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新建的寺庙看起来确实挺不错的样子,十分的气派,而且香火旺盛,不过,若是放在寻常的城池,新建一座寺庙香火旺盛也不稀奇。
这临城却是大不一样,临城不同于其他的城池,临城有一座很大的观音庙,听说十分灵验,所以,但凡有愿之人都是来观音庙烧香拜佛的。
观音普度众生,也并不是只有求子才会来这里,就算是其它的事情也有很多人乐此不彼的来这座观音庙。
临城只有一间寺庙,也就是这个观音庙。
所以这新建的寺庙确实有些奇怪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临城有观音庙足以,所以根本不可能在临城又建一座寺庙。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间寺庙建起来以后香火旺盛,新建寺庙一般都没有什么信徒,而临城这地方幽幽一座十分有声望的观音庙,所以这里的其他寺庙不应该会那么热闹。
安流烟细细的给白九韶解释,她原本确实是邀白九韶来上香的,只是碰巧听君凌封说临城这间寺庙有古怪,皇上派他前来探查,所以便一道来了。
白九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能怪她想象太丰富了,只是想到前世电视剧里看到的,这种情况应该都是妖魔鬼怪在作祟。
但是仔细一想这个想法又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她在南月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听说过什么妖怪作祟的事情呢,更何况,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呢。
既然君凌封和君染夜的用意已经摸清楚了,那就是应该拷问一下清慈了,白九韶将目光再度转向了清慈,“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
清慈干笑,“我都说了啊,我是被你身边两位贵客带来的。”
白九韶轻叱一声,“快说实话。”
“真的是你们的太子殿下叫我过来的。”清慈一本正经道,“他说这里有妖物。”
“你又不是他的下属,他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我还真是不信。”白九韶目光定定的打量着清慈,看来这也是一个老江湖,竟会唬人。
“我这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清慈嘴硬。
白九韶轻叱,丢下清慈一个人,拉着安流烟便朝着寺庙内跑去,门口人很多,一下子就将两人的身影挡住了,清慈抬头看着无数的后脑勺愣了好几秒。
他就这样被丢在这里了?
这也太小看他了吧。
白九韶拉着安流烟在这寺庙中转了好几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庙中摆着金身佛像,门口是香炉,还有一个小和尚坐在一张桌子后面。
白九韶正转着眼珠子滴溜溜的朝着四周看,安流烟却拉着她跑进了殿中,被安流烟用力一拽,于是顺势跪在了坐垫上。
“韶儿,既然来都来了,不管信不信神佛,拜一拜也是好的。”安流烟笑嘻嘻的开口,白九韶想想觉得也是,便也跟着拜了拜。
殿门口摆着桌子的小和尚面前放着一支签筒,安流烟觉得好玩便跑了过去,顺便抽了一根签,白九韶东张西望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君凌封一闪而过的衣角。
觉得有些奇怪,白九韶便拽着安流烟跟了上去,以至于安流烟抽出的签文都还没有解就被拉走了。
因为人流太多,一下子就把人给挤没了,所以白九韶也没有看清楚人到底去哪里了,安流烟苦不堪言的看着神经兮兮的白九韶,“韶儿,你怎么了?我签都还没解呢。”
白九韶追丢了人只好收回视线,有些奇怪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君凌封,只不过一下子就不见了。”
安流烟有些哭笑不得,“这有什么,既然是来查案的,那不实地视察一下,怎么知道是什么情况?凌封回去怎么和皇上交代?”
白九韶一时之间觉得安流烟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点点头并没有多想,或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吧?
自从身份的事情被揭开以后,白九韶就越发的紧张兮兮了,不过多想点也是好的,以免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令自己措不及手。
安流烟见白九韶没事了便拉着她继续往回走,她还想要把签文给解了呢,白九韶是没心思抽签,目光落在殿堂中的佛像上,心中轻叹。
要是把这尊佛像抱走,这金子应该值不少钱啊。
当然,这也就只是想一想而已,白九韶可不能有什么实际行动,她要是真的抱走了这尊佛像,怕是会被那些礼佛之人抓起来送去祭祀吧?
