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堃的六识何等聪灵,别说只隔着一道门,就是再远点,他要刻意偷听也能听到。
萧芮和王亨在里面的交流,他就刻意去听,表面上闭目假寐,两个人在里面的说话,可以说一字没漏的全收在他耳底。
对于萧芮的心思心态,和对自己的‘利用’,方堃也没有任何怪怨,反而因为她是萧芷的堂姐,更乐意帮助她,正如她说的,自己和沈绪是‘神仙’,他们够不上档次,算凡人吧,神仙打架,凡人要是搅和进来,那必然遭殃。
萧芮如果真的成了方堃的情人,他心里的负担真的很重,因为萧芮毕竟是萧芷堂姐,一但被她察觉,那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反倒是不如秋之惠更能叫萧芷接受。
另外,就是准丈母娘邢玉蓉,她比萧芷更难缠,萧芷呢,自己能死乞白赖的裹哄她,丈母娘怎么哄啊?不大耳刮抽死你个臭流氓才怪呢。
所以,方堃知道到了萧芮的真实心思,他心里没来由的感觉一阵的轻松。
出来后,萧芮一路上也沉默无语,似乎有点异样,又感觉自己心软,对方堃的‘许诺’要背弃,有点没脸见他的意思吧,说的要当他情人了,现在又被旧爱唤起旧情,她心头很乱。
玛莎拉蒂漫无目的缓行在繁华的城市长街,萧芮机械式的驾着车。
在一处路口等红灯时,她忍不住开了口。
“你怎么不问问我和他说了什么?”
方堃转头看她一眼,微微笑道:“姐,我一直当你是姐。”
这话,有深刻的含义,萧芮多聪明,顿时就明白了,眼珠子一红,泪差点掉下来。
“方堃,对不起。”
“姐,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
萧芮愕然望向他。
方堃耸耸肩道:“我当你是姐,有人欺负我姐,我还不恁死他?至于你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我就不理解了,有点莫名其妙啊。”
萧芮抹掉眼泪,低头道:“我答应你的,说要给你当情人的,我怕我会……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行不行?”
“姐,你以前说过什么,我或许记得,或许忘了,记得你是我姐,别的就有点想不起来了,还有啊,什么情人不情人,你别乱说,让萧芷知道,不阉了我才怪,你别害了我成不?我求求你。”
萧芮把头扭到另一边,任凭泪水模糊视线。
后面的车在摁喇叭催行,她慌忙驱车过十字路口。
过去之后,玛莎拉蒂就在路边停了,她心境不平,怕出了什么事。
“姐,不要想太多,王亨能做回男人,我也替你高兴,他要自甘堕落或充当沈绪的帮凶来害萧家,我绝不坐视,说白了吧,我是因为你才给他机会,没有你,我认识他是个谁?对不对?”
萧芮咬紧银牙,伸手抓住方堃的手,“萧芮,姐欠你的,只要你开口,你何时要,姐何时给你,不过现在或将来,不管有没有丈夫或家庭,你要怎么样,姐都满足你,这是姐的承诺。”
方堃拍了拍萧芮的手背,“姐,我不会给你心里增加负担,我也不想我姐负上‘背夫’的压力,那一辈子要生活在愧疚里,有何快乐而言?我帮你不是非要你付出点什么,说白点,萧芷的姐就是我的姐,萧芷的妈就是我妈,难道我为你们做点事,非得要回报?那成什么了?”
