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马交给小厮,并肩朝府内走去。
边走,魏修远边把在茅致远那得到的办法告诉对方,兴奋道:“陆离,你觉得怎么样?”
陆离若有所思的点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可惜现在时间已经晚了,不方便再入宫,若要按照他这个办法来,我们只能明天再去。”
“哎?”魏修远忽的停下脚步,笑着看向对方,“听你这意思,你有别的办法?”
“咳,没有。”陆离直接无视对方的眼神,跨着大步朝前走去。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魏修远还不明白陆离这是什么意思?他偷笑两声,旋即快步追上去,轻飘飘说道:“我看你不是没办法,你是觉得自己的办法没茅致远想的好,不好意思说罢了,对不对?”
陆离闻言脸色登时黑了下来,抿紧了嘴唇不说话,脚步加快些许。
眼看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魏修远不由再次加快加快,但却始终跟不上对方的步子。看着陆离的背影,他不免低声嘟囔几句,但嘴角仍轻轻扬起,带着几丝笑意。
都是做父亲的人了,居然还这么爱面子,真是好笑。
两人一同回到正厅内,开门后才发现,原夏婉柔也来了。
看到魏修远和陆离都回来了,正在等候的两人忙起身上前,小满最是着急:“可有什么法子了?”
“放心,有办法了。”陆离带着小满回到椅子边上,让对方坐下,说道:“你们听修远说吧,他刚去了一趟茅致远家,在那儿得了个好主意。”
“对对对,听我说!”
魏修远再次讲了一遍茅致远的办法,说完之后已经是口干舌燥,顾不上众人评论这法子如何,他便忙给自己倒了杯茶,大口大口地灌下去。
喝完茶之后,他看着小满和夏婉柔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主动解释;“你们放心吧,皇上正为和亲的事情着急,眼下出了这么件事情,虽说有些麻烦,但总归能暂时帮他抵挡一阵和亲的事情。”
大不了不过是挨顿骂嘛,总比被迫和那个狡诈的使臣签合约的让人放心。
“修远说的对。”陆离附和道,看向小满,“明天一早我就去面见皇上,务必要将这件事情闹大。”
小满微微皱眉,还是有些犹豫:“这样真的好吗?皇上不会一怒之下将你......”
剩下的话小满没有说完,但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小满想要说什么,毕竟前些年皇上有些做法的确让人寒心,她有这个顾虑也是正常的。
但眼下的事情,除了按照茅致远的这个办法,的确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夏婉柔不由劝道:“放心,陆离好歹是国公爷,而且这些年又不参与朝政,皇上对他的疑心早就消失,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看向魏修远,“不如,明日你和陆离一起去?这个店铺毕竟是我和小满两个人的,若只——”
“我当然会去!放心!”魏修远爽快应道。
陆离点点头,侧身递给小满一个坚定的眼神,沉声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去面见皇上!小满、夏婉柔,你们好生在家,若那使臣找上门来,你们也一定要等到我们回来,知道吗?”
