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没吱声,半晌,他微笑着道:“没关系,谁还没有过去。”
见他没生气,薛妮惴惴不安的一颗心才落下。
礼花忽然齐鸣,天空中无数烟花绽放。在音乐声中,一对新人牵着手微笑登场。
原本观看的众宾客,随着新人路过,纷纷让出道来,微笑鼓掌。
待看清楚凌景身旁的女人长相,薛妮愣住,脑子里快速闪过几个画面片段。她对这个女人极深的印象来源于对方身份的突然转换和对她很不友善的态度。
呵,虚伪的女人,当时还谎称自己不是凌景的女朋友,现在却跟凌景出双入对,真是极品绿茶。
讥讽的嘴角扬至一半,薛妮突然怔住,她依稀记得女人当时说得男朋友也姓凌,瞳孔蓦地放大,她迅速扭头望向姿态闲适的男人。
男人并没有察觉她的动作,那双漂亮的眼睛都盯在订婚女主角身上,神色复杂的如同化开的墨,明晰难辨。
--“过分吗?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义的使者善良的化身,怎么探听别人一点八卦就过分了?”
--“我想你搞错了,我不是凌景的女朋友,所以你想从我这儿探听凌景的近况,抱歉,我无法提供。”
--“凌家又不止凌景一个子孙。”
联想起那女人回怼的几句话,又想到凌玮刚才那番话,薛妮脑子“轰隆”震了一声。
--“你的前女友成了凌景的现任,凌景的前女友成了你的现任,你跟凌景上辈子是冤家吧,这辈子总在互抢女人来恶心对方?”
“她叫什么名字?”
薛妮的出声总算让凌霄舍得收回视线,“什么?”
“凌景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
“原萤。”
薛妮喝一口红酒压下心中的怒火,笑问凌霄:“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
“故意带我来刺激凌景。”
凌霄朝她轻碰下酒杯,“你想多了。”
“原萤不是你前女友吗,在这样的场合,你带着我,难道不是存心给他们找不痛快?”
凌霄对身旁的女人有些刮目相看了,他直面薛妮,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原萤是我前女友?”
“说来也巧,我跟原萤有过一面之缘。”
凌霄追问:“在哪里?”
“在Mustalla店铺。”
凌霄恍然想起原萤某次在M家帮他买很多件男装,当时他还很开心她终于舍得花钱了。
“你们聊了什么?”
薛妮微笑,“抱歉,这个不能相告。”
他对前任还念念不忘吧,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要追着相问。
“我可是你男朋友。”
“但你也曾经是原萤的男朋友。”
薛妮一番回击再次让凌霄正视眼前的她,有意思,他喜欢野心且洒脱的女人。
双方对峙半晌,凌霄突然笑着开口:“我们合作吧。”
薛妮:“我们可是情侣。”
“合作伙伴可比情侣靠谱多了。”
这倒也是,恋爱不过是荷尔蒙激素一锤子,如风中流沙,腻的快散的更快。
“你想合作什么?”
“你想跟凌景重归于好吗?”
薛妮摇头。
她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凌霄反问:“为什么?凌景可是凌家未来的继承人,得到他,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源源不断的送上门。”
“我得不到啊,我有自知之明。”
薛妮可没忘记当年老爷子望向她狠戾眼神,也没忘记凌景上次跟她直白拒绝的话,很明显,凌景不爱她。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凌景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青春时的悸动与爱慕。
“难道不想尽力争取一把?”
凌霄知道她最爱抢别人男友,越有挑战性的越喜欢下手。
薛妮坦白:“我争取过,失败了。”
凌霄有些错愕,转而释怀。
“我跟凌景没有重修旧好的可能,我们之间受阻碍的不仅仅是凌家的家世,还有一场永远跨不过去的车祸。”
“车祸?”
“凌景的腿是因为我而受伤的。”
这个事凌霄倒是一点不知。
掌声再次响起,原来是老爷子上台致辞了。
凌老爷子今天倒是脱下万年不变的唐装,换上了西装,既显出当家人的气势,也摆明自己商人的身份,也就是凌景这个嫡孙特殊,他才重视几分。
“尊敬的各位来宾:
大家好。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孙子凌景和原萤的订婚仪式,我代表全家对你们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
此时此刻,我非常开心,因为我孙子凌景订婚于我们凌家来说是一件大喜事。今天大家欢聚一起,给予这一对新人最美好的祝福,祝福他们订婚快乐,早日成婚。
最后,也恭祝大家身体健康、家庭和睦,心想事成、万事顺利、谢谢。”
掌声雷动。
倒不是为致辞捧场,而是为致辞之人捧场。
在场诸位都心知肚明凌家老爷子对这个嫡孙有多宠爱,凌家的产业落到凌景手上也是迟早的事儿。对于凌景的未婚妻的身份职业,业内也早已传遍,没有雄厚的家世与背景,没有姣好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容貌,也不是金融职场精英,而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能攀上凌景这根高枝并且还能得到凌家老爷子的认可,当真是现实版的麻雀变凤凰。
凌霄挺着周围女宾交头接耳声,笑的不置可否。
原萤乍看是挺平凡的,但她身上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劲儿最吸引人,她们不理解,故而也不懂她的好。
凌霄也曾深思过自己为什么对原萤恋恋不忘,难以割舍,想来想去大约是原萤深爱他多年并且给了他家的感觉,在原萤那儿,他的心境总是很沉静满足,就如同外婆带给他的爱那么沉静。
家是一种温馨舒服的状态,容易让人心生眷恋,沉迷其中而无法自拔。
那是其他女人无法给予的。
凌霄转过脸再次面对薛妮,“你刚刚说凌景的腿是因为你而断的,能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吗?”
“你真要听?”
“当然。”
“那需要讲很长时间。”
凌霄笑着将酒杯倾斜,与薛妮的杯子再次轻碰了下,“没关系,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