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来之前,又或者早早的时候,白玉就曾经写过一些东西,包括,相声,小品,诗词,小调种种。
大约是从第一次给胡金铭写曲子开始,毕竟纸笔这个东西现在还真不好找,也没几个人随身携带不是!
三婶儿小跑着追了上来,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怎么的。
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白玉,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良久,又叹息一声:“你怎么把那么好的本子给他们了?”
白玉恍然,道:“要不我去要回来?”
“那不用,等他们审核过了,我去要钱!”
要钱?
还要审核过了?
这是要大坑人啊。
对于自家这位侄女婿,老爷子是发了话的,自家人!
这么一个评价就足够了,整个京都,谁不知道王家人团结,一旦冠之自家人的称号,那出事儿了,就一起上。
当然,老爷子说归老爷子说,这侄女婿也是个秒人。
歌坛大佬暖玉!
文坛宗师风姿!
要不是那次黄金屋露脸了,家里有些人还不知道呢,到现在都记得三姑娘家孩子风风火火跑回来问白玉是不是风姿的事情,小脸上满是惊讶和喜悦。
听说第二天上学之后,大吹特吹,说风姿是他表姐夫,可惜啊,没人信。
被韩倩玉带着回了趟家,白玉的欢迎程度可想而知,不过因为还有事儿要办,所以就早早走了。
10台这边是拍了一个节目,找白玉是为了给整套节目做音乐!
讲述的是帝都都城几千年来历代帝王的痕迹。
算是一部科教片,当然,10台本来就是科教频道,拿得出手的好作品也不少,诸如《坤朝三百三十六》、《屋檐下的历史》种种,他们将历史与现代柔和,算是气到了科普作用,又能当做短篇电视剧来看。
“真没想到暖玉老师这么年轻!”
“十八楼上有人传疯了,可惜我没看到!”
10台的接待人也是个女的,而且还是10台一个节目的主持人,模样端正,年龄比白玉大几岁的样子。
“现在不就看到了吗?”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剪辑室走去。
“这个节目我们已经准备了两年了,帝都的厚重历史,全都在那个红墙深院里面!”
说着已经到了剪辑室,这边很多人打招呼,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好奇的盯着白玉,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这就是暖玉啊!”
“没错,昨天我跑到十八楼,偷偷看到了!”
“啊,你看到了?我昨天上去的时候,人说都走了!”
“真帅啊!”
很快,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就走了过来,双手握了一下。
“欢迎暖玉老师,我是这部戏的导演,侯曾名!”
“你好!”
说着已经拉到旁边坐下了,聊了几句之后,便让白玉看看视频!
开头的时候,是朱红色的厚重大门被缓缓推开,这座经历了二十几个皇帝的围墙,散发出来的历史气息,像是要从屏幕之中渗透出来似得。
“就这个画面,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这个推门进入,然后俯角切换的画面,应该有一个大气磅礴的音乐,可惜我们这边找人做了好几个,听起来都欠缺点意思!”
“我能听听那些音乐吗?”
“当然可以!”
很快,就找到了另外的文件,几首音乐点开之后,白玉闭上了眼睛。
三首音乐,其中有一首能符合侯曾名的,但是这首少了一点点庄重,虽然这个地方如今放开拍摄,但问题是这个节目拍摄的是红墙的历史,而不是现代。
就像是侯曾名说的,他要推开的,并不是红墙的朱红大门,而是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推开大门的瞬间,响起的音乐,要让人感受到历史的波澜壮阔!
白玉睁眼,看着电脑上一幕幕的画面,心中突然有些怅然!
或许是这方面的音乐听的少,他的确能想起来几首音乐。
“暖玉老师也不用着急,有一个月的时间,您帮我们写好就行了!”
侯曾名说道。
不过他话音刚落,白玉便一挥手,道:“不用,现在就给你们!”
现在?
侯曾名愣住了,但还是赶紧站在旁边,盯着白玉。
而此时,白玉打开了软件,开始回想那几首歌。
这一次,白玉是直接用软件将其制作了出来。
十几分钟后,一首名为《故宫》的音频已经渲染成功了!
“听听?”
白玉看向侯曾名,以及那位女主持人,还有其他几个凑过来看热闹的。
刚才白玉都是戴着耳机,使用各种软件,模拟各种乐器,但具体音效如何,他们这些人还真不知道。
如今白玉摘了耳机,就说听听?
“这才多久!”
“十来分钟吧,不会十来分钟一首歌吧!”
“这可是暖玉啊!”
“暖玉怎么了,暖玉不是人?”
侯曾名朝着几人看了眼,他们乖乖闭嘴了。
而这个时候,白玉点了播放!
一段很细微,轻柔的音乐响起,侯曾名一愣,心道,就这?
我要的是大气磅礴,你这个音乐是不是放错了?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总觉得这个音乐,似乎和画面不搭配啊!
但是……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突然,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编钟声音响起!
那声音,其实并不是第一时间出现,而是一种缓缓上升,最终在某一刻,扣开人的心房,几乎在在这一刹那,众人仿佛看到金碧辉煌,流光溢彩,气势雄浑,富丽堂皇!