“嗯嗯,我们知道了!”小满和夏婉柔连连点头,应下。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为了明天能尽早见到皇上,他们四人各自回屋休息,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陆府和魏府房中的烛火被逐渐灭,整座府邸都融进了黑夜当中。但在上京的另一端,也就是驿馆的后院,那里的烛光却依旧闪耀,且大有要燃烧一整夜的趋势。
其原因就是这次所要签署的合约。
使臣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的茶已经凉了,他微低着头,眼睛看着茶杯中的茶叶浮沉,眼皮耷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坐着的是脸色十分难看的华立,他不停地喝着面前的茶水,且每次都是大口大口的灌下去,在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之后,他又自己给自己倒茶,很快,桌上那壶水已经快要被他喝完了。
正当华立准备再给自己倒水的时候,使臣忽的伸出手来按住茶壶,低声说:“这又不是酒,别喝了。”
“使臣大人说的简单。”华立语气不善,兀自甩开使臣的手,继续给自己倒茶。他盯着茶杯,声音低沉:“此次我奉王上的命令,特地来东岚寻求可以合作之人,虽说我的商队和大人的队伍一同出发,且您的地位远在我之上,但您也不应该干涉我们商队的事情。”
他的确想要尽早去找苏小满,好能早些敲定合作的事情,免得节外生枝,但使臣却不应该拿着那样的合约去找苏小满。
毕竟,使臣那份所谓和华立商量一夜赶出来的合约,华立本人并没有参与,甚至于根本不知情。
若不是华立今天回来的早,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儿,华立苦笑几声,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杯子落下时,杯沿狠狠地磕在桌角上,“啪”的一声就碎了。华立松开手,任由那些碎片落在地上,碎成渣渣。
“华立,你这是何必?”使臣有些无奈,“我那不都是为了我们沧澜国好吗?你说万一那些衣裳卖不出去,我们也没办法处理,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说,提早避免这种损失,对我们双方都好嘛。”
“您那是避免损失吗?您那份合约是对我们好了,那苏小满呢?你想把所有的损失都让她一个女人承担?”华立气不过,粗声辩驳几句。
苏小满做了这几年生意,绝对能看出那份合约的猫腻,使臣打着自己的旗号去和她签合约,她难道不会怀疑自己的居心和诚意?可自己根本没想要做出这么狠绝的事情,甚至于想都没想过,就因为使臣那自私的想法,对方绝对会认为自己和使臣是一路货色,别再说合作,就连朋友可能也没的做了。
一想到这些,华立又是生气又是懊悔,他忍不住锤了下桌子,将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见状,使臣叹口气,硬着头皮说道:“华立,她都说了,只要和另一位掌柜的商量一下,确定没问题就会签合约了,你这么担心做什么?她那么想要和我们合作,应该不会在乎这些的。”
看华立不说话,他稍稍松懈些,嘴下的话也愈发肆无忌惮:“再者说,你不说她的手艺很好吗?既然她手艺那么好,那就意味着这些衣裳肯定都能卖出去,既然都能卖出去,也就不存在她要承担风险和损失这一说了,你说对不对?”
“对个屁!”华立蹭的起身,指着使臣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就胡闹吧!等到真的出了大事的那一天,我看你怎么哭!回去怎么跟王上交代!”
说完,华立转身离开,根本不管原地的使臣说了些什么。
整整一夜,华立又是生气又是后悔,还有对于苏小满的愧疚,再加上之前喝了那么多的茶水,他一夜都没能好好休息,不停地往茅厕跑。直到天蒙蒙亮,困意和疲惫席卷而来,华立没能支撑柱,躺在床榻上沉沉睡过去了。
不过因为心里还牵挂着和苏小满的合作,华立这一睡也没能睡很长时间,大约半个时辰过后,他便就醒了。
起床之后,他压根没理会使臣等人,随口吃了点饭,便骑着马往陆府的方向去了。
他得趁着苏小满对自己彻底失望之前,去道歉、去解释事情的真相,去告诉对方,昨天那些事情都是使臣一厢情愿,自己根本没有参与其中。
想着,华立扬鞭,好让胯下的马跑得再快些。
幸而早上的街道宽敞的很,华立一路飞驰到了陆府所在的街道,正逢陆府的小厮关门,他远远地就招手喊道:“别关门!别关门!我有事情要见苏掌柜!”
一听到“苏掌柜”三个字,门口的两个小厮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门打开。
华立见状心中一喜,匆忙策马跑到陆府门口,一边下马一边喘着粗气说道:“我要见苏掌柜,她在家吗?”
“夫人在家。”小厮皱了皱眉,边说话边打量着华立,“你是何人,见夫人有什么事情?”
“我是沧澜商队的负责人,”华立下马,拽紧马缰绳,上前解释:“我是来跟苏掌柜谈合作的事情的,还求两位小哥通秉一声,让我好能早些见到苏掌柜。”
守门的两个小厮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开始关门。
昨天国公爷特地嘱咐过,今天一定不能让沧澜人进门,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们进去,而且即便真的出了事,那也由国公爷一力承担,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沧澜人进门,更不能让他们去见夫人。
“哎哎哎——”华立一看就急了眼,他急忙上前,大声喊道:“你们是不是没听清,我要见苏掌柜,我是沧澜人,我要和她商议合约的事情!你们快让我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