威严，仍是让里正与众人胆寒。
张义曾对卫渊的善举，足可保证，他这一脉的子嗣，在三代以内，不至于衰落。
“您若是在这里待上几日，或许能够见到她。”
十里八乡的人，谁还说张义是个傻子？卫渊第一个不能答应。
“要不是看你也姓卫，早就把你们这一家病秧子给赶出村子里去了，岂会让你们留在此处？赶快滚，不滚将你腿打断！”
时过境迁，儿时玩伴，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与前程。
“小民，在这里，向您赔罪了。”
当时的卫渊哭着看完这封书信。
里正恭敬作揖道：“自县衙将这宅子翻新之后，咱们村子里的人，不时会轮番来打扫一番，绝不使其蒙灰生尘。”
卫渊微微颔首，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女孩，问道：
“当年与你交好的那些玩伴，如今都在做什么？”
闻言，里正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忙让众人散去，唯独他自个儿陪着卫渊。
后者连忙道：“卫卫将军，您稍等我片刻。”
卫渊看到房间里供奉着的父母灵位。
微风徐徐。
后来，家里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一来，卫家村百姓们对卫渊一家当年的情况并未施以援手。
当地官府，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让卫渊知道这些，能提拔自己一番。
姜河他们有好几次欺负卫渊时，荆颜都会帮着卫渊说话。
里正本想跟随。
卫渊笑了笑，将木匣又递给姜河，道：“这些物甚，我留着没用，帮我烧了吧。”
“.”
只见他飞快走入家中。
将来必是一位贤妻良母。
但自那一日过后，村子里的人，果真没有敢找卫渊麻烦的人了。
那户人家得知卫家父母得病，竟是退了亲事。
待卫渊走后。
卫渊点了点头，站在院子门外，喃喃道：“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就是这样一位女子，自那日之后，就被人钉上了一个不识教养，犹如泼妇的名头。
“让外人看看，咱们卫氏姐弟，不比他人要差！”
里正解释道：“自从您被封了伯爵之后，官府不时会给我们一些好处，大家伙的日子也都好过了一些。”
说着说着，这位令敌国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竟是失声痛哭起来。
“这匣子，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如今见到您来，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你二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你要好好疼她护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的时候要加衣，不要直接喝井里的水，要烧热之后再喝，要早睡早起，不要贪睡，要.”
由卫氏长辈来做此事，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妇人摇了摇头，“各有各的路要走，有甚好说的？”
待卫渊的马车缓缓驶来。
此刻，卫渊想到憨厚老实的张义，无奈摇头道：
“在当时那种情况，普天之下，也就我那姊兄，觉得我不是个累赘，觉得娶了我姐，是娶了一个宝。”
卫渊微微一皱眉头，“嗯？！”
不由分说，他们陆续下跪。
但谁让张义这个老实人就认准了卫如意，非她不可呢？于是再次点头答应。
如今，卫渊想起那件事，心中仍是觉得愧疚不已。
姜河点了点头，接过木匣，没在说什么。
“当年他父母得病的时候，卫将军曾挨家挨户的敲门给咱借钱，还说待他功成名就时，定会百倍奉还于咱们，当初只觉是玩笑话，没想到.人家竟是真的做到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站在众人身前，是卫家村里正，此人年过花甲，在村子里享有极高威望。
离开英才巷，卫渊返回马车。
仅是瞬间，双方就已各自离去，再无回首之期。
后来跟着二姐去了张家时，张义的父母死活不让卫渊拿着灵位，卫渊只好将灵位放置于家中。
考虑到卫渊有念旧的可能，所以在翻新时，并未改动老宅里原先的一些布局。
卫渊来到院子里，先是看到石磨，忽然想到，二姐卫如意以十岁左右的瘦弱身躯，整日都要使用这座石磨，将大米磨成粉末，得是受了多少苦？
两世为人，早已不同。
就见一名壮汉迅速跑回村子里去骑马。
甚至还修了路。
“.”
