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谢臻凉依然好好地在飘云楼待着,罗娘没有赶她走,相府的人也没有找来,谢臻凉无聊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绿芙,收拾东西,回相府。”
三天时间,差不多了,相府里是个什么样子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她不会做静水院里柔弱不堪任人搓扁的小可怜,她要做的是有地位有话语权的相府二小姐。正给一只蓝紫色的小鹦鹉喂水的绿芙以为自己幻听了,蹭地蹦了起来,“小姐!你说的是真的!绿芙还以为小姐再也不想回相府了!”
不怪绿芙有这样的认知,实在是谢臻凉这两日的表现地太休闲太自在,好像飘云楼是她家一样,丝毫看不出对相府有任何地留恋。
谢臻凉两指放在唇边,吹了个口哨,琢着自己漂亮羽毛地小鹦鹉扑棱着翅膀飞过来,落在谢臻凉掌心。
“真的。”
她轻声细语。
“真的。”小鹦鹉尖着嗓子,立刻学了一声。
谢臻凉摸摸它的毛,毫不吝啬地赞美,“聪明。”
她现在双眼残废,什么也看不见,人生少了太多乐趣,这小家伙倒是个消遣地好宠物,听雪儿说是罗娘养的,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送给自己。
……
谢臻凉花了身上最后一两银子,雇了辆马车载着两人一鸟回相府,原主攒了十几年的积蓄,她只用了三天,便花得一文不剩。
“掌事,谢小姐走了。”
门外,传来雪儿的回禀声,站在窗前的罗娘关上了窗户,走至床榻,从暗格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子,里面是一枚紫色玉坠,她的神色异常凝重,最后看了一眼,合上了木盒。
“雪儿,我出门一趟,一月后回来。”
……
相府大门口。
开门的小厮见到绿芙和蒙着面的谢臻凉,激动地叫喊起来,“二小姐!是二小姐!二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谢臻凉歪了歪头,唇边一抹幽幽地笑容,从他说话的语调和情绪来看,自己回来他是喜悦的,下人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可以体现主人的态度……看来谢重还是在乎她的,这是她预想中最好的一种结果。
离府三天,她的目的是想看到谢重对她这个女儿的态度。相府后院是赵曼的天下,十几年来原主就是她手中的笼中幼鸟,喜怒哀乐被掌控,脆弱的身板一折就断,谢臻凉想挣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如果她在谢重的心里有位置,局面就很有利了。
只是不知,这份看重深浅如何。
“嗯。不用通禀了,我自己去见母亲。”
谢臻凉淡声吩咐,平视前方,迈过门槛,往里走去,绿芙连忙跟上,小心地照顾着她,以防她摔倒。
留在身后的小厮疑惑地挤着眼睛,二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有气势了,像……相爷?
面积可观的相府花园中,色彩缤纷的鲜花盛放,葱茏绿植生长,水榭长廊,假山流水,湖中心的一座凉亭里,坐着两位丽人两位公子。
“华儿!你敢打趣我!谢大公子那样的人物,天下间也只有公主配得上!”赵雅兰一身火红的紧身衣裳,勾勒出婀娜的身姿,肤白貌美,红唇如火,正小声跟谢琼华咬耳朵。
素白裙子淡蓝披帛的谢琼华抿唇轻笑,眼里是调侃好友的俏皮得意之色,“什么谢大公子,是我哥,也是你哥哥。”
一向热情大胆的赵雅兰狠狠瞪她一眼,又娇羞地看向左边。
谢琼华移目看过去,临湖而立的玄衣身影,高大伟岸,银冠束发,眉眼俊朗正气凛然,此刻正挽弓而射,是谢府大公子,赵雅兰看得痴迷。
而谢琼华不过扫过一眼,目光却是落到站在谢临之身旁的蓝衣男子身上,芝兰玉树,温润清雅,他留给她的只是背影。
“你干什么!”
箭嗖地离弦而去,落入水中,却没有击中目标,被仆人放出,在水面飞旋的数只白鸟本是猎物,此刻全部惊飞,消失在相府上空。
谢临之不满地扭头冲身旁的蓝衣男子吼,“方才碰我做什么!一只白鸟也没射到。”
“大哥技不如人,何必要赖别人。”
谢琼华忽而站起身,走到谢临之身边,伸手夺过他手中的弓,“让哥哥看看妹妹的箭术。”
谢临之见是谢琼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把位置让出来,“好,就让哥哥瞧瞧!待会儿拉不了弓可不要哭鼻子!”
谢琼华冲他自信一笑。
凉亭顶上,唯一置身事外地一人,洁净不染纤尘地白袍铺在斑驳的青瓦上,满头青丝顺滑如锻,精致白皙的脸庞,轮廓分明,五官绝美地让人嫉妒,眼眸闭着,温和的阳光照耀下,浓黑的睫毛根根分明,纯净圣洁。
忽而,狭长的丹凤眼眸睁开,浅金色的瞳孔,眸色锐利冷然。
澹台无昭坐起身来,如猎人盯着食物一般盯着正朝湖边走来的蒙面女子,哼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