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张清竹：你家小猪有菜吃！
聘礼下了, 接下来只要梁小叔找人选了吉日, 让人用红纸写上他和张清竹的生辰八字以及成亲的日期, 送到张家，俗称送日子。做完这一步后，就等着成亲了。
梁汉对成亲的各种习俗和规矩不太清楚，好在有梁小叔家帮忙。他就把所有事情交给了两夫妻，梁智六月成亲, 也是该忙着筹备亲事的事了, 正好两个一起准备。
所以, 下聘之后，梁汉就心理轻松的回了家。而张家这边可不轻松，王氏真没想到，自己推脱了钱的事，她婆婆竟然好意思开口说什么看中了聘礼中的一匹蓝布。真是让她气得不行, 可最后还是只能答应把布匹给她。
“亏她竟然能张这个口！”王氏真是被气到了，往日里她婆婆怎么做，自己身为儿媳不好多评论, 而且丈夫又孝顺, 说了也没意思。可这次不一样, 那聘礼虽说娘家可以留下来，但多数人家会把聘礼中布匹给孩子做成新衣做陪嫁。有些在意的人家还会专门看看新媳妇的衣服里有没有他们送过去的布匹, 要是没有, 连带着娘家都被嫌弃。
“唉！”张老爹也觉得他娘做的有些过分了, 别说有这种几乎约定成俗的规矩, 更何况他们家的情况更得给小儿子做脸面。结果他娘竟然要聘礼中的布。可她是长辈……
王氏咽不下这口气，往日里欺负她就算了，可现在却事关她的孩子。谁知道梁汉介不介意，就算梁汉不介意，她也不能让小儿子白担这个事。
王氏脸上带着气：“清远你过来！”
“娘，什么事？”张清远心里也不高兴，他奶奶从来都是偏心他大伯家的孩子，小竹成亲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也能张嘴要布匹，他真很生气。可他是小辈，连抱怨都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真是憋屈死了！
王氏冷着脸说：“你去把你奶奶要的那匹布拿出来给她送过去。”
张清远有些不情愿：“娘，真送啊？”
“送啊！能不送吗？不送明天就能换个借口来骂咱们不孝！”王氏满脸的怒气，“你去送！逢人就告诉他们，你奶奶看中了小竹聘礼中的布她张口说很喜欢，咱小竹孝顺，自然要拿出来孝敬她这个奶奶！”让村里人都听听！
张清远觉得这么做还算解气，然后看了眼他老爹。他爹一向孝顺，奶奶的事都让他们让着些。这么做很显然会让奶奶丢脸，他爹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张老爹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好，可看着一脸怒气的妻子，又看了眼站在门外没进来的小儿子，沉默了。
见老爹这是同意了，张清远高兴的去做。见小弟担心又气愤的样子，就跟他说了娘让他做的事，“这事你不适合跟着。我自己去做就行。”
张清远安慰他：“布的事你也别担心，到时候咱们再去买一匹一样的，保准梁汉不会说什么。”
张清竹根本不觉得梁汉会因为布和他生气：“我才不担心那些呢，梁汉哪会跟我计较一匹布啊。”几十贯钱都随便给他了，哪会在意一匹布。
见小弟说的这么自信，张清远心情复杂：“以后长点心眼，把他治的死死的，让他什么都听你的，知道不。”
张清竹觉得自己四哥太小瞧自己了：“什么长心眼啊，他现在就很听我的。”哪用得着那么费心啊。
“你有底气就行。”张清远去拿布，准备跟路上遇到的人好好聊聊。
第二天。
小石头一醒过来就去看他的小鸡小鸭们，因为还毛茸茸的，很容易招黄鼠狼，所以晚上的时候被放在篮子里挂在房梁上。可这也不一定能够避免黄鼠狼偷鸡。
所以，当看到又少了只小鸡后，小石头很沮丧：“梁叔，挂在房梁上也没用啊，又少了只小鸡。那些黄鼠狼真坏，怎么办啊？”
梁汉也觉得无奈，之前放下面被偷，挂到房梁上还被偷了，“看来还是得养只狗啊。”他之前有让梁小叔帮他找狗，当时还看中了张东成家猎狗下的崽，可惜晚了一步没要着。就一直让梁小叔帮忙打听谁家有狼狗崽子，现在看来先养只土狗也很必须。