但是……
在那大气磅礴的编钟声音下,竟好似出现了低低的呜咽声,似乎……在诉说那千百年前,无人知晓的血泪,这座深墙,是那般无情,又那般骄傲。
它承受着风雨飘扬,更朝换代,见证着风光无限,四方来朝。
又见证者无名者被淹没的绝望,它有默默无闻,沉默不语!
直到音乐结束了,整个剪辑室里面,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保持着自己倾听音乐的动作,或坐或立,甚至有的起身起了一半。
那脸上所浮现出来的震撼,茫然,神思,好似定格了一般。
某一刻,不知道谁碰到了什么,咣当一声。
又听到了破碎的声音,显然,是有人碰到了自己的水杯,水杯落地,直接碎成一片。
那声音惊醒所有人,似乎也惊醒了一段沉睡的历史。
侯曾名盯着白玉,眼睛有些发红,甚至于呼吸都有点急促!
“如何?”
白玉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曲子了,但实际上,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也是这般震撼!
精湛若斯,音符跌宕,随着厚重的朱红大门缓缓推开,编钟独特的厚重感油然而生!
你似乎能够看到故宫琉璃瓦覆盖下的庄严大殿!
你也似乎能看到朝代更迭下,这座宫殿内的血雨腥风,那些宫女,太监,无名氏,被淹没在历史长河!
你就像个观看者,无法伸出援手,也只能用一双眼睛,记录这千百年宫殿的冰山一角!
“好!”
侯曾名吞了吞口水,思绪乱飞,又道:“荡气回肠的音乐,好似让我有了一次梦幻般的奇妙旅行,我似乎看到太宗万国来朝,似乎看到了开元大盛,那些古老而壮丽的风景在眼前翩翩掠过,厚重的文化,变成了一个个跃动在历史画卷上的音符!”
“最终大幕落下,看尽世事,新钱花,带着丝丝伤感、点点无奈,乐声渐渐隐去!”
白玉眉头一挑,心道不愧是《故宫》的导演!
侯曾名深溪口,就那么看着白玉,心道暖玉暖玉,这就是暖玉!
提前准备?
显然不可能,短短十几分钟,竟然可以拿出来这么一首让人头皮发麻的歌曲。
人人都说暖玉是歌坛未来,但资格还不老,所以需要沉淀!
但是……
侯曾名却觉得,资格?
白玉完全可以用自己这神乎其技的能力将其掩盖!
太强悍了,强悍的根本不像人。
好一会儿,他犹豫了下,又道:“那个,暖玉老师,一首不够!”
“不够?也行!”
“你这部片子应该分了好几个单元吧!”
“啊,是,因为这座红墙里面生活了二十几位皇帝,两个朝代,第一个单元是应太祖起家,第二个是应朝消亡,其中还穿了仁宗和红豆的爱情,后面商太祖起家,再最后是王朝覆灭……”
侯曾名将自己创作的思想,以及内容,全部一一说给白玉听。
而在听的时候,白玉则是一直在敲打键盘。
等他说完了,一点合成!
“听听这个!”
“又来?”
这一次,根本没有前奏,一开始,便是炸裂,而且一开始就让人听出来曲调。
厚重沉闷的大提琴音,拉开了一个人物生平。
那是端宗驰马杀戮的场面!
这位应朝最后一位皇帝,来的太迟了,按照史学家的说法,端宗要是早上位五年,或许就能够挽救应朝,至少不至于让应朝灭在他手中!
但是……
问题出现端宗身上吗?
并不是!
他老子搞起来的土河之变才是应朝根基断裂的根本,虽然端宗上位之后开始将矛盾外引,准备搞个上下一心驱逐外地,但此举虽然将国内的矛盾外引,却因为老爹的土河之变,导致国力空虚,最终还是逃不过消亡!
而这首曲子一开始就是以气吞山河的气势,把人引入了那个风雨飘摇,病入膏肓的年代!
身虽死,名可垂千古,何惧死!
气壮山河的气势,也包裹着男人的英雄柔情。
尤其是大提琴的低吟,就像是对于那段历史的惋惜,更是加重了对历史文化沉淀的理解,让人无限的回味!
嘶!
侯曾名倒吸一口冷气,急道:“名字呢?”
“就……英雄的黎明!”
英雄的黎明!
英雄的黎明!
侯曾名觉得无比庆幸,因为他请了暖玉,毕竟当时请作曲家的时候,也有人提出其他人选,幸亏,最终坚持选择了暖玉。
“还……还有吗?”
白玉继续看,继续写,继续震惊了整个剪辑室。
最终,白玉拿出了四首曲子。
《故宫》、《英雄的黎明》、《遥远的旅途》、《穿越时空的思念》!
……
“老高和老胡又重新递本子了!”
“啊,不是吧,昨天才打回去的,怎么今天又递本子了?”
导演刘昱然很无奈!
说起来,他虽然是导演,但是……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且每年能进入春晚后台的这些人,身份都不一般,尤其是玩语言类节目的这些人。
比如老高和老胡,家里往上数几代,那都有牛逼轰轰的人物。
比如老胡,家里那位老太爷可还在啊,只要人还在,那就是定军山。
刘昱然叹息口气,随手翻开了两人递上来的本子。
然后……
“咦?《小偷公司》?不是《寄信》吗?”
