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识途(1 / 1)

不说现场众人的各怀鬼胎,只说哈日珠拉被吴克善硬送回来,吓坏了塔娜夫人,当她看到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脸上染着片片污垢,涕泪横流的哈日珠拉时,差点没晕过去。

“哈日珠拉,我的女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塔娜夫人惊呼。

回答她的是吴克善在门外落锁的声音,“额吉,阿布说了,这几天外面不安全,哈日珠拉又受了点惊吓,如今还是要好好静养才是,无事,便不要随便外出了。”

塔娜夫人一惊,“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无缘无故便要哈日珠拉禁足?”

吴克善耸耸肩膀,“这是阿布的命令,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外面如今乱成那样,额吉还是看好哈日珠拉,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吴克善急急忙忙地走了,留下塔娜夫人心神不安地守着哈日珠拉,她有太多的疑问想要找人解答,只是哈日珠拉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出去,怎么救恩和,哪有精力给她解惑呢!

“额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没事,你放心,只是表哥有威险了,怎么办?”

塔娜夫人初听哈日珠拉说她没事,已经放了一半的心,却骤然听说恩和有难,那刚刚放下的心又立时悬了起来,“什么?恩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焦急地大喊。

待哈日珠拉说了当时的情形,塔娜夫人恨不能立时飞过去,这个林丹巴图尔伤害了自己的女儿不算,如今竟然对他自己的亲弟弟下毒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狠啊!

若是恩和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怎么跟早逝了的哥哥交待,自己怎么有脸去地底下见他啊!

塔娜夫人扑倒在榻上“呜呜”地哭着,唬得哈日珠拉忙上前去安慰,可那些话翻过来覆过去地说,连她自己都不信,又怎么安慰得了塔娜夫人。

哈日珠拉苦苦思索着,看现场的情形,就算他们抓住了恩和,也没有时间跑远,他们能藏到哪里去呢?

蓦地,哈日珠拉身体猛地一震,难道,他们会去那里?

她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那里是恩和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地方,自己要不是误打误撞,也不会发现那里,就这样,恩和还不肯告诉自己进去的准确路径,又怎么会轻易透露给林丹巴图尔知道呢!

可除了那里,又有什么地方是距离合适,又不易被发现的呢?

哈日珠拉左思右想,竟是除了那里,再无其他地方能将人藏得那样隐蔽,她站起身来,使劲拍打着门框,“开门!快开门!”

“哈日珠拉格格,您就安静一会儿吧,贝勒爷交待了,要您安心静养,您还是不要难为咱们做奴才的了。”

门外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哈日珠拉怒不可遏,“快放我出去,否则,若是耽误了事情,让林丹汗跑了,我看你有几个脑袋!”

“呵!哈日珠拉格格好大的口气!就凭格格您,还想去抓林丹汗?怕是去了只能添乱吧!若是再让林丹汗抓了做人质,那咱们才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呢!”

“你——”哈日珠拉泄气地跌坐在地上,怎么办?

她望望榻上痛哭的塔娜夫人,母亲倒是能出去,可是一来她找不到确切位置,去了容易打草惊蛇不说,万一母亲也落到林丹巴图尔手里,岂不危险!

难道她还能指望林丹巴图尔良心发现,对自己的母亲,他的亲姑姑手下留情吗?林丹巴图尔和塔娜夫人之间的心结有多深,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不如此,又能怎么样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分都令她的心向下沉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刻骨的煎熬。

“啪嗒——”外面门锁一响,一个穿着葱绿布袍,面生的丫头端着一个喜上眉梢雕漆食盒走了进来,“天色晚了,夫人和格格都来吃点东西吧。”

哈日珠拉眼睛一亮,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放在那里吧。”

丫头将食盒放在紫檀雕花矮几上,将食物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几上,哈日珠拉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后,趁她不备,用手中的紫金嵌宝缠枝花首饰盒猛击她的后脑,女孩儿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盘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

“你这是端上来的什么?这些东西能吃吗?”哈日珠拉大声喊着。

“哈日珠拉,你——”塔娜夫人被哈日珠拉惊住了,迟疑地问。

“嘘——”哈日珠拉忙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塔娜夫人噤声。

塔娜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哈日珠拉把丫头身上的葱绿布袍脱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把头发松松打散,做出一副狼狈样,半掩了脸。