“可是我……”
“姐,什么也不用说,当我敬你如姐的时候,你就真是我的姐,说实话,我的亲姐姐现在都不尿我,我缺乏姐爱呀,你让我有所得,你把我招之即来或挥之即去,是你当姐姐的权力,我敢有半句怨言我就不配做你弟弟,我做错了什么你大耳光抽我,我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就不是弟弟。”
回炉之后,方堃誓要有了一番作为才肯面对曾经的家族诸亲,现在他认为不是时候,所以他很少回家,偶尔和老妈联系一下。
萧芮呜咽了,狠狠搂住方堃,在他脸上胡乱亲着。
“方堃,早让我认识你几年,我肯定是你的,呜……”
“好啦,姐,你不能把鼻涕也抹我一脸。”
“滚……”
噗哧一声,萧芮又笑喷了。
这一刻,她倍感温馨,倍感甜蜜,有这么个弟弟,真好。
方堃擦着脸上的湿迹。
萧芮抹干泪,白了他一眼,“其实,我想告诉你,你别对王亨寄于太大期望,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一阵一阵的,也许他骨子里真憋着一股气,但就怕这股气放出来,他也就……”
她没有说下去,那意思是,他就死了。
“姐,拭目以待吧,无论你做何种决定,你弟弟都支持你。”
“谢谢,方堃。”
“送我去文庙,晚上你不要回别墅,等我把危机解除了再说,你回父母那里,或去萧芷家。”
“嗯,姐听你的,”
在文庙,方堃下车时,萧芮说,“方堃,今天,你给我了全新的感受。”
方堃苦笑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举起手挥了挥。
望着逸入人群的小男人,萧芮美眸晶亮,今天之前是对他有些喜欢,有些迷他的脸,他的俊秀,今天开始,这种感受大跨步加深,再发展下去,会是‘爱’吗?
萧芮不敢再想了,并强迫自己去想王亨,然后驾车离开。
……
葛仲山这两天很忙,忙着接洽一趣÷阁好买卖,虽然风声挺紧,但架不住钱的诱惑更大。
店里有山嫂沈燕娘坐镇,跷着二腿,摇着小扇,美妇风情盛美,香味扇的四处乱飞,店里的男伙计,偷偷嗅着老板娘的那股香味,更悄悄吞咽着口水。
还有个女店员也偷瞄老板娘,暗骂风骚,领口开那么低,现沟呢?显你的沟深啊?
不过,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老板娘的沟何止深,那是太深了啊,比不了人家。
方堃走进来的时候,女店员忙招呼人。
“先生,要点什么?”
概因方堃一袭休闲装,象阔家公子,不象什么穷学生,叫先生就没错。
“哎唷,贵客呀,小方师傅,你咋来了?快快快,里面请,真真是贵客呐!”
沈燕娘绕出柜台,迎上方堃拼命的客套,心里却在想,这小爷来这做什么呢?发现什么了吗?
多多少少她心里有一丁点虚,还不是杨奇刘汉那俩王八旦惹得事。
要是换了在别人面前,沈燕娘不会心虚,哪怕哄了他骗了他也不会,但在方堃面前她会,因为她知道方堃是超卓人物,拥有吓死人的本事,丈夫对他是推崇倍至,恨不能跪舔了吧?
葛仲山有多大本事,沈燕娘心里有数,他都推崇钦佩的人,那绝对是人中的精华。
方堃也不是故意在沈燕娘面前玩深沉,他不作声摆了下手,意思就是咱们后面谈去,那姿态就有点回到自己家的意思,俨然‘我就是这家大爷’的谱儿。
沈燕娘没感觉有什么不适,折转身形引路,“小方师傅,请……”
她扭甩着丰腚,方堃微蹙眉,却听见微细的吞咽声,目光扫了下另边正偷窥的男伙计,不由无声的一笑,这位,肯定是沈燕娘的暗恋者喽,做梦搂着老板娘睡的那种,梦到人财全收,顶了葛仲山的位置,好吧,伙计,你先梦着吧。
天井里,大树下,古色古香的茶几桌子,方堃和燕娘对坐,她亲自给贵客沏茶。
“小方师傅……”
“叫小方即可。”
方堃的声音似不庸置疑,燕娘楞了下神儿,就点头头。
“小方,我那口子不在,你是有事吧?”
“我不找他,找你。”
“啊……那山嫂更荣幸了,你说,有什么事,但凡山嫂能办到的,就一定帮你。”
方堃侧过头望后楼,二层小楼,厅堂门大开着,镂空的窗阁子,四扇门,里面飘溢着书香气,搁古代那会儿,这是富贵人家的正堂啊,二楼肯定是主人们歇息的地方喽。
燕娘见他不答,识趣的闭了嘴,她真看不透这个小方。
“孩子们也跟你们住这?”