小石头：“养狗能防得住吗？”
“能，狗耳朵灵，黄鼠狼进来它会叫的。”
“那块养狗吧，不然小鸡小鸭还会丢的。”小石头看着自己的这些可爱的宝贝，他还要养大了下蛋呢。
“好，今天我就去找只来。”
因为张清竹说了今天会来找他，所以早饭后梁汉也没有出门。正准备去后院继续完善他的猪圈，梁小叔进来了。
梁小叔朝院子后面瞅了眼：“小汉，猪圈造的咋样了？前些天定的猪崽子我去给你拉过来吧。”
“还有一点就好了。多亏了小智他们。”因为养猪气味必然很重，可也不能在外面建猪圈，那样防贼就麻烦了。所以，梁汉选择把猪圈建在后院。
不过他的后院不够大，梁汉便想着在后面再加一截，只要在后墙上再开个门就行。这样也能更隔开一些，夏季的时候不会太受影响。
建猪圈这活他不熟，所以厚着脸皮把梁智还有梁大叔家的二儿子和三儿子给找了过来，一起帮忙修。至于原主和梁大叔家的孩子关系不好？梁汉对于自己的人格魅力还是挺有自信的，没有感情没关系，多处处就有了。
梁小叔去后院看了看，对于梁汉在后面又加了个院子的行为他还是有些不太理解的。前院大着呢，在那建猪圈不就挺方便的嘛：“瞧着确实差不多了。那我给你拉小猪崽去吧，你准备好了喂猪的料没？”
“都准备好了。小叔你等下，我去给你拿钱。”
梁汉把钱袋子给了梁小叔：“这里有五贯钱，小叔你帮我挑些健壮些的猪崽。还是之前说好的那样，一共十只，八只母猪，两只公猪。”他打算先养养看，如果顺利的话，他可以再买些小猪。
梁小叔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你真确定养这么多只吗？有点冒险啊。”要是遇到荒年，钱能买到粮食，猪可换不来粮。
梁汉很肯定：“放心，这事我心里有底的。”他现在缺什么都不缺粮食。都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他真是一点都不慌。
见梁汉还是这么肯定有底气，梁小叔也不再说了：“那行，我跟小智一起去，很快就能给你拉回来了。你们赶紧的把猪圈修好。”
梁小叔走后，梁汉去后院继续建造猪圈。没一会儿梁兴荣和梁文清来了。
梁兴荣是个性格豪爽的汉子，来到后就开始动手干活：“这没剩多少了，一上午就能建好了。”
他看着眼前的猪圈，扩出来的后院不比前院小，而这猪圈建的几乎占满了整个后院了：“大堂哥，猪圈建的这么大，你是打算养多少头猪啊？”
“先养十头。”他打算第一次不养那么多，后面就算有增加的话，最多养十六头猪。主要是后院扩的不够大，养多了也容不下。而且他并没有养猪的经验，第一年先攒攒经验。要是真养好了，他不介意做个养猪大户。
梁兴荣惊讶：“一次养那么多啊，那得添粮食喂吧？打猪草也忙不过来啊。”
梁文清也很意外，从这也看得出来他这个大堂哥是真挺有钱的。十头猪崽可不少钱呢。还敢养这么多，肯定是有底气。
“嗯，我打算配着粮食养。先养着试试看，要是能成之后再添。”梁汉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一边跟两人说，“多亏了你们帮忙，这猪圈才能建的这么快。今天有空，中午在哥这吃，我整几个菜，咱们喝两盅。”
梁兴荣也不跟他客气：“那感情好啊，堂哥家的酒肯定香！”
梁文清性格腼腆，没说什么，但随着他哥自然是留下吃午饭了。
中午，梁汉热情的招待了这哥俩，做了六个菜，好好的吃了一顿，临走时还送给他们不少的蔬菜。现在大部分人家都没什么菜吃，萝卜白菜也稀罕。
张清竹是下午来的，因为觉得下午的时间比较长一些，找梁汉玩可以多待会儿。
当来到梁汉这里的时候，他立马发现了不同：“咦，怎么多了两只小狗崽？”见小石头稀罕的站在两只小狗身旁，他走了过去，“这是一般的小土狗吧？”
小石头蹲下摸小狗，很开心：“是梁叔找来的。让小狗看小鸡小鸭，黄鼠狼总是来偷我的小鸡小鸭，还咬死了两只呢。太可恶了！有小狗在黄鼠狼就不敢来了。”
