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忙匆匆跟上,归海一怔,刚刚抬步,只听晓辉喊道:“归海,我们去仁心。”归海回头看向晓辉,眼中尽是问号。晓辉将手中的药瓶放在光源下,眯起那狭长的桃花眼,说:“他也很快会到。”
一辆黑色的跑车,在车水马龙中灵活的穿梭。疏影紧紧地抓牢胸口的安全带,不安地盯着驾驶座上的熠骞。熠骞琥珀色的眸色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紧抿着薄唇没有一丝温度,修长的手指把握着方向盘,看似平静的背后,是那泛着青白色的指关节,颈部条条的突起青筋。又一个急刹车,疏影险些弹了出去,她忍住胸口的疼痛,脸上露出苍白的微笑,喃喃道:“车怎么这么多啊?”
车停在马路中间,熠骞下车,仰头看着马路边上矗立的建筑。疏影探头一看,明白了,是昊天大厦。在疯狂的喇叭声和漫骂声中,疏影也下了车,她迅速跑到熠骞身边,劝道:“要不,我们把车停边上点儿?”
阳光下,nehotie的招牌显得特别剌眼。熠骞望着它,说:“我们输了。”
四周嘈杂,令疏影怀疑起自己的耳朵,熠骞居然认输了,她轻轻挽上他的胳膊,似乎这样能输入给对方力量。
熠骞回眸温柔一笑,又将目光投向了那金光灿灿的招牌:“没有异能时,我消沉。有异能时,一昧地硬拼武力。想起来,险胜几回,多半靠得是天赋和运气。过于依赖异能,我失去了昊天,失去了禹侯族,差点也失去了你。我输了,输给了自己的年少气胜,输给了扈氏的老谋深算。”
“那……”疏影喉咙干涩,规劝的话,她说不出来。这时,她感到腰间一紧,耳畔呼呼生风,落地时,疏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海风味,定睛一看,正是二十年前,二人初次相遇的那个海滩。身边停着那辆黑色锃亮的跑车,疏影可以想像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资讯、图片和视频,有多棘手。
熠骞冲着海天之间长吼一声,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疏影知道,那是禹侯岛的方位,她的泪如珍珠断线般滚落,既心疼熠骞的压力,又为族人可预见奴隶般的命运而悲哀。疏影扎入熠骞的怀中,哽咽道:“做你想做的事吧!若你想和扈氏继续战斗,我支持你,战死杀场也不悔。若你想做回普通人,我跟着你,吃糠咽菜也情愿……”说到这,疏影不禁脸红,这分明是交托终身了。熠骞几许激动的吻落在她洁白的额上,带着一片**。难道熠骞哭了?疏影本能地想挣扎出他的怀抱,可是那环着双臂愈发紧了紧,“你哭……”霸道的吻堵住了疏影所有的问题,他的手稳稳地托住疏影的后脑勺。疏影口中顿时充盈着如雨后竹林般清新的气息,那是熠骞独特的味道,这次却夹杂略微咸涩。惟有经历流汗、淌血、落泪,方可打造出真正成熟而立体的男人。没有往日里疯狂的索要,熠骞浅尝辄止,却带着厚厚的宠溺,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令疏影移开眼睛,蠕动着小嘴,有些意犹未尽。
“我现在才明白,母亲和元羲族长所说用‘心’之深义,不但仅仅是自信、勇气,还需要策略和人心。扈氏将战场布局于天下,我却只觑到一角,单凭这点,就应该心服口服。”熠骞眼里放着灼灼的光芒,“进退有度,止戈为武。真正的战场不在这儿……”他挥挥拳头后,轻叩太阳穴,笑道,“在这!
疏影端着崇拜的小脸,眼冒桃花地仰望熠骞,忽得钻进那宽大安全的怀里,像只猫眯般轻蹭。他没有懦弱地逃避,没有为失败找借口,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反败为胜,而她,将在他需要的时候,支持他,鼓励他,陪伴他。
祺语楼
子微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双拳捏得“咯咯”直响,站在一旁的黄雅清忍不住,想去敲门,却被子微一眼瞪了回去。隔着门,男女颠鸾倒凤的动静,夸张地传了出来。黄雅清朗声道:“不知何人误闯婆婆的寝室,容雅儿查个究竟,子微,先回去休息吧!”她这话说得中气十足,果然,里面的动静乍然停了,没多久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女人“咯咯咯”的娇笑声。门开了,一个魁梧的汉子弓着腰垂着头溜了出来,不敢看子微一眼,就想溜。子微飞起一腿,那人直摔到长廊尽头的雕花排窗下,跪趴在地,瑟瑟发抖。黄雅清认出那是禹侯族人改造的尼人9,名字叫做姒缪。
房门敞着,寝室里旖旎的春光一览无余,奢华的圆床上,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惬意地半仰卧着,眉目唇角流露着妩媚妖娆。修长细腻的腿,光滑结实小腹,直到那峰峦毕现的美好,仅用一条单薄的床单虚掩。
黄雅清见状,几个大步上前,放下了床顶四周的帷幔,顺手将地上凌乱的衣服一收,塞进床中,强扯着笑对子微说:“先回吧!”
子微双腿如灌了铅般,迈不开步子,又仿佛被人喂了哑药,喉咙里灼烧一片,连母亲两字也叫不出口,更别说质问的话了。在父亲逝世未过七七四十九天内,母亲已与三个不同的族人发生了关系,他恨自己拥有的预知异能,如同闹钟般提醒着捉奸的时间,令他失去糊涂的权利。
帷幔一掀,扈夫人披着深紫色寝衣下了床,完全不在意儿子通红如狼的眼神,风情万种地走到妆台前,曼声道:“垚儿,尼人9的问世,就是让族人更好的享受生活。生活是什么,不仅仅是吃饱穿暧,还有情趣。”扈夫人对镜勾勒着丰满的唇,“汉有芈八子,唐有武媚娘,有能力的女性怎是一个男人可以占有驾驭的?”镜中,子微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扈夫人痛心疾首道,“你父亲已过世,你有雅儿相陪,那母亲的空虚和压力谁又能懂?这具身体不过是副衣服般的躯壳,若你还是想不开,母亲明天换一件便是……”
听到这,子微泛起一阵恶心,不由做了个干呕的动作,转身离开,眼角却流下一滴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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