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晓芳纳闷，说着说着又笑起来：“瞧你这孩子，紧张什么呀，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啊？”
顾朗言替她解围，说道：“妈，那个人叫沈娜，不是如清的朋友。”
“不是朋友？”舒晓芳问，“那是同事？”
“都不是，妈……”
舒晓芳眉开眼笑的打断她，说：“噢，那我知道了，肯定是——情敌！”
说完，还露出一副‘想不到我能猜对吧’得意洋洋的神情。
冷如清苦笑不得，说：“哎，您说是就是吧，她跟您说什么了啊？”
舒晓芳说：“说倒是没说什么，就是问了问我身体怎么样，其他倒是没说什么别的。送了一盒子保健品，我还没打开呢……”
电话忽然响了。
顾朗言说了声抱歉，然后站起来去阳台接电话，等在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凝重，冷如清心里‘咯噔’一下，顾忌有舒晓芳在，没有问出口，两人和舒晓芳告别之后出了小区门冷如清才问：“刚刚怎么了？谁的电话。”
顾朗言打转方向盘，说道：“是李警官，他说沈娜全招了。”
“全招了？”冷如清侧头过去看着顾朗言俊逸的侧脸，“她承认蓝舟是她杀的了？”
顾朗言沉声道：“不止如此，她还说是你指使的她。”
一个小时前。
李旭东拎着早餐，像往常一样到监控室询问情况，电子显示屏上的沈娜一直维持着抱膝这个姿势坐在床上。
监控室里的小警员站起来，说：“李队，你来了。”
李旭东把早餐袋放下，说：“值夜班辛苦了，趁热吃吧，她精神怎么样，有状况么？”
小警员道了声谢，回答说：“精神方面倒是没问题，只不过……她维持这个姿势已经一晚了。”
李旭东说：“一晚上没动过？”
小警员点头说：“除了三点二十四分抬过头以外，一只都是这个样子。”
说着他调出另一个监控画面，“三点二十四分的时候0212的嫌疑人情绪失控，不过很快就有人去制止了，应该是听到声响抬头向外望了一眼。”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沈娜以一种以为缓慢的动作抬起了头，脸上带着笑，直勾勾的盯着摄像头的方向，隔着电子显示屏，像是在与他们对视一样。
李旭东把录音笔放到口袋里，说：“我过去看看。”
当顾朗言和冷如清赶到的时候，正听到李旭东在里面说话的声音。
“沈小姐，”李警官面色阴沉，将笔录摔到桌上，“请你如实交代，不要刻意栽赃陷害，这样只会让你判处的更重。”
沈娜轻笑一声，说：“反正迟早都是死，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李旭东冷着一张脸从审讯室出来，带着两人到了办公室，说：“不知道为什么沈娜就全盘托出整件事情的经过了。”
他将录音笔拿出来，摁了一下按钮，说：“你们自己听吧。”
沈娜的声音经过电音有些失真，沙哑的声色显得她憔悴异常：“我以顾婷的名义，把蓝舟骗回国之后，把他约到我家，之后给他喂了安眠药，将他拖到楼顶，把他捆在楼顶的栏杆上，那个栏杆年久失修，根本经不住他成年男人的体重，他醒后一挣扎，就掉下去了，造成他一副自杀的假象。”
怪不得栏杆周围会有几处地方会没有锈迹，原来是绳子磨过之后才会如此。
可解释不通的是，并没有人听到跳楼的声音，这又是怎么回事？
只听沈娜又说：“我本来计划好了一切……可是看到他醒后面对我那种惊恐的眼神，蓝舟说，让我放了他，他会把他的财产全部给我，他给律师打电话，说将自己的全部财产都转到我这里，就连保险的受益人填写的都是我的名字，我心动了，我想不如就偷偷放走他吧，反正也没人知道，我拿着钱跑到外国去，让他们事谁也找不到……可是，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一直在跟踪我！她威胁我说，如果不杀掉他，她就会杀死我！”
李旭东问：“你为什么不和蓝舟联合起来跑掉呢？她一个女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两个人的力气大。”
沈娜说：“我不能！她给我吃了东西，只有她才能给我，不然我迟早会死的。”
“是什么东西？”李旭东问。
沈娜的声音若下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
“是她让你把蓝舟杀死的？”
“对，是她，”沈娜的声音颤抖着，精神也濒临崩溃，她说，“她用一个铁棍子把蓝舟敲晕，我们两个人从二楼的窗户把他扔下去……再后来去看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难怪没有人听到声音，在夜里，从二楼的窗户扔下去的话确实是没多大的声响。
李旭东问：“那个女人是谁。”
