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萧如琳快马加鞭正赶往了柳州,她这一路没休息,旁人需要一个月的路程,她半个月就到了。
这一路上没休息,马累死了两匹,见到沈容那一刻整个人都虚脱了。
眼泪汪汪唤一声:“意之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然后两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她也不是装的,这么没日没夜地跑,无论是谁也得累倒了,何况她还怀了个孩子呢?
沈容当场就吓傻了,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来了,人就已经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阿琳,阿琳。。。。。。”
他急切地叫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打横将萧如琳抱了起来。
他将萧如琳安顿好,风风火火派人找来了大夫。
“大夫,她。。。怎么样了?”沈容在一旁看着大夫把脉,实在忍耐不及问道。
那大夫细细把了好一会儿才道:“应该是焦心忧虑加奔波劳累所致的,应该没什么大碍,吃两副药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这孩子。。。。。。”沈容忙又接了一句。
“孩子?”那大夫一回头,看着沈容这般着急的样子,实在忍不住问道:“沈将军,这是您的孩子?”
这大夫姓邱,是柳州的名医,比军医医术强了不少,自沈容上任以来,军中有什么人若是受伤生病了,时常请他来看。
一来二去,邱大夫对沈容也熟识了。
邱大夫觉得沈将军人很好,虽是王侯之后,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也没有半点架子,这才多问了一句。
沈容偏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萧如琳,见她容貌憔悴,面色苍白,顿了顿应道:“是,这是我的孩子。”
邱大夫听此便皱眉道:“既是将军您的孩子,还怎么还能让夫人如此辛劳呢?
才三个月大,正是不稳的时候,没出事真的算是这孩子命大了,往后可万万要夫人将息着,若再有一个闪失,这孩子是万万留不住了。”
沈容一听孩子没事,才算稍稍放了心。
连声应道:“是,是,劳烦邱大夫为我夫人好生开一副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孩子的性命。”
“是。”
邱大夫该说的都说了,便跟着沈容的随从下去开药去了。
沈容这才走到萧如琳的床边,不过短短数月不见,她好像瘦了许多。
“意之哥哥。。。。。。”正当此时,萧如琳一声低声的梦呓。
她开始不安分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嘴里不停唤着沈容的名字:“意之哥哥,意之哥哥。。。。。。”
“意之哥哥!”
萧如琳一声大喝,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琳。”沈容坐在她的旁边,轻轻唤了一声,好像声音稍微大点便会惊着她似的。
萧如琳苍茫回头,看到沈容的时候,眼神里还有一瞬间的茫然。
紧接着张开双臂,狠狠将他抱住,带着哭腔道:“意之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就这么一个女人,扛着他的孩子跨越了整个大昱,人都累虚脱了,一见了他便是这么紧紧地抱住他,把眼泪都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沈容当然是扛不住了,他心都要化了,赶紧将萧如琳回抱,温柔道:“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忽然在这里?”
“意之哥哥,我完了,我做错了大事了,我完了,真的完了。。。。。。”
沈容感觉到怀中的女人在颤抖。
他扮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管摇头,眼泪不停地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沈容被她这个样子也唬住了:“你先别哭,先告诉我好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还有我呢?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啊。”
“不可能的,你帮不了我的。”萧如琳拉住沈容扶着她肩膀的手,她的手又冰又凉,透过指尖都传递出慌乱和害怕。
“你先说好不好,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一起扛。”
“好。”萧如琳咽了口唾沫,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意之哥哥,我杀了皇帝。”
“什么?”
沈容千算万算,她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震惊?这根本形容不了他现在的心情。
现在就算是有人说顾家十八口人都复活了,他都能毫无波澜说一句:“就这?”了。
萧如琳看到他这恍若被雷劈了的表情,也知道他定然不能接受。
“我也没有办法呀,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已经被他听到了,如果不先下手,我死了不要紧,你怎么办?
还有侯爷,难道要沈家背上淫乱太后的罪名吗?”
沈容的震惊持续了半晌,才看看回过劲儿来:“但。。。但你也不能杀了他呀,他。。。他。。。。”
他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个词:“他可是陛下啊。”
萧如琳听到这话笑了一声:“怎么?你现在是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反客为主,从源头说起:“那我变成这个样子又是因为谁啊?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自从嫁进皇宫开始,我的手早就不干净了。
那日驿站你难道不知道我就是这个样了吗?你还不一样和我连孩子都有了?
我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吗?你倒是轻松,现在几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都成了我一个人的错似的。
好好好,反正我来这里原本也没打算叫你负什么责任,我也不过是想最后再看看你。
现在我走了好了,是杀是剐,我一个人承受了便是,绝对不把你供出来。”
她说着,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沈容赶紧将她扶住:“你这是干什么?我没说过我不负责的啊。”
“可你刚刚那话明明就是在责怪我呀。”
“是,是,的确是我的错,我一时失了心,说快了嘴,我知你怀着孕在宫里要避人耳目,定然很辛苦。
说到底也都是我的责任,我跟你道歉,可好?”
萧如琳转怒为喜,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瞧你那傻样儿。”
沈容顺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既然你来也来了,就别走了吧,安心在这儿好好养胎。”
“可这件事怎么办?”
沈容一时也想不出一个办法。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给顾二哥去一封书信,若他能帮我就好自然是好,若他不愿,反正你在我跟前儿,后面的事情再慢慢想办法。”
萧如琳内心翻白眼。
顾二哥,顾二哥,我去你娘的顾二哥,你还找顾二哥,那老娘不是白绕这个大个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