“啊,不怕小方你笑话,我和仲山还没孩子。”
“哦……”
方堃回应时,目光才凝视着燕娘,这一声‘哦’拉的有点长。
燕娘给他这一眼盯的,有种被透彻了心肺的感受。
“小方,你喝茶。”
燕娘借此缓解对方眼神的压力。
方堃目光清澈而大胆,顺着她脸下来,掠过雪颈,留在她白花花的脯子上,衣领口太低,豪耸堆彻出的那条沟太惹眼。
燕娘灵机一转,难道这小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老娘这么大魅力?老幼通杀?
方堃端起杯,呷了一口,就放下了。
燕娘瞅着他那张妖异入邪的俊脸,也有些心动,但深知此人的厉害,不敢太放浪,但能试试。
“小方,要不进屋看看,昨儿个,我家那位又搞回个物什。”
“嗯。”
方堃轻嗯了声,就起身跟着媚笑的燕娘入了后堂厅。
转过屏风,是内厅,非贵厅不会引入内厅的,因为内厅有主人小歇的床,外人进来也不合适。
这一入内厅,燕娘就出洋相了,脚下假装一崴。
“哎唷。”
她身子就往后歪,正后靠入方堃怀里。
丰腴之体入怀,就‘肉’一个感觉,方堃可没有客气,箍了她的腰,手贴腹而拥。
“没事吧?”
“没,这破砖地,又崴我脚腕子。”
“你沈燕娘的功夫的都在下盘,这破地崴的了你的脚?”
“你……”
燕娘脸色顿变,屈肘就要磕,但腹部那只手掌上突然传过一股电流,瞬间瓦解了她的欲凝聚的元气,同时让她浑身发软,这是什么鬼功夫?
“乖点,我就不伤了你。”
“你,我们无仇无怨,小方,我家那位对你也很尊重,你怎么能……”
“他尊不尊重我,我不好评价,你现在要不尊重我,我怕我一冲动,废了你的气海。”
气海是修练人的命门,气海被废,这辈子也不用再练什么了。
燕娘侧过脸,望着英逸少年,肝颤儿了,“你要怎么样?”
方堃搂着她坐在床边,乍看俩人象对情人似的,因为搂在一起嘛。
“问点事。”
“你问。”
“杨奇和刘汉,要对我做点什么?”
方堃开门见山的问。
“小方,你这话问的,我和他们也不熟,上次接待他们也是我当家的,我哪知道?”
沈燕娘可不傻,杨奇和刘汉的底子她清楚,那俩人代表现今新崛起道上的一股力量,是她和她男人葛仲山不想得罪的,合作可以,但绝不愿和那些人冲突,因为她还另有使命。
“个儿真大呀,手感真不错呢,葛当家的有福哟。”
燕娘躯体轻颤,俏脸泛红,喘息也急了,脸上笑着,“小方,你真俊,其实姐头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了,呀,你真会捏,姐很舒服呢……”
她自称上姐了。
方堃嘿嘿笑道:“是吗?你经常让老葛头上冒绿光吧?”
“什么话?小方,姐是那种人啊?”
“行啦,说正事,”
“我不知道呀,解我衣裳吧,这样,你恁的姐爽了,我一高兴全说给你听……”
燕娘这阵反倒不怕了,媚眼更见潮色。
“那感情好,包括你和沈绪的事吗?”
沈燕娘突然脸色变了,惊夷的瞪着方堃,吃惊他为什么知道沈绪?
“你、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刚刚完成对你的经脉的探测,你的罩门居然放在菊后的长强穴……”
这一下,沈燕娘脸色变惨了,有些苍白,额头见汗。
“你只有一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我没时间陪你在这磨蹭。”
“我说,我都说,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怎么能这么狠,你叫我以后怎么混?怎么活?”
“那看你表现哦,你肯为我效犬马之劳,我不吝啬一条生路给你,也必然成为你的新老板。”
“小王八旦,你以为你斗得过沈绪?”
“这是你的选择吗?”
方堃的中指扣的更狠了些,让她清晰感觉到疼。
疼只是警告,下一刻可能发功,震碎她的罩门。
“我说,我说……杨奇和刘汉要对你领那个女孩儿下手,刘汉要她的癸血破他的瓶颈,那个杨奇并不想得罪你,他们和葛仲山合作,葛仲山也不想得罪你,但看在钱的份上,会卖些消息给他们吧,直到目前还没有卖出去,至于沈绪……”
“这些都是小事,沈绪才是关键,怎么把他卖给我,看你说的了,我觉得有价值,你就没事了,你要是糊弄我,我真不介意捅破你的罩门,你琢磨好了再开口呀。”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我是沈家人,不过是旁族,和沈绪的嫡族自不能比,当年他把我破身,玩腻了又把塞给我的师傅教我秘功,后来我借助秘功,成了鲁老大的情妇,他把家传的绝技鸳鸯腿教给我……”
“秘功指什么?鲁老大是谁?”
