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皱了皱眉,刚要出言宽慰李范两句,却见李范目瞪神直勾勾地透过她的肩头瞥向了她的身后。
“王殿下,好心思。”萧睿朗声说着,脚步非常轻盈地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一阵清凉的寒风冲进,厅堂中旋即闯进十几个如狼似虎的羽林军士卒来。
李范心中一颤,知道完了。他无力地一**坐在地上,双腿陡然颤抖如筛糠。
寿昌也是大吃一惊,这个颇有母老虎气势的皇家公主强自按捺下惊慌的心神,起身怒斥道,“萧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闯岐王的府邸!来人,将这大胆狂徒给本宫拿下!”
萧睿嘴角一晒,耸了耸肩,手中金牌一翻,“皇上有旨,将诸位王爷殿下请进宫饮宴!来人——动手!”
……
……
事情紧急,萧睿实早就带着数百羽林军士卒封锁了岐王几人的府邸,随时等候宫里的消息。直到宫里传出消息,萧睿便直接带着人冲进了王府。有皇帝的金牌在,王府的侍卫焉敢阻拦,这些侍卫可知道他们的主子要逼宫。当然了,就算是有人阻拦,萧睿也会毫不客气地带人直接杀将进去。
的是李嗣~,这在京羽林军当校尉已经郁闷得不行的骁勇猛将,手中长长的陌刀可是清闲了许久。
而与此同时,冲羽和李光弼也分别带着数百羽林军在长安外城之中纵马来去纵横,抓捕着羽林军将领的家眷。
不多时。众多禁军中上将领地家眷都被羽林军驱赶着一路哭哭咧咧大呼小叫地进了皇城。
只可地是。当李光弼冲进毛寿地府门时。毛寿全家早已提前转移。府中除了几个看门地下人之外。没有一个家眷在其中。
天色渐渐下来。又是一个秋风萧瑟地傍晚。没有人会想到。一场充满血腥地宫廷政变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着。
城外。蔼地暮色中。1万5o多名禁军包围了整个长安城。震天地马蹄轰鸣声。让把守城门地士卒心惊胆颤。守门军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毛寿已经率军冲进城来。接管了长安地十数座城门。长安城地防务被禁军掌来。
其实。这是一种非常滑稽地结果。这长安地城防。原本就是由禁军防卫地。可今儿个。守门士卒在被缴械地同时。没有一个不明白。宫里怕是又要政变了。
突然响起地马蹄声、喧闹声以及兵器撞击声。震动了整个长安城地外城和内城。只有紫皇城。依旧处在一片冰冷地沉寂中。
武惠妃寝宫外的广场上,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在这里竖立点燃了一盏盏防风的宫灯,李隆基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前——李宪也好,李范和寿昌等人也罢,都被宫里的侍卫为牢牢看守在一起。
朗月当空,秋风萧瑟。
在清冷月光和昏黄灯光地双重映照下,李隆基的脸上分外狰狞。他仰望天,默然无语,浑身散着夺人地杀气和威势。此时此刻,李隆基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宪等人竟然勾结禁军领毛寿,企图带兵逼宫造自己的反。
这些年的恩宠,都喂狗了。李隆基猛然低下头来,喝道,“萧睿!”
萧睿肃然上身,“儿臣在。”
“朕封你为忠勇羽林大将军,即刻接管羽林军兵权……。”李隆基阴沉沉地说着,又向高力士摆了摆手,“老东西,传朕的旨意,宁王、王等人谋逆,有从贼者诛杀九族!”
李隆基叹了口气,上前走了两步,凛然盯着李宪那张扭曲抽搐的清秀面孔,冷哼了一声,“是你逼朕的,既然如此放肆,就不要怪朕不念及骨肉之情了。”
宫城外隐隐传来骚乱地声浪和急促如雷鸣的马蹄声,李宪面上一喜,不由哈哈狂笑起来,“三郎,你看看吧,一万多士卒正在将皇宫团团包围,不需片刻功夫,就可以将皇宫践踏为平地!识相地话,布退位诏书,放我等出宫,哥哥我可以保证留你一条性命。”
李隆基嘴角一晒,他捏了捏怀中萧睿刚呈上来的、从岐王身上搜出来地先帝密旨,不屑一顾地扫了众人一眼,大步离去,高力士带着几个太监赶紧追上。
望着李隆基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消息在沉沉夜幕中,萧睿淡淡笑了笑,“诸位王爷,殿下,随萧某去宫城地城楼上看看吧。”
李范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上前一步,小声道,“萧睿,你我也算是有几分交情……
时务者为俊杰,毛寿的2万兵马就在宫门之外,你我等,他日庆王登基,少不了你一个王爵!”
