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子怀孕的消息,太医院的女医官是三天前告诉钱惟昱的——那个女医官,还是选子从日本一起带来服侍的女官。发现的时候,孕期才半个多月,这种消息固然不可能对外传播,但是宫中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封闭消息的所在,内宫诸人肯定能在数日之内得到风声。
得到消息之后的这连续三夜,钱惟昱每晚都是在周娥皇宫中过的。频率之频繁,已经超过了寻常——原本毕竟引日本国宗室女子入钱惟昱的后宫,便是让大部分钱惟昱原本的妃嫔都心中吃味的事情,要安抚的可不止周娥皇一个。除了蒋洁茹性子柔弱温婉,不思争宠、安倍素子本就是日本人,说来还是选子的臣,自然不会和君主争宠;其余杨云娥等辈又哪里是省油的灯了。所以钱惟昱哪怕是夜夜欢娱,也还是要稍微雨露均沾的。
连续三天在周娥皇宫中,自然也会让娥皇心中惴惴,以她的冰雪聪明,能不能预料到什么事情,就难说了。这一夜,钱惟昱拖着疲惫的身躯连续第四次走进娥皇的寝宫,迎来的,是娥皇一丝既期待,又不愿意面对的复杂眼神。
身段纤柔而不失挺拔,温软而兼顾丰盈;这般摇曳之态,钱惟昱已经看了七年了,却还没有生出七年之痒,或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二十七岁的女人已经过了黄金年龄,但是钱惟昱前世可是见识过不少御姐审美观的洗礼的,二十七岁但凡保养得好,也依然觉得耐看。尤其是那股从熟透了的身段中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有别样的邪恶念头。
钱惟昱在周娥皇的服侍下宽衣,内室居然连侍候的宫女都没有,着实令钱惟昱觉得私密、又似是娥皇已经习惯了他今夜还会来一般,为了掩饰尴尬,钱惟昱躺在榻上便自言自语似地低声诉说:“爱妃还不曾歇息么,寡人今日也是评定科场庶务,忙得乏了。”
“大王勤于国事,宵衣旰食,臣妾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会生出怨怼之心,反而是大王应该保重身体,在后宫欢娱上当有节制;臣妾与大王之间,也不尽在枕席之欢。”
娥皇一边亲手铺床叠被,一边幽幽地叹息着,让钱惟昱心中颇有一丝异样的难受。说实话,他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君主,对于后宫的事情,能够乾纲独断便乾纲独断,别的妃子多多少少都有一种被他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灵魂附体过的存在,他内心在碾压得多了之后,还是有那么几分与女人平等交流,心灵交融的渴望的;
再加上,因为他知道历史,也和周娥皇相濡以沫多年了,知道周娥皇性情刚烈——他不怕周娥皇和他闹,就怕周娥皇以后就这样不理他,却把自己给活活气死,那样说来终究还是他亏了。为了这一点,他少不得把仅有的耐心都拿出来。
“爱妃可是这两日提前不方便了?寡人自觉身体还不错,也该劳逸结合。整日署理奏折坐在那里,不活动一番岂不是要腰椎间盘突出……唔,寡人说的就是腰骨的毛病罢了。是太医院的秦太医新告诉的名词,据说坐久了之后,若是不辅佐以让腰往后拉伸的动作活动,便会不好的呢。”
“既是如此今夜臣妾给大王揉捏一番也就是了。”娥皇说着熏起一炉暖香,招呼外头宫女送来一些精油,让钱惟昱趴在榻上,居然便亲自动手起来,那手法她还是向杨云娥学的,据说叫做“占城古法按摩”后宫固宠不易,这般小意体贴也是无法之事。
娥皇的骨感柔荑拿捏得体地摁在钱惟昱的腰眼上,虽然力气不大,却是因为手指纤细,压强倒是不小。便在这个按得刚刚入港的舒服当口,娥皇恍若无事一般信口问道:“选子妹妹有身子了吧。”
触手之处,周娥皇可以细腻地感受到钱惟昱腰部抹了精油的地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按住的那个身体虽然没有言语,神情也看不见,但是仅从**的紧张反应,就可以让一切暴露无遗,周娥皇没等钱惟昱开口,手下已经丝毫不缓地继续掐了下去,如同刮痧一般用劲,云淡风轻地说:“不必回答了,也不必问臣妾是怎么知道的——臣妾本不知道,但是看大王浑身的反应,臣妾也猜到了。用了这白芍安息的暖香熏着,纵然上了木樨精油,也是断然不会觉着冷的。所以,不必去寻那泄密之人,医官们都是无辜的。”