“黄鼠狼确实很可恶。偷小鸡仔，半大的小鸡也会被偷走的。有狗要好点，这俩就是太小了，现在还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张清竹小时候养小鸡小鸭也有这种经历，有一年他的小鸡仔差点死光了，他都快气死了。
“没用吗？”小石头有点担心。
张清竹安慰道：“没事，小狗长得很快的，一个多月就大了。其实最怕的是半大的小鸡小鸭被偷走特别可惜。那时候小狗已经长大了，就不怕黄鼠狼了。”
小石头：“嗯，好吧，我让梁叔在篮子上面加盖子，用麻绳绑住，看黄鼠狼怎么打开盖子。”
梁汉从后院出来，笑道：“来啦。”
张清竹见他从后面出来，好奇的问：“你的猪圈建好了没？”
小石头道：“小竹叔，梁叔今天买了好多小猪呢。可好玩了，我带你去看。”
张清竹问梁汉：“你买好猪了？”
“买好了。十只，小叔帮我挑的，每个都很精神。”说着带他去后院看猪。
张清竹看着那十只或在一起趴着或在走动着的小猪仔，“真买了那么多啊！这些小猪看起来不错。”他往食槽里看了看，发现是麦麸还有白菜帮子。
“你喂猪吃菜？”这个时候大家的冬菜都差不多吃完了，现在只能挖野菜吃。大家都挖的情况下，哪有那么多的野菜可挖。梁汉的猪竟然有白菜吃。
梁汉解释道：“我家白菜很多。要不我去给你们家送些吧？现在咱俩也定亲了，送东西也名正言顺了。”他空间里存了一茬的白菜萝卜，前几天他偷摸着去隔壁县城管辖的村子卖了一天，一文钱两斤的价钱，一天收入两贯三百多文钱。但这一趟梁汉用了两天的时间，一半还花在了路上。
不过他打算再换另一个地方跑一趟，把空间里的菜给卖掉。好歹这个时间，只有白菜萝卜这两种菜可以卖，而且还卖得出去。就是太便宜了些。
张清竹：“真有那么多？”他家确实没菜吃了。
梁汉：“真的，还有不少的萝卜咸菜呢，等走的时候我给你弄一坛子。我带你去地窖看看？”他真的在地窖里放了不少当掩护。
张清竹去看了下，发现竟然还有大半地窖的白菜：“你怎么还剩了那么多菜？”
“存的多呗，就我跟小石头，能吃掉多少。”梁汉拿了麻袋开始装，“给你盛一袋子先吃着，吃完了就跟我说，别客气。”别的不说，菜他多的是，“等过半个多月就能有新菜吃了。”
张清竹见他这么多的白菜萝卜也就不跟他客气了：“好，我要了。”而且他们都定亲了，收梁汉的东西不算什么。
梁汉提着一袋子的菜出了地窖，“对了，你昨天怎么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是多大的事。”张清竹跟他说了下，也算发-泄下心里的闷气：“我爷奶一向最偏心大伯，最瞧不上我爹。本来我们也不想计较那么多，毕竟分家长辈都是跟长子过，就当他们是为了分家后大伯他们能更孝顺他们些。反正再气他们偏心也没用。可我那个大伯娘也不是个好东西，总喜欢用我奶奶的名义从我们几家刮东西，不过我奶也是爱占便宜的主儿，她们婆媳配合的不知道有多好。”
张清竹有些气愤：“你都不知道，我家但凡吃点荤腥，都得给大伯家送一半过去。有一回我们家炖了只鸡给我爹补身子，没给他们送。第二天大伯娘逢人就说我们家吃鸡老太太一口都没捞着。本来我大伯娘那张嘴大家也就听听，可后来我奶奶竟然找上门来骂我爹。她不说是因为没吃到肉，偏说她两天前身体不好，我们家都没个人去问问去看看她。说我们这些子孙不孝顺，没有她哪有我爹，没我爹哪有我们。我都快被气死了，却拿她没办法。”
“她们是长辈我拿她们没办法。不过我也不吃这个亏。”张清竹有点得意的说，“我回头就找茬把她宝贝孙子给揍了一顿。她不在乎我们兄弟几个，但可宝贝添贵了。反正她一找我的茬，我就去打添贵一顿，添贵也不是个好东西，揍他我也下得去手。”
梁汉看他那得意的小模样，笑了起来：“哈哈——你厉害。”
张清竹也为自己这个主意得意：“那是，我大伯家可没我家儿子多。添贵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他找他哥出手帮忙，我哥更多。所以她们一找茬我就揍添贵，她们作的厉害我就揍的厉害。就算我奶奶上门找我算账也没用，一见她们来我就先跑了。反正我娘也就是当着她们的面说我两句不是，根本不会因为添贵的事罚我。我才不怕。”