萧睿嘴角一晒,“岐王殿下,萧某真为你可惜。你说你放着逍遥自在的王爷不做,非要跟着宁王谋逆……你以为,离开了你们这些亲王皇室的率领,没有了先帝的密旨,毛寿还敢攻进皇宫来吗?就算是他肯,我想他手底下那些禁军士卒也不肯的吧。”
李范面色一阵煞白,肩头都**起来。他吃力地扭过头去,见宁王李宪也是面如土色,身子摇摇欲坠。
萧睿说得不错。禁军是皇帝的亲兵,守卫皇城和帝都的士卒,自然是一向对皇室忠诚不二的。在毛寿的蛊惑下,有众多皇室亲王公主的引领,还持有先帝的密旨,禁军士卒或者会真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但是,等毛寿带人拿下了长安城之后,这才惊慌地现,自己的“主心骨”——宁王或者是岐王等人,都已经被皇帝抓进了宫去。这让毛寿几乎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可箭在弦上不得不,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带兵缓缓逼宫城,打着诛杀叛逆的旗号,将宫城团团包围起来。但他分明已经现,自己手下人马的军心相当地不稳,甚至可以说非常慌乱。羽林军中上层的将领们已经知道,他们的家眷都被萧睿弄进了宫去,落在了皇帝的手里。
所谓诛杀叛逆——叛逆是?作为禁军,他们不知道叛逆是谁,反倒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更像是叛逆。毕竟,宫城里活的是皇帝,围攻宫城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以,禁们开始猜疑,开始惴惴不安,开始不满和骚乱。
……
……
萧睿标下那仅存的3ooo羽军,在令狐冲羽、李光弼和李嗣业三人的带领下,死死将宫门防守起来,虽然萧睿料定这些群龙无的禁军士卒八成不敢真的攻进皇宫,但也不能不做万一的准备。
宫门外,火把高举,亮如白昼。
毛寿骑在上,身后是数千铠甲鲜明的骁勇骑兵,这是他在羽林军中绝对的心腹,十多年时间培养出来的亲兵。
“也罢,人,给本将军撞门!”毛寿一咬牙,抬头望了望头顶那一轮清冷的弯月,拔出了佩剑,在空中高举着。
现在,他知道回头也晚了,只有一条道走到底!
一个羽林军校尉纵马过来,面色很是惶然,颤声道,“大将军,攻击宫门可是死罪,这……”
毛寿冷哼了一声,“本将军奉先帝遗诏,遵宁王之命,进宫诛杀叛逆,你要胆敢违抗军令,杀无赦!”
数十名羽林军士卒抬着一根人腰粗细的檑木,喊着号子,向大红色的宫门冲了过来。数千名禁军骑兵麻木地一起抽出了长枪,横放在马上,杀气腾腾地严阵以待!
咚!
咚!
咚!
木撞击宫门出了震天的巨响。
萧睿与李琦在数名侍卫的护卫下,押解着宁李宪等人,从云梯登临宫墙,站在墙头上,向下望去。
火把点点,盔甲鲜亮。一会成十字形,一会又成一条长龙,数千禁军铁骑正变幻着队形,随时准备冲杀进来。而宫门下,数十名士卒依旧在拼劲全力用檑木撞击着宫门,要不是宫门内有数百名大内侍卫用砖石泥土将宫门死死封堵住了,宫门早被撞开了。
李嗣业在一旁急呼道,“大人,让嗣业带人杀出皇宫去吧!这样下去,皇宫是守不住的!”
萧睿摇了摇头,从身侧令狐冲羽的腰间抽出他的佩剑,在夜空中滑过一抹冰冷的光弧,朗声呼,“皇上有旨,宁王、王等人谋逆,有从贼者诛杀九族!”
虽然声音嘈杂,但萧睿的声音还是划破长空,回荡在杀气腾腾地宫门上空。
萧睿回头瞥了一眼身子微微有些抖的李琦。李琦咬了咬牙,狠狠地跺了跺脚,嘶哑而尖细的嗓门吼叫起来,“禁军士卒们听着,本宫乃是太子!宁王、岐王谋逆,毛寿犯上作乱,罪该万死……只要尔等此刻放下武器,皇上就赦免了你们的从贼之罪!”
宫门外严阵以待的禁军士卒们神色复杂地回头瞥向了他们各自的将领。
萧睿挥了挥手,禁军副指挥使封郎的七岁幼女封铃儿被一个羽林军士卒抱着,站在墙头上,挥舞着粉嫩的小手,带着哭腔喊道,“爹爹,不造反,铃儿要爹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