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柔眼带担忧。
“母妃,儿臣可是您的儿子。父皇这么多年来阅人无数,最后还不是拜倒在了母妃您的石榴裙下。这二小姐再怎么说,都不过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就一定希望自己能够嫁个温柔体贴的夫君。”
陌南浔轻笑,“儿臣相信,终有一日,千叶依会哭着喊着的说要嫁给儿臣,母妃就尽管放心吧!”
陌南浔眼里全是势在必得。
顾子柔转过身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陌南浔,最后点头道:“也是。我的孩子怎么看都是人中龙凤,区区一个相府小姐,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会看不到我们浔儿?看来还真是母妃多虑了。”
“殿下,快到用膳的时辰了,您看您是要留下来用膳还是……”
迷迭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陌南浔循声望了望,道:“不必了。我待会儿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在宫里用膳了。”
然后转头看向顾子柔,“母妃,儿臣今日就不陪母妃用膳了。等儿臣事了,一定会进宫来,到时再好好陪母妃。”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顾子柔无奈的笑笑,伸出手推着陌南浔往宫门口走。
……
相府后宅。
红蕊拿着帕子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抬头张望一下前方的回廊,面色焦急,好似在等什么人来。
雨水滴落在地上,混进泥土里,随着红蕊抬步的动作,又飞溅到红蕊的罗裙之上,弄得满身泥污,红蕊也全然不顾。
前方忽有微弱的脚步声传来,红蕊忙踮起脚张望。
只见芙蕖一路行走,一路乱瞧,蹑手蹑脚的动作,生怕被人给发现了似的。
“芙蕖,芙蕖,这里。”
红蕊挥着帕子,小声招呼着芙蕖。
芙蕖赶紧猫着腰跑过来。
“红蕊姐姐,好端端的,为何不直接来七姨娘的院子找我呢?非要约在这么一个旮旯里,还叮嘱我不能让旁人给瞧见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芙蕖满是不解的看着红蕊。
“这不是三姨娘现在在风口浪尖上吗?要是被人瞧见了我和你有什么来往,不是平白害了七姨娘吗?”
芙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是红蕊姐姐你想得周全。不过七姨娘现在……”
提到常氏,芙蕖明丽的脸上也带上了丝丝忧郁。
“三姨娘知道七姨娘病重的消息,嘱我前来问问,七姨娘身子现在如何了?三姨娘心里担忧得紧,可碍于老爷的命令,又不能出了院子,只能差我前来了。不然的话,依三姨娘的性子,定然是要亲自来瞧瞧七姨娘的。”
芙蕖福身,“有劳红蕊姐姐回去回禀三姨娘,就说七姨娘心里感激三姨娘如此关切的问候。”
红蕊点头,抓着芙蕖的手追问:“那七姨娘现在的情况?”
芙蕖摇摇头,“不好,很不好。七姨娘现在嗜睡得厉害,身子也没什么力气,白日里醒着的时候不多,大夫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症。”
“那……”
“大夫交代了,现在也只能先开些调理身子的方子让七姨娘先吃着,至于之后的情况,还得过段日子来看。”
“嗯,大致情况我已经知晓了,这就回去禀报三姨娘,省得三姨娘寝食难安。至于七姨娘那儿,还得让你多费点心。”
“我知道,老爷也派人来叮嘱过了,红蕊姐姐就放心吧。”
雨声依旧,“滴滴答答”的声音搅得人不成眠。
常氏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屋子里门窗紧闭,光线昏暗,看不清东西。
“芙蕖,芙蕖!”
常氏向着外间唤了几声,却迟迟没人回应。
无奈之下只得勉力支起身子,摸索着屋子里的椅凳,慢慢靠近屋子那边的桌子。
若是她记得没错,芙蕖平日里都会在那儿放一壶茶,以便她所需。
“咚!”
常氏一个不慎,踩了个空,连带着踢到了不远处的凳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芙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动静,急急推开屋门,“七姨娘,你醒了?可是想要喝水?”
芙蕖一眼就看到那个摔在地上的纤弱身影,立马跑过去将常氏扶起,领着她回到床榻上坐好,这才转身去倒了杯茶水过来放在常氏的手上。
“姨娘今日醒得比昨日要早些呢!看来大夫开的方子还是有些用的,奴婢原本还寻思着要不要再换个大夫过来给姨娘瞧呢!现在看来这药还是得继续服下去才行。这样姨娘的身子指不定哪天就好全了呢!”
芙蕖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常氏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只是那笑多半带着的都是苦涩。
“芙蕖,以后这窗子就别关这么严实了,会让屋子里空气不流通的。空气一旦不流通啊,对住在里面的人的身体也是不利的。”
常氏喝了茶,就靠在了绣有富贵花开的背靠上,神情倦怠的吩咐着。
芙蕖看了一眼那被人从外边封得严严实实的窗子,面上很是为难。
“姨娘,窗子是……是夫人下令封起来的,说是怕……怕姨娘这突来的病气过给了府里其他的人……”
“呵!这个沐之悦,真是一天都不安生。一天到晚的盯着我这院子,就想着同我过不去!连大夫都没瞧出来是什么病,会不会传染人,她倒是瞧出来了!”
见多了常氏昏睡不醒,病恹恹的样子,乍一见到以往性子的常氏,芙蕖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扑哧一笑,芙蕖道:“奴婢见着姨娘这般有精神,心里总算是能稍稍放下心了。姨娘放心,赶明儿奴婢就去和老爷说说,姨娘如今病情有所好转,想来老爷定然也是会同意把那些封住的窗子给重新打开的。到时候老爷一说话,夫人就算是不允,也定是没什么办法的。”
常氏眸子半眯,慵懒的应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