之前两人的本子,名字就叫《寄信》说的是寄信时候,被一层层麻烦的事情。
“难道换本子了?”
刘昱然摇头,这个时候换本子,很不明智啊,因为一开始选择《寄信》,那肯定是因为《寄信》好一点,如今又换上这个什么《小偷公司》,明显是不准备改《寄信》了!
他喝了口水,开始看!
老胡:“啊,老高!”
老高:“是,没错!”
老胡:“相声演员!”
老高:“是我!”
……
很老套的开场白,一般相声演员都这样,不太会直接入主题!
刘昱然继续往下看!
老胡:“所以我的工作没法儿跟您比!”
老高:“怎么着?”
老胡:“我们三天两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老高:“哦,你参加了拳击运动啊!”
老胡:“老得玩命啊!”
老高:“对抗性是强!”
老胡:“风险太大!”
老高:“那才见精神呢!”
……
老胡:“就几天前,六个小伙子把我吊起来打,一边打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
老高:“怎么骂的?”
老胡:“叫你小子偷钱包儿!”
噗!
刘昱然乐了,他差点忘了,这个本子叫什么小偷公司。
而且从老胡那句六个小伙子把我吊起来打,他应该就猜到了,不过看的顺溜,倒是忘了思考!
老高:“不是,你是小偷啊?”
老胡:“你看你这么有文化的人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什么叫小偷儿啊!”
老高:“那应该叫你……”
老胡:“掏包儿的!”
老高:“这不一样吗这个?”
……
老胡:“谁参加流氓团伙了?”
老高:“那是?”
老胡:“我参加的那叫小偷公司!”
老高:“小偷公司?”
老胡:“全名叫小偷金融股份有限公司!”
……
刘昱然来了兴致,不由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全是小偷儿,一百多个人,真正坚持在第一线工作的,就我们两人!’
‘都是领导干部!’
‘这哎,你这话说的!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干部带了头,小偷有劲头,小偷没领导,肯定偷不好,不是投的少,就是跑不了!’
噗!
刘昱然这次真乐了!
这词儿真是一套接一套,刘昱然甚至有种感觉,这些词要是在春节联欢晚会上面说出来,恐怕……
要成为年度热词了。
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
小偷没领导,肯定偷不好!
这些话看似开玩笑,但实际上,结合上下文,讽刺意味相当浓烈。
尤其是全公司一百多号人,真正坚持在第一线工作的,就我们两个人!
这不正是当下某些单位的实景吗?
然而,刘昱然还是年轻了。
因为这个本子从这一句开始,就更加犀利了。
老高:“那你们都有什么干部啊!”
老胡:“那干部多了,一个总经理,四十八个副经理!”
老高:“四十八个人呀?”
老胡:“各管一摊啊!”
……
“有管行政的,有管业务的,有管组织,有管宣传的,有管后勤的,有管计划生育的……”
“不是,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你们小偷公司还计划生育呀?”
“哎,你这话说的,全国一盘棋,我们小偷也不能例外呀。要不人家都计划生育,我们小偷随便生,大偷生小偷,小偷生幼年偷,小偷越生越多,好人越来越少,我们偷谁去呀!”
刘昱然又喷了。
好一句好人越来越少,我们偷谁去啊!
您这可真是高瞻远瞩,对小偷这行业的可持续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啊!
……
“都有什么科?”
“你就那这个保卫科来说吧!”
“不是你们小偷公司要保卫科干什么?”
“太必要了,一百多小偷儿聚一块儿,要没有个保卫科,公司有点什么东西不得转眼就没了?俺们公司贼发一一二二一一号文件就明确指出:越是贼窝,越要加强防盗工作!”
“嚯,家贼难防啊!”
刘昱然看着大笑。
“嗨,老刘笑什么呢?”
“发现一个好本子!”
“谁的?”
“老胡和老高的!”
“哦?一起看一起看!”
旁边同事凑了过来。
然后……
‘春盗办’,俗称:春节期间突击盗窃办公室!
刘昱然一转头,同时脸都黑了,因为,他就是春节期间突击作风办公室主任!
“这他娘的说我呢?”郝主任一脸无语!
“哈哈,没针对,没针对!”刘昱然大笑,继续往下看。
什么‘女盗办’、‘青盗办’、‘儿盗办’……
后面又来了一对对联!
上联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下联是: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横批:不服不行!
什么偷盗指标啊,旅游学习啊,出国考察啊,学习外国先进的偷盗技术啊!甚至还他娘的要做广告!
而最狠的还是后面写报告!
报告交给副组长!
副组长审阅了交给组长,组长又交给副科长,副科长又交给科长……
郝主任看着后面这些内容,咂咂嘴:“好家伙,这两人几年爆炸了?”
说起来,语言类节目每年的针砭时事都不少,但这个《小偷公司》就更牛了,最关键的是做的秒,大伙儿听了都笑,你发火?
难道这里面说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