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纯沉声道:“长平,不管怎么说君陌也是靖江郡王府的嫡长子,这儿子打了父亲……总是不对的。你说是不是?”
长平公主正想说话,卫君陌一把拉住了母亲上前一步,眼神淡漠地看着萧纯问道:“我打了,又如何?”
萧纯脸色微沉,厉声道:“放肆!你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如此顽劣不受教。连最基本的尊重长辈都不会了么?”
卫君陌嗤笑一声,面不改色地斜睨了萧纯一眼,仿佛在看什么可笑的表演一般。那紫色的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眸,看得萧纯脸上也有几分不自在起来。卫君陌道:“摄政王这么大清早带着这几个废物来燕王府演戏给我和母亲看,到底有什么话就直说罢。现在我或许还有心情听你说,若是再晚一些,可就不一定了。”
萧纯脸色僵硬,平生就没有遇到过像卫君陌这种不按理出牌的人。靖江郡王府众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只是不知道是为了卫君陌的那声废物还是别的什么。
好一会儿,萧纯方才笑道:“君陌说得什么话?本王也是希望你父王和母亲和和睦睦的罢了。”
卫君陌挑眉,“哦?这么说靖江郡王府投靠你了?原来不仅是废物,还是墙头草?”之前靖江郡王府可是偏向萧千夜的。
卫鸿飞父子脸色僵硬,一会儿青一会儿紫。
“现在骗我母亲回去,是想要让燕王和齐王府站在你这边么?”卫君陌淡然道,看向萧纯的眼眸多了几分怀疑,“摄政王,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什么意思?”萧纯脸色阴沉。
卫君陌冷笑一声,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母亲还会要这种墙头草一般的货色?要用美男计至少也该找个脸还能看的角色吧?”
卫鸿飞气得老脸通红,他们当然不是想要用什么美男计,不过是想打感情牌而已。卫鸿飞绝不相信长平公主会对他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这个孽种!这个孽种……
长平公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儿子平日里不爱说话,这突然话躲起来却是口无遮拦,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不过即使如此,长平公主也容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儿子不好,盯着卫鸿飞淡淡道:“卫鸿飞,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君儿的身世么?”
卫鸿飞一愣,心中突然一跳,隐隐地想要阻止长平公主接下来的话。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早就认定了卫君陌不是自己的儿子,甚至也从来没有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过。但是如果这话真的从长平公主口中说出来,无论答案是是还是否他都会难以接受,“长平,你……”长平公主盯着他,淡淡道:“你猜的没错,君儿确实不是你的儿子。”
卫鸿飞脸色一白,身子也不由得晃了晃。如果刚才的伤只有一分是真的话,那么现在看上去到有七分了。
“长平,你……”
长平公主淡淡一笑,仿佛连眉宇间的那一丝忧郁也消散了许多,“现在你知道了,这么多年你猜测的没错,君儿不是你的儿子。现在,你还要本宫回去么?还要君儿继续做你的靖江郡王世子么?”卫鸿飞神色狰狞,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挣扎。
萧纯看看长平公主,挑了挑眉笑道:“长平,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就算是闹什么矛盾,你们这么多年也该闹够了啊。”卫鸿飞一怔,脸上显露出一丝希冀。长平公主冷冷一笑,并不答话。萧纯微微眯眼,淡淡道:“长平,君陌的身世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为了一时赌气这么多年君陌受了不少委屈,难道现在还要闹么?”
长平公主脸色微变,警惕地望着萧纯。她没有忘记南宫墨说过,萧纯知道了卫君陌出生的秘密,虽然他知道的并不是全部,但是恰恰他知道的才是最要命的那一部分。
看到长平公主变色,萧纯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笑意。道:“你们也算是少年夫妻,几十年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好好跟鸿飞回去说清楚便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有什么不好?本王看,鸿飞的样子可是跟当初一样对你情有独钟啊。”说着,萧纯还自以为有趣的大笑了起来,可惜没人跟他1一样觉得有趣。
卫鸿飞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看长平公主再看看萧纯,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卫君陌身上。难不成,卫君陌真是他的儿子?若是这样……那长平为什么不说?
长平公主咬牙,“不可能!”她虽然不懂政事,却也不是傻子。卫君陌这种身世,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萧纯怎么可能会放过他?离开金陵是早晚的事情,在此之前跟靖江郡王府断绝关系也是势在必行的。
萧纯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长平,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就别怪本王了。隐藏这么多年很辛苦吧?既然你不肯说那本王就替你说了。”
“摄政王想要说什么?怎么不请本郡主一起听听呢?”门外,传来南宫墨笑吟吟的声音。
萧纯回头,就看到南宫墨带着丫头漫步而来。步履从容,笑容盈盈丝毫没有着急担忧的模样。
萧纯挑眉,“星城郡主,你总是来得这么及时。”
南宫墨笑容浅浅,“摄政王也总是这么无所不在。”
南宫墨走到卫君陌身边,挑了挑秀眉看着冷着脸的萧纯。想要用别人的秘密威胁人的时候也先想想自己有没有把柄抓在别人手里吧。
“摄政王刚刚想要说什么?”南宫墨笑吟吟地问道。
萧纯盯着南宫墨良久,方才慢慢道:“本王年纪大了,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了。”
南宫墨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本郡主的记性却不错。我们世子的记性更不错。”
萧纯眼角一抽,狠狠地瞪着南宫墨。他并不是没想过除掉南宫墨,可惜南宫墨的身份还有实力都太过不寻常,想要除掉她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小不说,还很有可能被反噬。如今……更是……萧纯本身就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既然此路不通,也走得没有丝毫的犹豫。大家都有把柄,他不相信南宫墨真的敢将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