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轻轻被带走时,单缈一直在拦。
她不清楚警察口中的林璐妮之死,但她无比清楚而坚信的,是喻轻轻绝不可能杀人。
“这位小姐,如果你再阻拦我们办案,我们会以妨碍公务罪将你逮捕。”
见警察这么说,喻轻轻连忙拉住单缈,她对她摇摇头,安抚:“清者自清。缈缈,我不会有事的。”
现在只是去警局配合调查,一切都还没有定论。
……
警察带人离开,单缈立刻点开微博。
微博瘫痪,她什么都没看到。
可想而知,这件事现在发酵得有多严重,根本拦不下来。
林璐妮选择凌晨跳楼,估计也是在算计大家的防备意识。
事态紧急,单缈立即给霍燃打电话。他是她唯一认识的,与傅锦楼有关系的人。
霍燃的电话好久才通。
一接通,就是他无法掩饰的泛着轻微粗喘的声音,似是刚发完脾气:“我知道出事了。你先别急,我已经开始处理了。傅二哥也在回国的路上,不会有事。”
“轻轻刚刚被警察带走了,她……”
单缈有些慌不择言。
“她身份特殊,进了警局也不会有事。”霍燃捏着发痛的太阳穴,罕见能有好脾气安抚女人:“你正常上班,晚上回来就能见到她了。”
闻言,单缈焦虑的眸子一亮:“真的?”
霍燃默然两秒,终是语气沉重地嗯了一声。
*
电话挂断,霍燃没忍住大声骂娘。
鬼知道现在情况有多复杂。
或许是媒体忌惮傅家的势力,或许是傅家二老已经做过打点,导致现在网上所有揣测带的名字,只有喻轻轻一个人。
除了警方,没人知道林璐妮写的遗书上有傅锦楼三个字。
而距今,事发已经快两个小时。这说明,傅家并不打算管喻轻轻的死活。
……
想到林璐妮那个女人,霍燃只感觉自己像踩进粪坑一样恶心。
最毒妇人心,霍燃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林璐妮自己做损找死,死前却不忘找两个垫背的,妄图拉人下水。
“啊!”
霍燃发出一声怒吼,长腿抬高狠狠一踹,身边昂贵的实木茶台被他踹得位置移动。
现在秦峥和傅锦楼都不在国内,在这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他上有傅家施压,下有公司公关,两条腿都不够用的。
而且,这事费力不讨好,他根本做不出什么实绩。
再怎么叱咤风行,他霍燃也不可能去撅傅家老爷子的台,打他老人家的脸。
想到此,霍燃又是一脚,脾气极其暴躁地掀翻了茶几,发出震裂彻耳的声响。
此时,楼梯上的两道身影停下脚步。
妧西看向胆子小的母亲余楠之,鼓起勇气对她摇摇头。
“下了楼不露面,你们母女俩现在喜欢做贼的感觉,是吧。”
霍燃的嘲讽如期而至。
妧西嘴角习惯性地挂上一抹浅笑,挽着余楠之的胳膊,缓缓下楼。
“哥,你别误会。我刚刚怕打扰你,没别的意思。”两人走到霍燃面前站定,余楠之的脸上又是以往那般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霍燃被这声哥厌恶到,他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冷哼一声:“要是真怕打扰我,你们不如现在就打包行李滚出去。”
“……”
妧西笑脸贴上冷屁股,顿时收起脸上假装的笑容。
霍燃拿着衣服离开,背影冷漠无情。
确认他的车子开远,妧西才问:“妈,舅舅那边,你通知了么?”
“放心。”余楠之一脸高深地笑笑。
绕过斜乱的茶几,她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转了转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珍玉翡翠,余楠之的眸色暗了暗,嘴角挂着讽笑:“你舅舅是副局长,足够她喝一壶的了。”
闻言,妧西清纯澄丽的瞳眸中泛起一丝阴狠之色,与她优雅仙气的荧幕形象完全不符。
“真没想到。傅家二老竟然漠视了这桩命案的发酵。”妧西冷笑一声,“看来,傅家是真不喜欢这个只会招惹是非的孙媳妇啊。”
余楠之也跟着啧声:“你如果趁这个机会和傅锦楼搭上关系,咱俩以后也不用再受霍燃的白眼了。”
妧西漫不经心地拉扯嘴角,眼底心尖尽是自信。
“早晚的事儿。”她沉声道。
*
*
警局的审讯室内,喻轻轻身上随便套了一个黑色的肥版棉袄,长及小腿。整张脸,素白清淡,无一丝化妆品的修饰,但却丝毫不影响她摄人心魄的美貌。
她对面坐着两位警察。
虽说是人民公仆,但他们俩并不面善,甚至让喻轻轻觉得,他们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是林璐妮亲手写的控诉信,看看吧。”警察将手中的白纸丢过来,态度十分倨傲。
喻轻轻没在意。
拿过来,她看得足够仔细。
一张纸,大概百余字,从头到尾都是对她“欺辱、暴行、排挤、金主、雪藏”各种诽谤造谣。当然,其中还牵扯到了傅锦楼,林璐妮口中的她的金主。
这封信的重点就是,喻轻轻逼死了林璐妮。
她不是捅她刀了她命的直接凶手,却是把她逼上死路的间接元凶。
看完,喻轻轻把信还了回去。
抬起头,她心中无半点虚,声音掷地有声:“她这是满篇诽谤,我会根据法律程序提起诉讼。”
辅警死死盯着她,嗓音糙厚:“她死了。”
“她死就可以造我谣了?”喻轻轻无视这严肃的场合,发出一道明显的冷笑:“不仅是她,还有外面那些正传播谣言的无良媒体和营销号。我会见一个告一个,告到他们倾家荡产,告到他们向我赔罪认错。我会找最有能力的律所,花最值当的律师费。我要身体力行地教会那些毒瘤,不要妄图在我身上吸一丝血,赚一分钱!”
喻轻轻的气势凌人,一时间,根本看不出她是警方传唤过来的嫌疑人。
她是正义的一方。
她在义正言辞地为自己洗却冤辱。
闻言,负责审讯的警察和辅警对上古怪的目光,前者抬了下下巴,语波平淡地吩咐道:“把监控关掉。”
“是。”辅警闻令办事。
见状,喻轻轻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微挑的狐狸眼中满是惊诧:“你们想干嘛?”
光天化日之下,严正公明之地。
这是要玩逼供、屈打成招那一套黑活儿?
“老方法,别留外伤。”
审讯警察语态冷漠,将手中的电棍交给辅警,他转身到门口把风。
“你别过来!”看着辅警一脸狠厉地靠近,喻轻轻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自心底泛起恐惧:“你现在乱来,等我男朋友一到,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原来在她陷入危险时,首先想到的是傅锦楼会保护她。
但他们并没有停下,甚至是对她的抵抗置若罔闻。
眼看着那滋滋作响的电棍贴上她的皮肤,喻轻轻的身体瞬间如抖筛一般痛苦地颤动。
“啊……”
她好疼,好像浑身的皮肤都被烧焦。
大脑极致紧绷,痛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