“秘功就是那种啦,绝对销魂的,鲁老大是几年前华青境内的第一大盗,不过已经死了。”
“你弄死的?”
“我没那个权力,他不听沈绪的,沈绪让他死,他当然活不成。”
“葛仲山知不知道你和沈绪的联系?”
“不可能让他知道,”
“你在中陵,就是替沈绪做事?”
“我只是个小角色,帮他盯着道上的一些动静,他有官面上的关系,根本不需要我干什么。”
这倒也是,沈绪黑吃黑的时候,才会动作沈燕娘,或是杀人灭口时。
“我看你作用不小吧?放在暗处却不让你做事,这不矛盾吗?有病啊他?用你杀人的吧?”
“好吧,我承认,我是替他杀人或联系杀手的,华青这边灭口的事,都是我的。”
“这就对了,那葛仲山既不知道你的事,你又用谁替你做事?”
“我只是借他掩护自己,鲁老大当年用的杀手,有两个跟了我,现在也跟着我,替我做事。”
“居然有人对你忠心耿耿?”
“你小看老娘?”
沈燕娘气愤的道。
而方堃却将她起来,同时不再禁制她的经脉,制的太久,会伤了她的根本。
沈燕娘一弹而起,提气轻身,凌空一个后翻,人就落到了茶桌旁,手挑翻了茶几上一个盒子,一件黝黑的器物给她捏在手里。
她眼里闪过骇人的杀机,那器物对着方堃,黑洞森然,予人的心颤的感觉。
但方堃安坐如山,动也没动,脸上还笑着。
而在他身周光波浮动,气机抖颤,蓦地一声低沉虎啸在室中震响。
下一刻,一头顶住房顶的白虎就在方堃背后现形,势作蹲踞,虎威凛凛,虎目盯着燕娘,似锁住了她的魂魄一般。
这只栩栩如生的元气之虎,真能吓死人,逼真的让人想尿尿。
“天呐。”
燕娘手一抖,捏着的器物就低垂下去,“这、这是传说中的道灵白虎吗?你这个小妖孽……”
她腿软的跪了给,屁股撅着给磕了三个头,“燕娘投降了,愿为小方爷爷你效犬马之劳。”
“我意动之下,它能一口吞了你,信不?”
“信了,方爷,所以人家跪了,”
“吓尿了吗?”
“呃,没、没有……”
其实尿骚味正在漫弥,燕娘羞愧的面红耳赤,腿紧挟着,尿了都不自知。
实际上白虎现形时的气场太强,予她无法想象的巨大压力,气机崩散,浑身发抖,让她无以为抗,倒不是她自愿放弃抵抗。
差距太大了些,难怪葛仲山不想得罪小方,一提起他就眼神闪烁,言不由衷,原来早吓坏了。
内厅范围里,有如地震似的,桌椅等诸物都轻轻抖颤,因为都笼罩在白虎的威荡气场中。
方堃深吸气,白虎蓦地的凝缩,下一刻消失在他背后,内厅诸物才平静下来。
而沈燕娘周下的压力才没有,她长长吐出口气,虚脱般的一屁股坐在自己脚后跟上直喘。
“方家听说过吗?”
“京城方家?”
“天呐,方爷你是京城方家人?”
“不然,我怎么和沈绪做对?”
不向这女人抛底儿,怕她没有信心,毕竟沈绪后面的沈家是硬靠。
“小爷爷,从今儿起,我沈燕娘就是你的一条狗,你说咬谁,我就咬谁。”
这话有点耳熟,怎么跟悟真那****的是一个味儿?
“听话,做好你该做事,爷保你一世无忧。”
沈燕娘忙磕头,“谢小爷垂青,燕娘愿赴死。”
几分钟后,方堃离开了葛氏古玩店,今儿收获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