沈娜尖叫一声，说：“是冷如清！”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李旭东把录音笔收起来，说：“她一口咬定是顾夫人唆使的她，我们已经派人去曾经将蓝舟丢下去的房间去搜寻了，希望能找到一些证据，来证明您的清白。”
搜查很快就结束了，那间房长久没有人居住，满是灰尘的房间里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并且还从房间中发现几根女性的头发，竟鉴定，正是冷如清和沈娜所留下的头发！
李旭东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冷如清也懵了，矢口否认道：“不可能，我根本没去过那个房间。”
李旭东问道：“在十月二十号被害人遇害的当晚，您在哪里？”
“我……”冷如清早记不得自己在干嘛了，“应该是在家里睡觉吧……”
“由于沈娜的单方面供词，如果您不能提供确切的不在场证明的话，那么……”李旭东话说的很委婉，冷如清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顾朗言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冷如清回头过去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放心吧。”
在警局折腾了大半天，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了，冷如清坐在车上，苦思冥想自己怎么会在那个地方落下头发，“是凶手拿我的头发故意放过去的么？”
顾朗言说：“可能是，只要向警方证明二十号那天晚上你在家就可以了。”
“那怎么才能证明呢，”冷如清苦着一张脸，“我在睡觉啊，还要我怎么证明。”
顾朗言笑了笑，说：“好办，去查监控不就行了？”
因为顾朗言身份摆在那，小区保安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调出那一天的监控录像来。
原本以为很容易就能解决的事情，没想到一查监控，却查出了事情。
冷如清不可置信的看着监控屏幕里面的人，不自觉的抓紧了顾朗言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画面上，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衣，头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脚步匆匆的走出去了，她的衣服，走路姿势，甚至连抬手扶帽檐的动作都和冷如清如出一辙！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分，离蓝舟遇害还有五十分钟。
保安小哥可不知道内幕，说:“说起来那天晚上我正好值夜班，还跟顾夫人打了个招呼呢，对了，您母亲身体还好吗？”
冷如清疑惑：“啊？”
保安小哥也跟着纳闷：“哎？不是您说母亲生病急着走么……”
冷如清心底一沉，出来之后，冷如清自言自语的说：“安晴为什么要找这个理由，难道是她找过我妈？”
顾朗言说：“也可能是随便编出来的借口，昨天咱们去的时候，妈除了提过沈娜也没提过别人，何况你们两人长得这么像，如果真去过，妈她肯定会跟咱们说的。”提起沈娜两个字，顾朗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条线，说：“现在去妈那里查查监控吧。”
路上，冷如清给舒晓芳打了一个电话，问沈娜是什么时间去看的她，舒晓芳想了想，说：“应该是二十号左右吧，因为对门有个结婚的，敲敲打打的热闹的不行，那姑娘就是中午人正多的时候来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来吃喜宴的，后来才知道是来看我的。”
又是十月二十号。
两人查看监控，十月二十号晚，‘冷如清’果真从小区门口经过了，因为舒晓芳所在的小区时间已经不断了，安保措施不是很完善，只有在大门口和小侧门才有摄像头，再往里面是找不到了，在里面呆了有一个小时左右，临近黎明，才从小区里出来。
而在前一天的中午，沈娜也来过这个小区，那么安晴在之后一天是来做什么？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拿，甚至都没有出现在舒晓芳的面前。
冷如清百思不得其解：“她大老远的来跑一趟是干嘛的？难不成就是遛个弯？然后两手空空的回去？”
顾朗言沉声道：“不，或许她真的是来拿什么东西的，只是她没有找到而已。”
“东西？”冷如清问，“什么东西？”
“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