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夜,皓月当空,星光稀疏。时值春末夏初,这北大西洋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凉风阵阵,当班的水手们睁大双眼警惕的注视着海面,这夜虽平静,却处处潜伏着危机。
突然间,一个响彻海际的爆炸声犹如一只无形的鬼手拎起了人们的心脏,紧接着耳边警铃声大作,水手们不顾一切的迅回到各自战位。
海面上,浓烟和烈焰正从一艘体型庞大的货轮右舷往上窜,那些位于船队前方的护航战舰则纷纷打开探照灯,刺眼的光柱在海面上来回扫视着。
不一会儿,好几艘军舰便随着领航的驱逐舰加脱离了船队,十几分钟后,来自炮弹和深水炸弹的爆炸声一阵接着一阵,可惜水手们还没来得及高兴,这船队中的另一艘大型货轮便像抽风般猛的一震,巨大的火球将偌大一片海面映得通明……坐在一个大罐头盒子里并被不断摇晃的滋味,张海诺和他的艇员们已经非常熟悉了,所有人都呆在各自的岗位上心平气和的等待着,他们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英国驱逐舰就要在海面上疲于奔命了,可就算他们最后累得像死狗,也无法保住那些金贵而脆弱的货轮。
战斗在黎明前便宣告结束,4艘参与袭击的德国潜艇无一损失,这支拥有36艘各式舰船的英国船队却损失了足足四分之一的船只,那些幸存只能在海面上无助的飘荡,直到有船只将他们救起或是等到从英国本土开来的救援舰艇。
五天之后,四艘潜艇组成的“试验性小狼群”
又在百余海里外伏击了另外一支大型英国船队,击沉英国货轮3艘,击伤1艘,击沉英国驱逐舰1艘。
在这两次成功的袭击战之后,连英国的泰晤士日报惊呼“护航船队如今也不安全啦!”
两次战斗中,仅有张海诺指挥的171在英国护航军舰的攻击下受到了轻微损伤。
带着击沉击伤英国舰船13艘的骄人战绩,他们踏上了返航之路。
然而就像某些电影的剧本一样,坏事总是生在故事即将大圆满的时候,张海诺还在盘算着如何编写一份出色的总结报告,意外生了!
在穿过北海北部的英国海上警戒线时,罗兰德.冯.塞肯道夫指挥的167号倒霉的触了英国人布下的水雷,一声巨响,26个年轻的生命随艇沉入海底……张海诺原本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更加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167触雷沉没之后,他在第一时间通过无线电向海军潜艇指挥部报告了这一情况。
一天之后,德国威廉港。
171还没靠上潜艇码头,张海诺便看到一群荷枪实弹的海军宪兵气势汹汹的站在码头上,他心里顿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艇员们才刚刚搭好栈板,一个扛着海军少尉军衔的小个子宪兵便跳上潜艇甲板,高声喝道:“哪位是海诺.冯.芬肯施态因中尉?”
他的语气很快招来了艇员们不满的目光,平时在威廉港基本上没人敢惹这群宪兵部的家伙,所以那小子却依然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张海诺不慌不忙的从指挥塔上爬下来走到他面前,“我就是这艘潜艇的艇长海诺.冯.芬肯施态因中尉,少尉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小子瞟了一眼张海诺胸前依次挂着的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一枚四级红鹰勋章和一枚日德兰战役勋章,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语气还是放缓和了一些:“中尉,我来这里只是执行海军宪兵司令部的命令,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请跟我走吧!”
张海诺没有问,也懒得问这个家伙为什么,他给了身后的埃德文一个“不用替我担心”
的眼神,然后跟着宪兵少尉下了艇。
不一会儿,“猪爸爸”
加尼尔和级王牌冯.奥格威也被请上了宪兵的卡车,三个几天前还在大西洋上叱诧风云的艇长却在这样的场合坐在了一起。
“猪爸爸”
一脸沮丧,但看得出来,这种沮丧并不是因为被宪兵请去“喝茶”
,167的不幸让这个临时组成的战斗团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同样的感受。
总战绩已经过10万吨的冯.奥格威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或说,他的冷酷依然如故。
一路上三个人没有任何的交流,当然,也没有一句抱怨。
看着车外向后飞逝的景物,张海诺心里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的出**并没有错,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分内疚的:如果自己没有提出这个狼群试验计划,那个悲剧也许就不会生了。
来到宪兵司令部的时候,张海诺惊讶的现格奥尔格上校也在这里,他衣装还算整齐,只是目光黯淡、脸色灰白。
见到三人,上校只是很无奈的叹气。
很快,张海诺、加尼尔还有奥格威被宪兵部的人领到各自**的房间里。
负责盘问张海诺的,是个年纪约有四十五、六岁的宪兵上尉。
虽说是盘问,但张海诺觉得这和审问犯人别无二恙,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
可是,他内心却非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心如止水。
“告诉我你们设计那个计划的前前后后,尽可能详细的说!”
这个声音有些冰冷,但还不至于将对方冷冻。
“我指挥的171在5月19日参加了对英国护航船队y22的袭击作战,根据那次战斗的经验,我编写了一份关于多潜艇联合行动的报告书,现在那份报告书应该还在海军部某位参谋官的柜子里!”
“别跟我扯海军部,告诉我,是谁主导了这个计划,参与又有哪些人!”
那个声音显得很不客气。
“我是那份计划的编写着,因为海军部的批复还没下达,所以……”
张海诺正说着,却被对方硬生生的打断了。
“谁是主导?”
从前在电影和小说中看到对宪兵的描述时,张海诺还不觉得他们如何如何的可恶,但现在,他却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这些人似乎非得凶神恶煞才能从对方嘴里拷问出东西似的。
“上尉先生,您完全可以理解是我主导了这个计划!”
张海诺的目的很明确,格奥尔格上校那么做已经是帮了自己大忙,现在绝不能再让他承担这份莫须有的罪名。
“你主导了这个计划?哼!”
那宪兵上尉用异样的目光将张海诺上下打量一遍,这才勉强在他的本子上将这一切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