还骂张义是蠢货，娶了个无底洞。
她兴高采烈地杀了鱼，还亲手做了许多美味。
“求你，求你！”
使卫家村以一年不到的光景，就渐渐兴盛了起来。
卫渊与姜河又闲聊两句，便就欲离开此间。
今日世人都说，卫渊很疼爱他的两个姐姐。
陈大牛猛地一皱眉头，道：
“柴功，江稷，你们几个，把守在三十步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这对卫渊来说，都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无奈，二姐卫如意为了让卫渊能读书写字，特意跑到与自个儿定了亲事的那户人家里去借钱。
众人听到里正所言，自是不信他真的会做出拔舌头这样的事情来。
卫恕意自幼熟读圣贤书，爱惜羽翼，十里八乡皆认为她是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女子。
妇人又笑了笑“他若下了马车，纵使是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这样去说。”
木头？
思绪收回。
匣子里，装着的是卫渊曾送给她的一些小礼物。
后来的某一天，卫渊感到一只护膝觉于那只有些沉重，方才注意到，那只护膝内部，竟是绣有一个口袋。
官府不仅在卫家村修了牌坊，甚至还出巨资，修缮了卫渊的老宅，为了显得与周围建筑物契合，又将全村的宅子重新翻修了一遍。
这木棍有着不小的来历。
似遇故人，似遇春风，此别再难遇，再不遇。
甚至，卫如意为了让卫渊能够吃顿饱饭，好好用功读书，出嫁时，还特意欺负了一向以老实出名的‘张义’。
“他啊，是块木头。”
待众人散去之后，军队暂且把守在村外，依旧是陈大牛与几名心腹亲卫随卫渊步行至村子里。
跪在地面的里正大声道：“卫家村里正卫阳携全村男女老幼，恭迎忠勇伯大驾光临！”
话说有一夜大雨，当时卫渊的父亲已经病故，母亲突然高烧不退。
“若你以后娶不着媳妇，我便勉为其难的嫁给你，你可莫要不识趣。”
从此时起，卫渊只是忠勇伯，不是姜河他们印象里的那个‘卫家子’了。
却见陈大牛等人将他拦在院外，“不得卫帅将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他们实在是不敢不下跪。
卫渊下意识点头答应。
说罢，他打开院门，孤自走了进去。
当时卫渊只觉着，卫恕意好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于是就想着，将从何处得来钱财一事，暂且埋到心底，待到将来再问。
卫渊瞒着家里人，冒着雨，挨家挨户的，敲着村里百姓的房门，甚至都跪下，祈求他们，可以给自己一些银子，用来给母亲治病。
“昔年那些玩伴，如计颍，公辅他们，都去了府城里，我胸无大志，索性就待在这里了。”
卫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让他们都起来吧。”
自卫渊祖父祖母始，今后他这一脉的人，就以那座后山为卫家祖坟所在。
生怕有什么地方惹得人家不悦，这人头就落地了。
待听到众人声音之后，卫渊才缓缓下了马车，看向里正，道：
卫渊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往日记忆，如泉水般立时涌入脑海。
生怕卫渊会受了什么委屈。
“你老是说，你被别人欺负时，只有大姐替你出头，但你从不知道，每每我替你出头之后，你二姐都会趁着夜色，往人家家里丢砖头石块，砸人家的门窗”
里正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柴功等人轰到三十步之外。
“你二姐虽平日里摆出一副颇为讨厌你的样子，但大姐知道，你二姐最是疼你。”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认为，此次来广陵，更像是与过去道个别。
身为一名女子，哪会认识什么朋友？
再加上当时的卫家，可谓家徒四壁，谁敢与他们家交朋友？
但当时卫如意心乱如麻，并未细想，就随了卫恕意去了。
“卫将军来了，都别说话了，谁要是敢乱说话，再提当年的事情，小心老朽拔了你们舌头！”
“我曾记得你参加过小考，怎么样？可有秀才功名了？”
当时卫恕意看到他失魂落魄，浑身跟个落汤鸡似的，猜到他去做了什么，只是叮嘱他好好休息，母亲这边有她在。
卫渊朝着那坐在轿子里的妇人点了点头。
“说起这个，惭愧啊，同是卫氏族人，当年，却并未帮助他们这一家，害得人家大姐去卖到官宦人家当婢子去了。”
可他们从不知道，他的两个姐姐，为了他，究竟付出了多少。
借来钱之后，卫如意第一时间就买了纸张笔墨。
“待会儿要是卫将军来的话，可别说这些，否则惹得人家恼怒，咱可就大祸临头了。”
随后，里正先是起身，朝着众人开口道：
卫如意曾对张义说，“我就那么一个弟弟，他还小，照顾不了自个儿，他得跟着我。”
卫渊走投无路，只得回了家中，好在经过卫恕意悉心照料，母亲暂且退了烧，挺过了那一夜。
口袋里，有一两银子与一封信。
这一切，自然离不开卫渊的名头。
那恩情，卫渊一辈子也还不完。
“待我发达了，我一定百倍偿还你们，求你！”
说罢，她作势就拿着那些纸张冲出房门外。
话音刚落，众人又齐齐说道：“谢忠勇伯。”
因为卫如意知道，她欠张家的，自然要想法去弥补。
这一走，便是再也不会来了。
“她母亲得病了，这段时日，她倒是时常会回家里来看望她的母亲。”
二来，他们听说，卫渊乃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
妇人低头沉默片刻，最终抬头一笑道：
不是他人。
如今卫家村已经被官府改名为‘忠勇村’。
没过一会儿。
卫恕意来到城里，将自个卖给了一间人市，当了婢子。
卫渊只记得，他病好了以后，那天夜里，卫恕意向他们姐弟二人说，
“小弟病好了，母亲的身体也有了好转，这是好事，只得庆祝一番。”
姜河道摇头道：“说起来惭愧，未考上童生，因算术一道还算可以，如今在城中给别人做账房，日子勉强算过得去。”
卫如意急的没了法子。
卫如意哼了一声，道：“你管那么多作甚？你用不用？不用我拿去烧了！”
当时卫恕意拿了一笔钱财，买了条鱼，还买了许多吃食。
卫渊依稀记得，那日天色有些阴沉，傍晚，卫如意才赶到家中。
因为她口中的木头，是那个充满着朝气的少年郎，绝非是如今跺跺脚就能使整个国朝抖三抖的大将军。
卫渊摇了摇头，“我只是随口一问。”
婢女困惑道：“大娘子竟还与这等贵人相识？以前怎么从未听您说过？”
卫恕意当时像是做出什么决定，向卫如意说道：
里正恭敬作揖道：“这都是大家伙的一番心意.”