钱惟昱心说好伶俐的女子,毕竟是一起睡了七年的至亲之人,娥皇对他的身体实在是太熟悉了,一颦一笑一个肌肉抽搐都能被看出破绽。唉,做国君的人真是累,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天在揣测上意,只不过外间的人不似后宫宠妃那般第一手资料多罢了。
趁着脸朝下埋在枕窝里的当口,钱惟昱深呼吸了两口,让五官一阵错乱扭曲放松一下为了持续保持表情而紧绷的面部神经;自问喘息够了之后,整好一副表情,然后用同样云淡风轻地幽幽语气回答周娥皇的问题——当然了,写着麻烦,其实调整演技也就三四秒钟的事情。
“寡人本就没有打算瞒着爱妃——这种事情,这么大的动静,如何有可瞒得?选子若是能够为寡人诞下长子,也是社稷之幸。我汉人纷纷《十六史》,还有五代纷乱,为君者之权威,衰微已极。只要不触及汉人百姓的利益,天子姓谁家,又有人在乎呢;然日本国不同,一姓传承,亘古至今未绝,若是改朝换代,只怕要杀伤数百万之巨。”
“若是大王一生为王,臣妾便是正妃——若是大王有朝一日君临天下,臣妾便是西宫贵妃,可是如此么。”
和聪明人说话,从来都不用说太多,钱惟昱这一次的反应很快,没有犹豫便首肯了周娥皇的说法,有时候犹豫只会给人假惺惺的感觉。
“臣妾还有最后一问——大王迎娶臣妾七年,其余后宫女子,或随侍四五年,或随侍二三年,过了封号的正侧妃子,也有七八人,她们始终不曾蒙恩孕育龙种,可是大王之意。”
“绝无此事,难不成寡人还会对你们不利么?你们这些年来,身子可有不适,自己都是清楚的,再说寡人要是真为天下计,不得不立嫡的时候,哪一脉为嫡还不是寡人一言之间何必用如此手段。”
莫非这真是天命么?娥皇心中想想钱惟昱那二十来岁的人生,还真是坎坷却又屡次天命护佑,莫非真是上苍为了让他建立不世功业,囊括寰宇?
“自古幸者生于帝王家,不幸者亦生于帝王家。臣妾不是争风吃醋之人,大王此前如此疼热,定然是还怕臣妾想不开吧。从今而后,大王却是不必再下这份水磨工夫了。妾托质君门,七年有余,女子之荣,莫过于此。世上之事,又岂得两全。”
周娥皇按完,软软地躺倒在钱惟昱身侧,用娇嗔恨恨地语气说道:“所恨者,唯有服侍大王不似倭国女子尽心尔——听说倭地风俗奔放,选子妹妹贵为东国天皇、以处子之躯侍奉大王,竟然还与清少纳言姐妹相称、一并同榻承欢,可是如此么?怪不得能够勾得大王乐不思蜀。”
“断无此事……唔,寡人是说,‘乐不思蜀’之考评,断无此事。”
“那也就是数女同榻宣淫的事情是确有其事的了。”
“寡人当初也是怕占了选子妹妹的身子之后,让她在日本国久旷许久,思欲伤身……”
“那……大王是说,大王不在的时候,选子妹妹和清子妹妹之间居然还……居然还……”
娥皇面色鄙夷至极,却又暗恨倭女争宠手段之无耻。可是她大家闺秀出身,“磨豆腐”三个字又如何说得出口?不过这一点她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是把愤恨发泄在钱惟昱身上。
逆推~扑倒!周娥皇把钱惟昱扳过身子,再次压在身下。然后缓缓褪下自己身上的缭绫蛟绡两人轻车熟路地便入港了。木樨精油中的秘料,令欢娱中的男女都浑身火热,肌肤潮红。娥皇身段绷紧到极限,如同曲项的天鹅一般引吭呻吟,似乎要把钱惟昱骨子里的精力都榨出来。
“大王,这些姿势,倭女定然不会吧。不过是聚众宣淫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嘉敏,出来吧。”
钱惟昱顿时感觉面上冷汗涔涔而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娥皇,“你说什么?嘉敏可是你亲……”
钱惟昱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御榻一侧的粉色重罗之后,羞怯怯地转出一个身影,朦朦胧胧可不就是自己的小姨子周嘉敏么?
“嘉敏已经十八岁了,你连选子十五岁的时候都不放过,还让嘉敏等那么久——莫非想让嘉敏也和臣妾一般,双十之年才嫁人么?”
“嘉敏不是有三年热孝在身么……去年也才脱了孝吧……当然了,寡人绝不是说早就有什么非分之想……唉,寡人不是怕伤了爱妃的心么。”
“你和倭女胡来的时候,便不曾想着臣妾心中难过了吧,臣妾还会专门嫉恨自己的亲妹子不成!”娥皇一边用力地起落研磨,令钱惟昱如卧云端,一边十指指甲都陷入了钱惟昱的臂膀肌肤之中,沁出了一道道血印。钱惟昱心中郁闷,心说总不能直接和周娥皇摊牌说:“历史上你就是被你自己妹子的事儿给气死的,寡人能不担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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