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一百零一章(1 / 1)

<>“岑哥哥,我……对不起……”余小年趴在岑羽肩膀上,声音低低地跟岑羽道歉。

岑羽有些意外:“你道什么歉呢?”

余小年道:“我不该跟着岑哥哥,让别人觉得我要害岑哥哥……岑哥哥,我不是坏人,我是好人……”

余小年最后这一句“我是好人”说得既可怜又委屈,听得岑羽有些过意不去。

岑羽拍拍他的背,“小年当然不是坏人,小年是好孩子。”

余小年转了转眼珠,用原来那种乖巧软糯的语调问:“那岑哥哥觉得坏人是什么?刚才那两个算坏人吗?”

岑羽一顿,似乎没料到余小年有此一问,沉默片刻,道:“小年离他们远一些就是。”

小年又问:“那就是坏人咯?我爷爷说坏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坏人当然会受到惩罚。”岑羽说着,却没注意到他怀里的小孩脸上露出点别有深意的模样来,余小年望着巷子的后头,眼中盈着一丝笑意。

岑羽又道:“小年,我送你回家吧。”

余小年微微一顿,脸上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他抬起眸子问岑羽:“岑哥哥不喜欢小年了吗?”

“嗯?怎么会?”

余小年模样委屈:“那岑哥哥为什么不让小年陪着?”

岑羽口气温和地道:“小年有自己的家人,你应该陪在家人的身边,而不是陪在我这个莫不相干的人身边。”

余小年却搂紧了放在岑羽肩膀上的手,“岑哥哥可不是莫不相干的人……”

岑羽闻声张开的嘴顿了顿,其实挺让人意外的,他的孩子缘这么好。

“对,我们是朋友。如果小年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当好兄弟。冲你帮我找我爹这事儿,就够哥们儿的。”

“岑哥哥的意思是可以真的当我的哥哥?”余小年眼含期盼。

“嗯。”

“太好咯,我有哥哥啦!”

余小年虽然受了惊吓,不过这孩子似乎忘性也挺大,没多久就又跟岑羽有说有笑起来。

日暮时分,岑羽送余小年回了家,又找了个当铺把身上仅有的一块玉佩给当了。这玉佩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当得的一点银钱正够他度日三五天。假如过了这三五天,他依然还是找不到任何消息,那么他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人等他。

岑羽不知道的是,他跟丢的哑巴此刻正往这崇山峻岭之地的深处跑去,而哑巴的后面正跟着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时温。

时温跟了这哑巴两三个时辰,亲眼见着这哑巴在两三家不同的药铺子门口转悠。那样子毛手毛脚的,像是想偷点儿什么东西,只是他转悠着却不得其法而入,又似乎想避开人群,遮遮掩掩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哑巴似乎偷药不成,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浑身上下的行为都很古怪,只要站在有人的地方就免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又好像很怕惹人注意,一旦引人侧目就立马换地方,最后居然上了山,开始采起了草。

说来也怪,他原本可能是想偷人家的草药,偷不得就上山自己采。可是这哑巴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大夫,哪怕他曾经见过什么药,怕是也找不着。只见他支棱了个瘦骨嶙峋的身子在山中东捡捡西挑挑,有的时候还把采到的花花草草往嘴里塞,塞完又叽哇一阵乱叫,把那些花草全数吐出来。

这哑巴的所行所为实在让时温摸不着头脑。直到哑巴采到一味正经的草药,时温隐蔽得好,隔得不算远,正好看清哑巴手里的药是明目一类的草药。就见哑巴把这采到的药草揣进兜里,往山里更深处跑。

时温跟着哑巴在山中迂回,四面荒芜人烟,瞧着有些荒凉。而越往深处,树木遮挡了日头,明明是盛夏光景,随着日暮西山却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这地方……”时温皱起眉喃喃一句,“怎么有点儿像个乱葬岗?”

是不是乱葬岗,再往里一探就知。岂料时温正这么想着,却见那哑巴倏地一闪,没了人影。

时温心口当地一声,他顾不得暴露,疾步跟上,却见眼前一个坡,原来是跳到坡下边去了。

时温探头往坡底下一瞧,却见眼前现出一片凹地。凹地里竟然零星地分布着些低矮的草房、木屋,看起来很是破旧,不见了世外村的富庶,时温又左右看了看,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忽然距离时温左下方不远处的草丛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时温警觉,正想拔剑,草丛里却先露出一个人的脑袋。时温诧异,却见那人爬着往前,倒没往他这儿来。时温的眼睛追随着那个爬动的身影,等他露出整个身形,忽然间怔住,此人居然……没有脚。

山风轻拂,远处传来哑巴一阵叽哇粗犷的喊叫声,便见这一片凹地中一派静谧,草屋和木房子中纷纷探出了不少人的脑袋……

这夜戌亥时分,岑羽回了房,才倒了杯茶解渴,忽听房顶传来一阵磕磕的响动。岑羽放下茶杯,跳窗后又一跃上了房顶。

房顶上空无一人,只有头顶一片星空,和着耳旁的虫鸣,让这房顶显得不那么孤寂。

“出来。”这时岑羽叫了一声,随他一句话出口,便听空气中传来一阵衣物飘动之声。除了他以外,房顶上又现出一道漆黑的人影。

岑羽抬眼望向对面的傅舜华,眉眼冷清,开口道:“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傅舜华眼眸半敛,却不言语。

岑羽道:“你从少时便是如此,总觉得自己是对的,何尝体会过别人的心情。”

傅舜华望着岑羽,目光有些远,仿似想到了什么,不免黯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岑羽心中蓦地一凛,不由挪开视线,“今天那小孩又做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威胁他?”

