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庆典是佛罗斯特最盛大的活动之一,人们在全国各地举办庆典,庆祝万物复苏,赏花、游园、郊游、吃鲜花美食,同时大街小巷上也晾晒着积了一个冬天的被褥衣物,人口本来算不上多的整个国家在庆典上也是人山人海,热闹至极。
针对这种重要的活动,议会内部会进行细密的分工,共同保证各地庆典完美举行。
而负责首都附近地区的鹿朝鸣,正在议事厅里向家族内部人员吩咐着什么。
“那么,护卫巡逻就由张宝负责安排。”
“是!”坐在右手位的一位侍卫模样的男人抱拳领命。
鹿朝鸣身旁的鹿双叶见状却不淡定了:“父亲?!这以前都是我的任务啊,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不妥的事……”
“不,我今年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鹿朝鸣抬手示意儿子冷静,旋即出示一份调令:“不知各位长老有没有发现,这次我将任务分得格外细致,只因这次议会作出决定,我将前往边境进行入侵者清扫行动,所以这鹿家我将暂时交由双叶坐镇,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席间一片哗然。
包括鹿双叶在内,大家哪还不明白,鹿朝鸣这是开始试用鹿双叶了,鹿双叶继承家主之位是指日可待。既然这样,自然没人有异议。被委以重任的鹿双叶毕恭毕敬地朝在座的各位行了个礼,然后面向父亲,将右手放在心口,大声喊道:“双叶绝不会辜负父亲的期待!”
鹿朝鸣赞许地点点头,继续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白契和鹿一雪在这个时候溜了进来,乖巧地坐在门边的矮凳上听鹿朝鸣讲话。
“鹿双叶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反正也听不懂鹿朝鸣在讲啥,白契的注意力移到了一旁的鹿双叶身上。此时的鹿双叶正春光满面,回答长老们的问话时眼含笑意,似乎是发生了天大的好事。
“唔,大概是兄长被分到很重要的位置了吧?”之前兄长从护院提拔到巡逻时也是这种表情。
也许是感受到了白契的视线,鹿双叶也看向门口的两人,他朝鹿一雪微笑了一下,看到白契时,他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
他感觉不到白契泄露出来的灵气了。
发现这一点,他没有心思再去和别人说话了,蹙眉死盯着白契,试图发现些端倪,然而直到他把白契看得心里发毛,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之前明显的灵气此刻不复存在,白契似乎变成了普通人,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可是父亲把白契接进本家大宅住,一定也是发现了那不寻常的灵气才对。
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那就不想了,鹿双叶的脸重新挂上了微笑。
这笑容映在白契眼里显得十分诡异,他小声bb了一句:“你兄长……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啊?”鹿一雪没听懂,“你说什么?”
“没什么。”其实刚才说完那句话,白契就在悄悄地“呸”了一声,他怎么就忘了现在自己是个男的。
(等一下,我是个男的,事情不就更糟了吗?)
他摇摇脑袋,想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
哪知他动作过大,引起了鹿朝鸣的注意。鹿朝鸣朝白契挥挥手,将他唤到身边坐下:“白,你待会留下来,我有事找你。”等白契点头应是,他又向身旁的鹿双叶补充了一句:“散会了就带上一雪出去玩。”
“是,父亲。”鹿双叶低头应下,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难道是父亲……?不对,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看重一个外来孩子?看来白的背景不简单啊……)
他内心莫名的焦躁不安,后续父亲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好不容易捱到了散会,他牵住正打算往父亲身上扑的鹿一雪,慌忙告辞了。
而鹿朝鸣似乎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待人都走了,他才放松身子和白契说话:“怎么样,耳环戴着还习惯吗?”
“嗯,还好,倒是不影响我使用灵气。”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没……”白契下意识想要否定,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呃,我最近总是会被风向很奇怪的微风吹到,即使我在密闭的屋子里也会感受到这种风,这算是特别的感觉吗?”
“哈哈,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的作用还未打折扣啊!”
白契这才得知,他师父阳朔当年救下了一位闻名一方的工匠,那工匠为了答谢他,亲自做了一枚耳环送给阳朔,这耳环除了可以防止灵气外泄以外,对周围细微的灵气流动也有放大作用,白契所感知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微风”便是他周围不断流动的灵气。
“不过说到底,你还是太弱了,即使被放大了灵气感知也不过如此,比如现在,你在我旁边有什么感觉吗?”
白契摇头。
“没有就对了。”
“此话怎讲?”
鹿朝鸣笑而不语,指向桌上的小瓷杯。
白契凑近瓷杯,细看之下竟发现瓷杯上出现了裂纹,且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这是?”
“刚才我将收敛起来的灵气放出,如果是灵师那种能够自然感受到灵气流动的境界,应该会有压迫感才对,而你因为境界太低,并无不适,就像普通人看不出谁是灵气使用者一样,对灵气并不敏感,或是敏感度不足。”
这么说着,他离开座椅,背着手向训练场走去:“能感受到身旁的细微灵气流动对现在的你来说已经足够了,跟我来。”
白契见状也从座椅上跳下来,小跑着跟上鹿朝鸣的步伐。
“对了,我之前向您说的事……”
“哦,那个啊,不用担心,我已经发现了部分蹊跷之处,更多的情报还在搜集中,我走之前会将安排妥当的。”他之前向情报部特意强调了此事后,果然有一些蛛丝马迹,例如大批鲜花食材品种错乱、赏花地花苞提前凋落等与往年相比十分反常的现象。
“鹿家主办事还真是稳妥,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训练场,场上还有不少侍卫正在训练。见家主来了,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站定行礼。鹿朝鸣将训练场上的所有人驱了出去,并命人暂时封了训练场。
见这阵仗,白契不解:“那个,提前问一下,您这是?”
“哦,之前你师父来信了,让我教你一套身法。”
“身法?很难吧,我学不会您可不要说我笨……”
“哈哈哈!我们鹿家祖传身法只要能感受到灵气流动就能学,现在说学不会,还为时尚早!”鹿朝鸣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大笑起来,似乎对教会白契有着十足的自信。
白契的注意力都放在“祖传”这两个字上:“等等,祖传身法教我这个外人真的好吗?”
“没事,反正……”鹿朝鸣耸了耸肩,“你师父已经给我好处了。”
“哦……”白契对他俩做了什么交易并不感兴趣。
只见鹿朝鸣走到武器架旁,拿起了一柄长弓和箭筒。
“等等等!!鹿家主!您要做什么?!”
鹿朝鸣的箭矢早已对准白契,且不说打架,就算只是比武,白契也绝对毫无胜算。他慌了起来,左顾右盼寻找遮蔽物打算躲藏起来。
“白!别慌!尽量去躲我的箭!”
“就算您这么说……”这可不是我想躲就能躲掉的啊!原来你们祖传身法是要这么练的吗!
“别怕,箭矢上有我的灵气,你躲不开的箭矢我会让它在接触你之前碎成粉末的!”
这句话犹如一颗定心丸,白契相信鹿朝鸣对灵气的掌控力,他深吸一口气,注视着箭头,等心绪稳定下来后,他大吼一声,似是下了决心:“我准备好了!来吧!”不就是躲箭吗!如果真的能从中学到东西,躲就躲!
话音刚落,训练场上便响起了凌厉的破空声。
在外等候的侍卫们听着这接连不断的声音,交换了一下眼神。
家主这是在行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