于是，此刻，整个村子里的百姓，都站在村门口相迎，同时还议论纷纷道：
卫渊心系母亲，不敢还手，只是一个劲儿的哀求道：
他看着那牌位怔怔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父母灵位磕头跪拜，喃喃道：
“爹，娘，幺儿回来了。”
卫渊当时只觉着是小孩子胡闹，便只点头一笑，当做回应。
“卫将军真的会来咱们这种地方？”
当时很多人都说卫如意是‘扶弟魔’，当然，现在没有这个词汇的说法，不过意思一样。
卫渊看向里正，道：“我此次来，只为到父母故居祭奠父母，凡事不可铺张浪费，让大家伙各自去忙，不必陪我。”
说着，姜河还欲下跪，却被卫渊拦住，
但自从卫家离开这巷子以后，就再没与荆颜有过联络。
但卫渊不同。
“真是没想到，咱们卫家村，竟是还能走出那么一位大人物，此前官府里的人来给咱们立‘忠勇村牌坊’，说是咱们村出来一位伯爷，我当时都不信”
张义点头应允。
“昨夜是谁欺负了我弟，我心知肚明，我们家如今是落魄了，但是我们家并不欠你们什么。”
“老三，你会骑马，骑着村里的马，赶快去县衙汇报，就说，卫将军真的来这边了。”
如今，他就是那个从小被人欺负的卫渊，就是那个被两位姐姐照顾的很好得卫渊。
如今，卫渊给张义买了宅子，又将张义的子嗣送到国子监里去。
卫渊醒的比较晚。
家里都快吃不起饭了，哪还能买这些东西？
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只看到枕边有一对卫恕意连夜赶工，绣好的护膝。
小时候，卫如意从不愿让他跟着自己玩，他还觉得，是这个二姐不喜欢自己。
要知道，婚前借钱，婚后在婆家，定是受尽白眼，但即使如此，卫如意从未说过什么。
不少人见到他们那脸上戴着的铜面具，便是感到后背发凉，有所心怯。
“荆颜那丫头可嫁人了？”
虽然他的两个姐姐，都说那个时候正年幼的卫渊因父母得病一事受了很多苦，但她们又何尝不是？
最起码，最难的时候，卫渊一顿还能吃饱，可卫恕意姐妹二人，却只能勒紧裤腰带，省衣缩食。
卫渊看着那些纸张，下意识愣神，随后缓缓开口道：“你哪来的钱？”
姜河道：“荆颜啊，几年前就已经嫁到城东边一位大户人家里去了，去岁生了一子一女。”
“忠勇伯说了，可以起来了，不必跪着了。”
妇人稍稍愣神，旋即莞尔一笑。
不过附近百姓，仍是喜欢称呼其为‘忠勇伯’。
被王若弗买走，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而卫渊，也非当年那个充满朝气的少年。
姜河点头道：“明白。”
“您不提起荆颜，我差点忘了，荆颜姑娘在出嫁前，交给我一個木匣，说是让我遇到您的话，将这木匣交给您。”
“昔日之事，莫要再提。”
卫渊也看到了整座村落的变化，将这里说成是县城里的一条小巷子，也毫不违和。
两排侍卫忽然齐齐低头。
任何人都不行。
至于他守在院门外，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陪着卫渊，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