傅舜华沉吟片刻,道:“我说了,你可愿信我?”

岑羽微微顿了顿,眼中掠过一瞬的茫然,不过很快又回过神,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疏离和不信任。

不知是不是读懂了岑羽的神色,傅舜华抿了抿唇,道:“我说的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说了以后你有一点警觉总是好的。那小孩意图不轨,你追人追到巷子里,他却拿着枚暗镖对着你二人。”

“暗镖?”岑羽听着疑惑,接着便觉得这个话有些好笑:“你说小年?他一个小孩能懂什么暗镖?”

不料傅舜华的神情却很认真:“也许你觉得是他手中的玩物,但是那小孩很危险,你……”

“别说了。”岑羽突然出声打断,他居然会开口问傅舜华,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可笑。他们这些王公贵族总习惯用阴谋论视人,更讽刺的是这些阴谋论还常常放之好人身上,好人沉冤,真正的恶人却逍遥法外。

岑羽道:“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公子!”岂料这时又一道黑影忽地从暗处闪了出来,时让站定,对岑羽道:“爷说的是真的,那小孩当真想暗算公子,还提到了岑丞相!”

提到岑临渊,岑羽心口蓦地一提:“你说什么?”

“是真的,这小鬼说话的口气自大得很,怕是对您和爷的事情有所知晓。他接近公子恐怕也另有目的,公子还是要小心提防,免得遭小人暗算。”

岑羽神情冷肃,似是想从时让这番话中探到什么答案,但这番话听起来实在像一番无稽之谈,无凭无据,只不过是一种主观臆断的可能性,他终究是没能找到什么答案。自大?小心提防?小人暗算?听着像是关心他的话,但凌王府的人终归是凌王府的人,这么多年了,偏听偏信、瞎编乱造的本事可一点都没变。

岑羽盯着傅舜华,目光冰冷:“怕是?可能?你们有没有证据?敢问傅爷,你们以前冤枉的人还少吗?就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

这五个问问得傅舜华一时间僵在原地,四肢百骸的血液猛地倒流,浑身冰冷刺痛,他张了张嘴,却终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时让看看岑羽,又看看傅舜华,胸口一时闷痛难当,张口就道:“公子,您只当我们爷无情无义,您又怎知我们爷当年为了保您和岑家而答应皇帝娶了谢宁音?您又怎知我们爷从少时起便属意于您?爷十四从军,十八归来,却听到丞相要把您嫁给皇帝的消息!后来丞相入狱,爷中毒病倒的那几日,丞相大势已去,一切已成定局。爷周旋于皇帝与朝堂之间,几日未归,为的是稳定局势,为您和岑家搏一个出路……公子,您可知我们爷也找了岑相三五年?还有三年前,爷征战塞北,与乌邪对战,乌邪拿您作为要挟,我们爷才露出破绽,背上中了致命一刀,险些丧命。爷在床上躺了半年多,我们、我们当时都以为他醒不过来了……爷以前说过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们不要再打扰您的生活。我们与您失去联系的这一年半载,也是我们在等爷醒过来的一年半载。我们几个还有整个傅家军,都等了爷很久。后来爷醒了,我们都高兴坏了。但是爷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要了……公子,您觉得我们爷是为了什么甘愿放弃一身兵权与一世荣华?公子,您道我们爷偏听偏信,那么您,是否也曾偏听偏信?”

时让说完这番话,脸色涨得通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岑羽怔怔地听着,一个小小的暗卫说的话怎么值得去深究?可是倏地,他忽然想起在他曾被囚禁过的昏暗地牢里听到的一番议论他爹死讯的话,那是在傅舜华来牢里看他之前,他最后的理智尚存的时刻。他又想到小安小瑞出身前的那一晚,时良跟他最后说的话:那得看我们这些局外人想让你听到什么,又不想让你听到什么。

岑羽不愿意去想,猛地打住记忆的丝线,他的目光又落在傅舜华脸上,死死盯住,似乎想从傅舜华脸上寻出点“这很可笑,不可能如此”的蛛丝马迹,可是岑羽失败了。

傅舜华第一次未曾逃避岑羽的追视,当年被岑羽一味追着想确定真心而望过去的眼神吓得挪开视线的傅舜华,此刻眼里写的却是一抹不可忽视的坚定。

人云亦云、偏听偏信,他难道真的……也是这样?

喜欢理科生穿回古代成王妃请大家收藏:()理科生穿回古代成王妃更新速度最快。

<>

最新小说: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八零好福妻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 谍海偷天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 九零福运小俏媳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