不过这寺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古怪的啊,毕竟临城这里原先只有一座观音庙,再怎么香火鼎盛,那也是一座观音庙,而不是如来佛。
现在既然有人敢在这里重新建一座寺庙,并且立的佛像还是如来佛,参拜的人多一些好像也不奇怪啊。
毕竟观音像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应该也是送子观音,再说,观音像大多数都是供奉在自己家中,所以这间寺庙其实是正常的吧?
或许是观音庙的人看不惯别的寺庙来和自己抢生意了,所以出来胡说八道蛊惑人心?白九韶这么想着,虽然这个理由有一些荒唐,但是分析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寺庙禅房
“清慈大师久等了。”君凌封含笑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君染夜,而清慈已经在禅房中泡好了茶,见人进来正好可以喝了。
“还好,等的也不是很久,东西都带来了?”清慈慢条斯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君凌封,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随意。
“自然是带了,只不过大师一直漂泊似乎也不太好,不知愿不愿同我回安城?父皇十分希望大师能留在安城。”君凌封三言两语的说完。
两人落座在一边,君染夜倒是没有插话,他只是陪同君凌封前来的,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说,清慈回不回去安城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在南月守了将近二十年了,答应你父皇的事情我也都做到了,更何况,他已经站在权力至上的位置,我也帮不了他什么了,回不回去也没什么区别。”
清慈的声音难得的带了一丝沧桑,清慈不显老,所以从外貌上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年纪,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着不过二十几岁的和尚其实已经年近五十。
“大师想多了,父皇只是想要大师能多陪陪他,父皇也老了,他有许多话想要对大师说,还有当年的事情”君凌封温声开口,话却突然被清慈打断。
“当年之事不必再提,是我当年年少轻狂,不过既然师妹都不怪他,我自然也不会怪罪他的,我也知道他当时的情势。”清慈的眸子微微一冷。
只不过在提起师妹两个字的时候目光闪过一丝柔和,这一切细微的变化皆被君凌封看在了眼里,君凌封也拿捏的住话语,见此情况便没有多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不能被别人碰触的雷区,所以君凌封很识趣,并没有再提起往事。
一般不愿意提起往事的人都是因为那些往事就是他们心底最深处藏起来的疮疤,一旦扫去尘埃将它揭起,就好比将结了疤的伤痕再度扒开。
君凌封心中清楚,虽然他对清慈的过往之事十分模糊,但是他也不会去多问。
“多谢大师谅解,父皇还有句话托我带给大师,不管多少年以后,南月永远都是大师的家,只是不知大师日后有何打算?”君凌封淡淡的开口。
清慈的眸光闪了闪,他哪还有家,可如果不是君天逸的话,他或许是还有家的
“有何打算?四海为家吧。”清慈轻笑,“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云游四海,这倒是也不错。”
君凌封赞同的点了点头,其实这样的日子他又何尝不想要过,他明知道安流烟不喜欢皇权宫斗,可是却依然没有办法给她一片安宁。
他生在皇家是他的命,他自己也决定不了。
“确实不错。”君凌封淡笑,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过去,“既然大师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便多说了。”
清慈接过锦盒,看着锦盒上雕刻的一直栩栩如生的凤凰,目光愈发复杂,抬手覆上凤凰图案,好一会才低声开口,“你父皇艳福不浅,至少他这几个皇子,个个出类拔萃。”
君凌封一愣,“清慈大师过奖了。”
清慈的目光落在锦盒上许久,好一会才收回,不过并没有抬头,唇角微微弧了一点,像是在轻笑,“我看你还算顺眼,所以也就提醒你一句。”
“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家,永远没有手足之情,自古帝王无情,至尊之位不是那么好坐的。”
君凌封的眸光闪了闪,虽然清慈没有指明,但是这句话蕴含的道理君凌封却都是懂的,只是不知清慈说的手足之情是所有人还是
“多谢清慈大师教诲。”
“教诲指不上,只是希望以后你能做一个明君,这样才对得起你父皇,对得起南月的百姓。”清慈淡淡的说着。
“我日后定会像父皇这般,爱民如子,父皇时常教导我,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有子民才有皇帝。”
“你懂便好,未来之事谁又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