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地上躺了一地的死尸,长平公主脸色又是一白,“无瑕,你没受伤吧?”
南宫墨连忙迎上前去,扶住长平公主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长平公主又急又惊,“这边闹得这么厉害,我怎么能不来?可有受伤?府中的侍卫到哪儿去了”
南宫墨扶着长平公主往里走,一边示意侍卫将院子里的尸体处理了,一边笑道:“没有事,不过是几个不长眼的小毛贼罢了。母亲,外面冷,还是进屋里去吧。”三人进了大厅坐下,长平公主看了靳濯一眼道:“你休要糊弄本宫,这种情形能是小毛贼?哪个小毛贼敢跑到燕王府来撒野?还有,你这院子里怎么没有侍卫?”南宫墨浅笑道:“普通侍卫哪儿是那些人的对手,大约是被人迷晕了吧。”
她院中倒也不是没有侍卫,只是不多而已。柳也被她派出去跟这蔺长风办事了,毕竟暗中的许多事情她如今还是不方便亲自去办的。不过,南宫墨也没有想到萧千夜竟然会做出派刺客刺杀她的蠢事请。看来,他真的很害怕萧纯杀害先帝和太子的事情暴露出去。如今倒好,杀人凶手不着急,萧千夜这个原本其实没什么关系的人反倒是急的不行,难道他就没想过,这样的作为无异于做贼心虚么?若是将来事情暴露,再传出他派人刺杀过身为知情者的她的事情,谁还会相信他是清白的?
长平公主沉默了半晌,方才问道:“是……千夜?”
虽然她不算太聪明,但是如今金陵城里会想要杀南宫墨的人也不多。萧纯阴险狡诈,没有十成的把握轻易不会做这种事情,那就只剩下一个萧千夜了。
南宫墨轻声道:“母亲不用操心这些事情。您放心便是,今日不成他们不会再来了。”
长平公主叹了口气低声道:“委屈你了。这位……是?”长平公主打量着靳濯有些好奇地问道。南宫墨会让这人在这里,自然应该是自己人。长平公主却不知道,南宫墨之所以让靳濯在这里,一是因为他刚刚确实是帮了自己,二是因为他本身就知道刺客的真实身份。至于自己人,还差得远呢。
南宫墨道:“这位是……浮望山的靳寨主,是君陌请过来帮忙的。”
长平公主一怔,看着靳濯微微点了点头。南宫墨也知道长平公主对江湖中人并不了解,也不多做解释。靳濯挑了挑剑眉,拱手道:“见过公主。”长平公主淡笑道:“靳……寨主不必多礼,今晚多谢你了。”靳濯浑不在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长平公主也知道他们有事要说,便站起身来道:“既然没事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这位靳寨主,我让总管安排客房吧?”南宫墨起身道:“我送母亲。”长平公主摇摇头,道:“你也累了,歇着吧,我自己回去便是。”
南宫墨依然送了长平公主出门,再回头便对上靳濯若有所思的眼神。南宫墨淡然笑道:“靳寨主有什么话说?”靳濯笑道:“长平公主倒是难得的亲和,一点儿也不像是皇家公主。郡主有个好婆婆。”南宫墨想到靳濯的身份想必是极为不收朱家人待见,不由得一笑。朱家这些年靠着靳濯得了不少好处,南宫墨自然不信朱家人会不知道靳濯跟朱初喻的关系。只不过是看不上靳濯的身份故作不知罢了。
靳濯不悦,“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墨连忙摆摆手道:“没有,靳寨主和善嘉县主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还要多谢靳寨主今晚援手。”
靳濯轻哼一声,只是想起朱初喻深色到底有些黯然。他答应卫君陌来保护南宫墨固然是为了朱初喻,但是经过了这些日子,靳濯却有些怀疑自己跟朱初喻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在朱初喻说出了那些绝情的话之后,他真的还要不死心的继续跟她纠缠么?而朱初喻……又真的值得自己这样复出么?
再抬头看看坐在不远处悠然喝茶的南宫墨,从容淡定的全然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靳濯突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起来了,同时也有些理解宫驭宸为什么老是想要跟卫君陌作对,就凭卫君陌娶了这么一个妻子,就足够让天下绝大多数男人嫉妒不已了。而且,这个妻子还不是他自己求来的,而是皇帝赐婚的,运气不要太好。
只看靳濯脸上的神色变幻,南宫墨也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靳濯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相交几次,南宫墨还是颇为欣赏他的光明磊落的。这样的男子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子爱上了都定然会十分幸福的,只可惜靳濯挨上的却是一个最不需要爱情的女人。
“靳寨主这次来,可见过善嘉县主了?”南宫墨问道。
靳濯脸色有些黑,瞪着南宫墨道:“你想说什么?”南宫墨抿唇淡笑,道:“靳寨主误会了,我只是想说……如果善嘉县主知道靳寨主在这里的话,或许会误会。对两位的感情只怕是……有些不好。”靳濯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知道我们闹翻了么?感情……我们之间当真有过感情么?”靳濯有些黯然地喃喃自语。
南宫墨轻声叹息,“但是,靳寨主似乎余情未了。我与寨主虽然相交甚浅,不该交浅言深,却还是要说一句,以免将来追悔莫及。”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成为别人感情的绊脚石,不管是朋友的还是敌人的。
靳濯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道:“我这次进京就是为她做最后一件事。以后……大家各自珍重吧。”以保护南宫墨为条件,换卫君陌将来放过朱初喻一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靳濯就是感觉到总有一天朱初喻会栽在这两个人手里。
南宫墨了然地看着靳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靳濯话是这么说,只怕心中未尝没有想要看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南宫墨心中更清楚,朱初喻只会越来越让他失望,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靳濯显然是不乐意跟人谈论自己的感情事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你真的不打算离开金陵?连将要登基的皇帝都想要杀你,你在这金陵城中还能混得下去?”南宫墨扬眉浅笑道:“越是身份不凡,想要做什么事情才越要思虑再三。相信我,今天之后萧千夜再想要杀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当了皇帝也不可能想杀谁就杀谁,相反的,一个还没坐稳皇位的皇帝更是需要处处小心。真想要杀伐随心,也是需要性格和勇气的,萧千夜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铁血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