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在仓珏山上迷路了......
瘴气使我浑身都不舒服,头很重,身体不听使唤,耳朵里有嗡嗡的声音,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江倒海......可是为了元澈,为了救他,为了实现他最后的心愿,我还是咬着牙撑着,往上爬。
一开始跟在我身后的二十个护卫,走了没多远,就倒下了几个,任打任骂都毫无知觉......
我只能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赶路。
走到了半山腰时,大家都快要撑不住了,瘴气让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动弹不得。
我的手脚已经浮肿......想过要放弃,可是想到元澈的时候,我还是咬咬牙坚持住了,带着剩下的两三个人继续往山顶爬,一个又一个体力不支倒下,最后......只剩下摇摇欲坠的我自己。
我撑着剑柄,跑到一旁哗哗吐了起来......抠着嗓子眼儿,把胃里那些负担吐了个干净,就继续往前爬......
眼前的一片慢慢的模糊,手脚开始酸软......
我在树林里迷了路,即使在树上留了记号,也始终是在原地转着圈子。
我心想,我可能是要走不出去了吧。我看得到山顶那些建筑......我知道,那就是鬼谷玄门......
可我就是无法靠近。
在最后保有的意识里,我感到脚下像是踩空了一样,整个人狠狠地摔了下去,可却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痛......
然后,我就昏迷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鬼谷玄门了。这是个房间,是一个......很干净,古朴的房间,收拾得很利索,房里点着清香,味道沁人心脾的舒适。我坐了起来,身体轻松多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是如何在昏迷之后来到这儿的。
“你醒了。”一个少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看你的样子,本来还以为你要睡到傍晚呢。”
“你......姑娘,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鬼谷玄门?”我很惊讶,这里应该就是鬼谷玄门了吧。
“你猜的没错。”她婉婉笑着,亲切动人,“师傅昨日便算出,今日要有贵客到,本来不想帮你的,可谁知道你那么执着。你还是头一个中了瘴气还能在仓珏山上撑那么久的人呢。”
“是你们救了寡人?”他们知道我在山上转了那么久,却迟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显然一开始并不是打算要帮忙的,可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帮我呢。“寡人睡了多久?”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她把毛巾放进盆里湿了,拧干递给我,“擦把脸吧,会让你舒服一些的。”
“姑娘,你也是鬼谷玄门的人吗?你叫什么?”
我记得,元澈说过,鬼谷玄门只传女子,所以眼前这少女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鬼谷玄门的传人。
“我叫云儿。”她看起来特别单纯、天真。“还是我求师傅救你的呢。”
“云儿......”我忍着头晕,站起身来,“多谢云儿姑娘的救命之恩......”
“你快坐着,你的身子才刚好一些。”她很紧张我,我从她的态度里可以看得出来,她在担心我。“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的跑到山上来呢?你和那些想要寻找鬼谷玄门的人一样,也是想要来学玄门之术的吗?”
“学玄门之术?为何......”我问。
“可以得到天下啊,你不知道吗?鬼谷玄门无一不精,若能得到鬼谷玄门的亲传,那就可以得到天下的。”
“可寡人已经得到天下了。”我皱了皱眉头,“虽然寡人是冲着鬼谷玄门而来,但寡人却不是为了学习玄门之术。寡人是大凰氏的国君,有一个朋友病得很厉害,或许只有鬼谷玄门能够帮得他了。姑娘,不知可否让寡人见你师傅一面,寡人想求她帮帮我的朋友。”
“你忍着瘴气爬到山上来,就只是为了救你的朋友吗......”她很惊讶,但从这时候开始,她对我的好感更多了一些。只是我求她的事让她很为难,“可是......师傅说了,等你醒了以后就要我带你离开的。她不想你......”
“云儿姑娘......”我挡住她,顿觉唐突,只得道歉,“不好意思云儿姑娘,你别误会,寡人不是坏人。寡人真的是大凰氏的国君,寡人的朋友病得很厉害......寡人知道这可能不符合你们修行的规矩,但是寡人真的希望,你们能帮帮寡人的朋友。求求你,求求你带寡人去见见你师傅吧,无论如何,寡人亲自去拜托她,去求她,也许她能够改变主意呢。”
“这......”云儿很为难,她既想要帮我,又担心违背了她师傅的心意。犹豫了很久,她狠了狠心答应,“那你等等吧,我去问问师傅,或许我能够劝她见见你呢。”
“嗯,拜托你了。”我松了口气,等她出去之后,我才捂着自己很不舒服的胸口。
云儿姑娘这一去就是很久,我猜想,她的师傅或许打定了主意不想见我,云儿姑娘为了劝她师傅,也是费尽口舌。
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想到我在仓决山上昏睡了这么久,我就愈发担心元澈的情况......我求上天一定要让他等我。
云儿回来了,带着终于释怀的笑意回来了,“陛下,我师傅答应了。”
答应了?真的是太好了!!我跟着她匆匆赶去见她师傅......
一个垂暮的老人,坐在帘幔后面,侧身避着我们......
“师傅,这位就是大凰氏的国君。”云儿推门领我进去。
我看到那老人的时候,她就是那么坐在那儿的,我吞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即使是当年面对赵大人的时候,我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紧张过。我看了看云儿,悄悄问她,“寡人该如何称呼你的师傅?”
“我师傅她......”云儿刚开口。
“陛下不必客气了,老婆子可担不起陛下的一声尊称。”她的语气不善,尤其是她侧目盯着云儿的时候。
好像,特别介意云儿与我悄悄说话似的。
“那......寡人可否尊称一声......婆婆?”我试探着问,又见她没有反对,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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