梁汉笑：“那这次是因为什么？”
“跟你也有关。”张清竹有点小怨念，“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要送那么多聘钱啊？我爹因为之前开了口不管你送多少，所以没问聘钱的事，但你送那么多也好歹提前说一下啊。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显摆出聘钱来，她能不想占便宜吗。”
梁汉有些意外：“她连聘钱都打主意？一点脸都不要啊？”
“她有不傻。她可不会自己出面，都是让我奶奶做。要钱还不容易，只要装个病不就行了。”张清竹很不爽，“反正她也不在意那张老脸，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娘一听你给那么多聘钱，都没敢多留一会儿，立马就让我五哥、七哥拿着去城里给我添东西了。”
梁汉有些唏嘘：“真没想到你家还有这些事啊。你都没跟我说过你大伯家的事。”
“他们家那么烦人，我才懒得提呢。”张清竹有点遗憾，“我娘把那些钱都给我买东西了，我本来想让她留点给家里的。”张清竹这话说的倒是不介意梁汉多想，聘钱本来就是给娘家人的。
说完张清竹又气了：“你不知道她们有多烦人，钱捞不着了，竟然跟我们要布。就是你聘礼的那匹蓝布。”
梁汉也有点无语了，那蓝布是他特地挑的给张清竹做衣服的。他听梁小婶说过这个习俗，真没想到张清竹的奶奶竟然张口要布，这得多不把孙子当回事啊。
“我娘把这事弄得全村子都知道了，我爹也没反对。我奶这几天应该都不好意思出门了。”张清竹有点高兴，他爹这次没再让他们让着奶奶，这点就够他高兴的了。
梁汉知道这里人比较重视孝道，也明白张清竹的奶奶再作，在张老爹的心里这是生他养他的娘。没她也没自己，所以让着敬着都是应该的。不过这老太太应该作的太多了，张老爹心里肯定也有些不满了，又涉及到孩子，所以张老爹这次站在了孩子这边。
瞧张清竹因为这点就这么高兴了，梁汉觉得，还真够不容易的。
张清竹说了心里憋着的事后就没啥事了：“你下午打算干啥？”
梁汉：“准备把菜园子收拾收拾，种点菜。”
张清竹有点嫌弃：“你的菜园子还没收拾啊。我家的早都种上菜了。”
“我这些天都在整猪圈呢。那么大的猪圈也很费事啊。”梁汉笑道：“既然来了你也帮我一起收拾吧，我家的菜园子过不了多久也是你的了。”
“还让我干活，早知道就不来找你了。”虽然这么说，张清竹也跟着拿起了锄头，“你打算种点什么菜？”
“种点韭菜和香菜，还有小白菜……”梁汉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张清竹往外走，他家菜园子就在院墙外。出了门拐个弯就到。
张清竹看着眼前的空地，就这么光秃秃的样子：“你这菜园子荒了多久了？”
“以前是在别的地方种的。”梁汉笑着道，“昨天刚把草拔完，怎么样，看着干净吧？”
张清竹真信了梁汉在别的地方有菜园子：“还行，这片空地也不小，先松土吧。你扎篱笆的秸秆都放哪呢？今天要是撒种子的话，得先把篱笆扎上，不然鸡都给你叨了。”
“今天是种不了了。要不咱们先把篱笆给扎上？”村里的鸡都是散养的，所以大家的菜园子围的都很严实，就这样还不一定能防得住能飞到桐树上的鸡。所以，大部分的鸡都剪了翅膀上的羽毛，可有些人家却不剪。
张清竹同意了：“行，先围篱笆。你去弄些高粱杆子去，我先在这边刨坑。”
小石头安排好他的小鸡小鸭也跟着跑了出来，见只有张清竹一个人：“小竹叔，梁叔呢？”
“他去找高粱杆了。”张清竹正在刨沟，待会儿扎篱笆，见俩小狗也跟了出来了，“好好养这俩狗啊，到时候跟你亲。”村里人养狗的人家并不多，毕竟鸡能自己找食吃，狗还得喂。而且狗吃的还不少。梁汉竟然一下养俩。
“嗯，我会好好养它们的。”小石头很喜欢小狗，土狗小时候长得圆滚滚肥嘟嘟的看着还是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