“额吉,我要去找表哥,你别出声,只装做是晕过去的样子,他们问你什么,你只说不知道就好。”哈日珠拉简单交待了塔娜夫人几句,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出事。

“你这狗奴才,竟然还敢看人下菜碟儿!你这是给谁吃的东西,连酒都没有,还不快去取!”哈日珠拉喊了几句,向塔娜夫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掩面装作哭了的模样跑了出去。

因着天黑,她身上又穿着那个侍女的衣裳,门口守卫的人只看那侍女飞快地哭着跑了出去,也没人注意她掩着的脸。

哈日珠拉远远地跑出一段路,略一思索,便悄悄来到马圈边,自己的白云跟恩和的黑马都受了伤,虽已包扎医治过,却终究是没法骑了,可她却还要靠着它们,没办法,她只好牵出一匹略微温顺些的栗色儿马,又抚摸着白云和黑马道:“我知道你们受了伤,如今行动不便,可如今只能靠你们领路,去林子里找恩和了,你们坚持一下,等找到恩和,我给你们弄好吃的。”

说完,也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拉着它们走出马圈,幸亏一路上都没遇上人。

哈日珠拉拉着马,远远离开人烟聚集的地方,这才骑上栗色儿马,又朝白云和黑马轻轻一拍,“走吧,找恩和去吧!”

黑马长嘶一声,蹭蹭白云的头,当先领路,一直来到密林前,哈日珠拉暗自点头,果然是匹识途的好马。

夜晚的密林阴森可怖,萋萋的荒草后面窸窣作响,是蛇妖狐仙出没之地,幽幽林木枝叶随风摇摆,仿若幢幢的鬼影,夜枭在树上啼叫,间或还会响起几声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哈日珠拉战战兢兢地走在阴气森森的林间小路上,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两匹马识途的灵性了。

“我的马叫白云,那你就叫黑土吧,嘿,白云,黑土,还真是般配呢。”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赶跑心中的恐惧,哈日珠拉从开始的自说自话,到如今的对马聊天,连名字都给它起好了,也不管它乐意不乐意。

突然,哈日珠拉嗅到空气中飘来一丝烟味,她勒住马,仔细闻了一下,不错,是烟味。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这两匹马还真是好样的,竟真的找对了地方,这么晚了,就连牧人都回去休息了,除了他们,哪里还有烟味呢!

她小心地在黑暗中摸索着,这烟是直直飘过来的,看似离得很近,但隔着那么多的灌木蔓草,林间纵横的小路竟像是个庞大的迷宫,白云和黑土也兴奋起来,带着她左弯右绕,终于看到前方树丛掩映中透出点点光亮的小屋。

白云和黑土正待上前,被哈日珠拉一把拽住缰绳拉了回来,她将三匹马拴在树上,自己小心地朝木屋摸去。

“你把解药给我,我保证不杀你,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又没什么刻骨的仇恨,你若愿意,也可以跟我回察哈尔,凡是我有的,保证不会缺了你那一份。”木屋中传来说话的声音,又提到察哈尔,他们果然在这里。

“给你解药?我的好哥哥,你可真会开玩笑。这么多年,是你不了解我,还是我不了解你?从你登上汗位,派人暗杀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是不死不休了。或者说,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杀了我。我不杀你,大不了一辈子碌碌无为,做个人人瞧不起的废物,你不杀我,你就寝食难安,你会担心你那帮尾大不掉的好下属把我推上去做傀儡,你一定要杀了我心里才能安稳,不是吗?”

恩和,是恩和的声音,他还活着!

哈日珠拉心中一阵激动,她差点就想扑过去了,却在迈步的一刻生生收回脚。她仔细地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蹑手蹑脚地来到窗下,趴在窗缝边小心地朝里观察了下里面的情形。

“还高官厚禄,再高的官,再厚的禄,也要有命去享才行,你的这些话,不该说给我听。”恩和嘲讽的声音透过窗户传来,他斜倚在窗边的罗汉床上,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旁边站着林丹巴图尔那一身锦衣的下属,而锦衣人手中的刀,正架在恩和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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