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子微自言自语道:“这世上,总有一些像这你这般清高的人,程熠骞如斯、归海尚亦如斯。不过,当他们明白了生命起源,万法归宗的道理时,总有一天会臣服于扈氏麾下。”
“你的大道理我不想懂。”疏影冷冷道,“话已经扯开了,我们两边的关系已势如水火,还是实在点的好,以后见面也不必客气。我卖衣服赚钱,你也少来多管闲事。”
子微耸耸肩:“你固执己见,我也没有办法。但你卖我买,这是自由,你不喜欢一个人都买回去,那么就分一千个人来买。”
疏影哑然失笑:“免了,这根本不是正常的交易,我不接受你扈家的任何施舍!”
“可是怎么办呢?偏偏我就喜欢和影妹妹扯上点关系!”子微话中带着暧昧。
“你……”疏影死咬着下唇,两眼简直可以喷出火焰。
子微一笑:“要不这样,我刚刚收购的新昊天百货急聘一批员工,不如你来试试。你没有学历和身份证,在外面是找不到工作的。我按市场价给你工资,绝不多一块钱!”
疏影知道这是想将自己放在眼皮底下监视,若自己不答应,做别的生意子微都能想法子破坏,让她赚钱还好,若是让她赔钱又能赔多少赔多久呢?昊天百货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自信能胜任这份工作,按劳取酬,倒没沾他扈家半分便宜。她想了又想,说:“好,我答应你。”
“爽快!明天上午九点,新昊天百货,自会有人迎你。”子微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紫色的眸子闪过犀利的精光,一切,都如他所愿。
那厢,昏黄的路灯下,归海儿戴着耳机,闭着眼,悠闲自在地靠着墙,震耳欲聋的音乐连几步外的欢儿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样的,归海尚!你就这么对我!不想多看我一眼,也不想多听我说一句么?”欢儿火冒三丈道,明知他查觉不到自己半点愤怒,却抑不住胸中伤痛,泪流满面道:“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为了多要个弟弟,将我送了人。从小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要靠自己,越是看似穷途末路时,越不能放弃希望。我努力工作,用心生活,遇到任何困难都咬咬牙笑着扛过去。可是……真的很累,很累……我的日子不多了,真的不想再撑下去,太累了……”她口中嚷嚷着,脚步机械地后退着,渐行渐远,眼已被泪水蒙蔽,耳边已没有任何声音,如失魂般迷失在自己的灰色空间中。
左右车道的车为了避开突然闯入的欢儿,狂按喇叭,急打方向盘,却避免不了一场车祸的发生,眼见欢儿就要夹在两辆车中,香消玉殒。欢儿觉得身体腾空而起,睁开眼时,是归海坚毅而冷静的脸庞。只见他右手在一辆车头上轻按,左腿在另一辆车上微推,车子立即熄火,自然也不会再相撞。归海在车头放下一叠钞票,凌厉的眼神扫过目瞪口呆的车主,搂住欢儿的腰,一个飞身,已消失无踪。
“见鬼了……”车主甲呆道。
车主乙摸着狂跳不已的心脏说:“难道真有超级英雄?”
一望无垠的大海,夜色中显得幽黑深遂,归海依旧没有摘下耳机,任凭浪花打湿了他的裤子。
欢儿静静地盯着他的背影,自归海露了那手非凡人的本领后,她意识到,或许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有满腹疑问,但她选择的沉默,并在内心不断提醒自己要去理解归海。
许久,归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缓缓道:“我已身不由己……”
“什么,你大点声!”欢儿竖起耳朵,浪花和海风声的掺杂在归海几不可闻的声音里,根本听不清楚内容。欢儿索性跑到归海面前,盯着他的唇和紧闭的双眼,嘈杂的音乐声时不时从耳机里逸出来。
归海对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说着:“扈家父子用计毒晕我后,给我植入了隐形智能芯片,从那天起,我所见一切、所听一切,他们尽可以监控得到。我已成为扈家不折不扣的耳目,再也不是归海尚了。或许是报应,上天注定我要孤苦一世,举目无亲,离我远点,你能活得更好!”自他自幼是个孤儿,性格冷清,禹侯族里只有族长一家对他亲厚些,尽管他爱慕疏影,却早知她只是将自己当哥哥一般。在受训期间,归海难得地感受到来自他人毫无目的的关爱,自己都不知道已怦然心动。当欢儿向自己表白时,他知道二人差距,更清楚当下自己如奴隶般的处理,断然拒绝。直到知道欢儿得了晚期癌症,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拥住了她,事后已然有些后悔,特别是从子微口中听到欢儿的名字,那半提点半威胁的意味,明显是又多了个把柄。归海甚至想过,欢儿的癌症或许也是因为他才得的。
“你在说火星话吗?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欢儿完全懵掉了,归海的每个字她都明白,只是他说的内容,简直匪夷所思。
归海只有靠这种方式,才能短暂地摆脱扈家父子的监视,吐出内心深出憋屈已久的话,他心中畅快了许多。“下面的话,你要听清楚!”归海一字一顿地说:“转告疏影,子微将禹侯集团、昊天集团的资产往扈氏集团转移,并集中精力开发超人类智能的设备及武器。子微修炼了乾坤御魔决,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归海尚对不起族人!”
欢儿用心地记下每个字,只见归海尚紧闭的双眼里渗出双行浑浊的泪来,她心疼地想抬手去拭干那不轻弹的男儿泪,却觉得唇上一热,待她反应过来时,归海已无影无踪,留下淡淡的吻痕被海风轻拂,凉凉的带着甜蜜。
欢儿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疏影,二人约在仁心医院外相见。欢儿先将归海的话复述了一遍,又把她和归海间的事尽可能不添油加醋地讲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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