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弦歌公子正沿着她方才的来路漫步而来。
弦歌公子白衣如雪,俊逸非凡。脸上带着一丝悠闲的笑意,目光落到宫筱蝶身上的时候让她忍不住晃了一下神。
“这位?”弦歌公子挑眉。
宫筱蝶轻咬了一下唇角,道:“见过弦歌公子,我们上次在蝶园见过。”
弦歌公子不以为意,“没什么印象。”不再看宫筱蝶,而是低头居高临下看着靠着大树坐着的南宫墨。南宫墨笑眯眯地伸手递出一杯茶,“师兄,请喝茶。”
弦歌公子走到另一边丫头放好的凳子坐了下来,道:“你倒是悠闲。”
南宫墨无奈地耸肩,“我忙起来师兄你不高兴,闲了你也不高兴。”给了他一个,你真难伺候的表情。
弦歌公子没好气地道:“没良心的丫头,你师兄为了卫君陌那混蛋忙得团团转,你就在这里说风凉话?”
南宫墨翻了个白眼,“是你这几天敲诈的东西太多,所以才忙的团团转吧?”
“啧……”弦歌公子嫌弃地看着自家师妹,“女生外向,不外如是。”
南宫墨笑道:“好了师兄,有什么话事情直说就是了。师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就免了。”弦歌公子道:“你舅母醒了。”
南宫大小姐忍不住磨牙,“你怎么不早说?”说着就先要起身,却被弦歌公子直接拦住了,“先别急着走啊,咱们先谈谈医药费的问题。”
“这不是应该跟燕王府谈么?”南宫墨疑惑。
弦歌公子冷哼一声,“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觉得本公子会帮他们救人?”
“好吧。”南宫墨叹气,“师兄想要什么?”
弦歌公子道:“听说早些年,先帝赐予了燕王一株九叶凤凰草。”南宫墨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点耳熟。弦歌公子没好气地往她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当真是一孕傻三年?给我好好想!”
“师兄,自从我成婚之后你就对我越来越暴力了。”捂着额头,南宫墨不满地道,弦歌公子冷笑,“我倒是想要对你温柔,可惜你家相公不答应啊。”
南宫墨揉揉其实并不疼的额头,道:“九叶凤凰草,每株九叶,形如凤尾,色绿,叶尾有花纹,性热,五毒,可治久病体虚。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药材啊,你怎么知道先帝赐给过燕王府?就算有也用了吧?”名字听着挺唬人,但是嫁给比人参之类的还要低一点,充其量难见一点但是却也称不上珍贵。
“师兄你要来干什么?”南宫墨有些好奇地问道。
弦歌公子道:“你懂什么?当年先皇赐给燕王的那株据说已经有将近百年的年份,整株草质如美玉。”
南宫墨惊讶,“这倒是有意思了,我记得……九叶凤凰草是一年生的药材吧?年年生年年死,哪来的上百年年份?”
“所以,去帮我拿来。”弦歌公子毫不客气地指使师妹道。
南宫墨耸耸肩,“如果有的话,我回头问问舅母或者舅舅。”反正她没有听说过燕王府有这个东西。不过,一般的医者只怕连用都未必知道那玩意儿怎么用,所以如果真有的话应该还在吧?两人自顾自的话说,却把宫筱蝶晾在那里没人理会。宫筱蝶也不觉得尴尬,直到南宫墨起身要走方才有些急急忙忙地跟两人告辞。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南宫墨茫然,“她只是来问我燕王舅舅什么时候回来的么?”
弦歌公子懒懒道:“你怀孕的时候不也一样想卫君陌?”
“咳咳……”南宫墨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她怀孕了?!”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弦歌公子挑眉。
“别告诉我,隔着这么远看一眼你就知道她怀孕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南宫大小姐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可以不要在学医这件事上下功夫了,这哪里是不努力,分明是资质愚钝啊。弦歌公子以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自家可爱的小师妹,“怎么可能?我只是路过蝶园的时候正好闻到她身边的丫头拎着的药里面有安胎药的味道而已。”
“……”
燕王妃醒了是大事,南宫墨过去的时候燕王妃正在跟三个儿子说话,就连孙妍儿和朱初喻两个儿媳妇也只能在外厅等着。南宫墨自然也不会着急进去,不过还是稍微有些不道德的利用自己内力深厚的优势听了一下,不过是燕王妃在教训三个儿子要兄弟有爱和睦之类的。听了几句南宫墨也就没有在听了。
陈氏也被人带来了大厅,萧千炽一日没有休她她就一日都是燕王府的世子妃。所以虽然被关了起来,但是这些日子倒也没有人敢虐待她。只是饶是如此,陈氏整个人却依然消瘦的厉害,许多日子不见阳光,脸色也苍白得很,目光愣愣地一点小小的动静就能让她惊慌如惊弓之鸟。显然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紧绷到了最严重的地步。
好一会儿,陈氏仿佛才终于反应过来了。扑过来抓住南宫墨的裙摆道:“表嫂,表嫂……求你救救我。”
看着眼前的女子,南宫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一个原本年纪尚不足二十的妙龄女子,陈氏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倒像是三十出头了。
朱初喻垂眸,慢条斯理地道:“大嫂,你就别为难表嫂了。出了这种事情别说是表嫂,就是咱们亲妯娌之间只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陈氏猛地抬头,眼带绝望地望向朱初喻。朱初喻抬眼,“大嫂,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陈氏侧首,望向南宫墨。南宫墨默然无语。
孙妍儿端坐在椅子里,默默无言。这些事情她一向说不上话,如今唯一的希望也只是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罢了。虽然也觉得陈氏有些可怜,但是孙妍儿心里明白,伙同外人毒杀婆婆这种事情,莫说是在燕王府,就算是在寻常人家陈氏只怕也是难逃一死。她们这些做儿媳妇的就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见三人都不说话,陈氏终于彻底的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