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又讲了很多很多,大概意思是说:
铃儿跳下悬崖并没有死,从此不再克制巫术,邪性大发。她所到之处,头顶绿叶枯黄,脚下寸草不生,无数人死在她的手里。
后来铃儿得知了风华会在一千五百年后重新诞生在翠云峰,这才稍稍克制了身上的邪性,隐于山林,世人再也没有见过她。
之后的一千多年里,邙山上的风氏家族就兴起了叫魂术,从不为非作歹,也不违背天意,旨在造福百姓。
直到康熙年间,风氏家族因为违背圣意,没有救灵花,而面临被驱逐到边疆的厄运。铃儿重现于世,保下风家,让风家人能世代安居于邙山翠云峰。
最后,铃儿被十万重军围堵在翠云峰,她是不惧的,只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没了邪性,因为再过三百年风华就要诞生在翠云峰。
仁慈让她中了全套,被天际陨石打造的六件礼器封在翠云峰下,长眠于此。
三百年过去了,风华诞生了,铃儿却再也没有醒来,等待了一千多年,却没有等到这一天。
……
我听了风铃讲述的这些事情,不知为何眼泪竟然滑落而下。
这种事情谁也没有证据证明它是真的,更没有证据证明它是假的,相信与否,全凭自己的心。
(后来出现了铁证……)
此时我不知道风铃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能把故事编得这么圆,就算是假的我也会打心底里把它当真。
所以我很久很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风铃讲着讲着,竟然靠在我肩头睡着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
天亮后,我们四个去了市中心。
市中心的路已经不封堵了,也没有混乱的局面,人们生活井然有序。
又走到了那家火锅店,表哥开玩笑地问风铃:“风大小姐,今天要不要吃两锅?”
“好啊!”风铃直接大步走进了火锅店。
小五迫不及待地跟了过去,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我和表哥相顾无言,唯有汗两行。
这次风铃挺淑女的,没点那么多菜,吃相也没那么不堪,细嚼慢咽的,俨然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小姐。
表哥纳闷问道:“风大小姐,你这变化有点快啊,是不是恋爱了?”
“什么意思呀?”风铃笑眯眯地问道。
“人家都说,恋爱的姑娘会发生质的变化!”
“嘻嘻……”
我们吃饭聊天正开心,听到邻桌的两个人的在交谈,像是喝多了,声音很大:
“昨天我在红信茶楼谈生意,看到一群怪模怪样的外地人,出手真他娘的阔绰,直接就是金条往桌子上面砸,当场把茶楼给买了下来,连手续都不要的!”
“你竟然在场?我是昨晚听人说这事的,传得可厉害了,据说那些人是搞邪教的,警方都介入了!”
“啥几吧邪教啊,别听那些谣言,我当时可是在场的,那些人虽然看着很邪气,但是言谈举止特正直,我还听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说什么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豪言!”
我们四个在边上听着,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筷子。
因为那俩人说的明显就是从全国各地来的道上人士,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应该就是灵花。
他们为什么要把红信茶楼买下来?要干什么?这让我很费解,心里也有一丝的不安。
表哥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结账走人吧。
我点点头。
走出火锅店,我随手拉住一个过路的男生询问:“兄弟,请问红信茶楼怎么走?”
“红信茶楼……”男生想了想说,“你说的是红杏茶楼吧?去路对面坐52路公交车,倒数第二站就是红杏茶楼。”
“呃,谢了啊!”
我们几个到路对面看了看站牌,有点远的,二十多站。
合计了一下,表哥的车也不开了,四个人直接坐公交车去红杏茶楼。
我上车随口问司机:“师傅,这趟车到红杏茶楼吧?”
司机是个女的,点点头没说话,很高冷的样子。
车上的人特别多,挤扛不动,小五在前面开道,我们才勉强挤到了中间的位置,稍稍宽松了一些。
风铃没地方扶,干脆抱着我的腰,贴得特别紧,搞得我很不自在,她却笑嘻嘻地说:“哥,你也太瘦了吧,身上都是骨头。”
“注意点形象……”
其实我想说的是,哥要是个大肚子,你丫能抱住吗!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上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车上人太多,我们一开始没看到,等看到的时候张泽已经挤到了我的跟前。
可谓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却跟你上了同一路。
张泽看到我们的时候很淡定,拨弄了一下他那三八分头发,随后说了句:“各位,又见面了。”
这种场合人太多,我也没问他有关跳楼和车祸的事情,但是含蓄地说道:“这两天外面不太平啊,最好还是在家里呆着。”
张泽没回话,神情有些凝重,一直盯着车窗外面看。
我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跟他不算特别熟悉,只是有过一天的交集而已。
车还没到站,张泽突然喊停了司机,说自己不舒服要下车,司机也只能停车开门,不然吐在车上的话,一车人麻烦可大了。
我稍微愣了下,示意表哥他们跟着张泽下车。
张泽回头看看我们,笑着说:“你们怎么也下车了?”
“被你吓的。”我同样笑着说道。
表哥寒暄道:“张兄,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我紧接着就问张泽:“你知不知道跳楼和车祸的事?是谁干的?”
其实我是怀疑张泽的,因为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笑面虎,笑里藏刀的那种。
然而张泽还是坚持他的言论:“天定死穴,人不可为之。跳楼和车祸都是意外事件,凶手是当然上帝。”
“你说人不可为之,那么我的死穴是怎么解除的?”
“你的死穴呀……”张泽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兄弟,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真想不明白吗?”
“啥意思?”我被他说得心里一咯噔,又不知道为啥咯噔,感觉很不好。
“人死了,死穴自然就不存在了。”
“……”我一下就哑口无言了,卡壳了很长时间才说出一个字,“操!”
张泽说的是真他娘的有道理,这么简单的问题,我竟然被骗得团团转!
我死过,那么这条命途就已经到了终点,原本的死穴也就不存在了。死而复生后就是新的命途,至于会不会再次踏入新的死穴,那要另说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位阿姨为啥要绑我四十九天啊?那可是度日如年的四十九天!
“各位,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张泽客气一句,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胸口异常得堵,堵得快要爆炸。
表哥和小五被张泽说迷糊了,俩人站在那里也是半天没说话。
看来我得好好跟风铃谈谈心了。
我一直没有问风铃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是不想影响到她的心情,我知道她做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信任,我也不在乎她对还是错。
可眼下这种情况,我必须要知道一些事情。
我盯着风铃,看了有一分钟,风铃应该是读懂了我的心思,扬起嘴角朝我笑了一下,很正经地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藏在心里多不好受呀!”
“你自己不会说呀……”我真是郁闷了,很多事情我连起因都不知道,根本没法问。
“你是想知道小妹那几个月去哪里了,对吧?”风铃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风铃,你想起来以前的事了?”表哥和小五很惊讶。
风铃点头笑笑:“回到邙山就想起来啦,生我养我的地方,哪能忘记呀?”
“风铃。”我摸摸风铃的头发,很轻松地说道,“你那几个月经历了什么,咱晚上回去好好聊,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哥现在是想知道,你为啥要害我?”
“因为有人对我说,十五年前你把我捡回家,就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谁对你说的?你就那么自信我能活过来?”我追问道,心里已经稍稍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谁救的你,就是谁告诉我的!”
“谁就得我?”
我现在已经不确定是不是那位阿姨救得我了,因为我睁开眼睛就躺在那个床上,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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