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嗯了一声,旋即问道:“王妃,鸢锦临死前口口声声嚷着是二小姐吩咐她去买的藏红花,是故意诬陷的二小姐还是确有其事啊?”
“在我看来,当然是真的。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都到了那个时候,鸢锦自己性命都不保了,又怎么可能还会替千叶依隐瞒下去?”
阳光透过薄薄的帘子打在千叶的脸上,留下一圈圈斑驳的光晕。
“若是真的如此,那二小姐的心也实在是太狠了吧。”韶华唏嘘,“怎么说鸢锦会得到那样的结果都是因为她啊!”
千叶轻笑,“千叶依又不傻,她机关算尽才走到这一步,若是在那个时候站出来承认是她指使鸢锦去买的藏红花,这不摆明了是在自寻死路吗?不过现在就算是鸢锦做了替死鬼,我估摸着二妹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又是为何呢?”韶华感觉自己的脑子简直是个猪脑子,什么事情都想不明白。
“你在府里也待了几日,可是有和府上的丫头混熟,有没有偶尔凑在一起说说闲话之类的?”
千叶睨了韶华一眼。
韶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鼻头,道:“这个都让王妃你瞧出来啦!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王妃你的眼睛!”
千叶并不理会韶华的夸赞,只是问道:“你同她们说了那么些话,难道就没听到过私底下她们议论鸢锦这件事?”
韶华得到千叶这么一提点,脑袋终于转过了弯来。
“王妃的意思是丞相大人其实心里也不相信二小姐是真的无辜,只是碍于二小姐是相府嫡女,又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此事是二小姐做的,所以才……”
千叶颔首。
“父亲怎么说也是丞相大人,虽是不甚熟悉这后宅的勾心斗角,可是官场上的追名逐利,他可没少见!就我们之间那些弯弯绕绕,你以为父亲当真会看不出来?何况当时鸢锦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是自己奉命行事,又口口声声说那人是二妹,你以为父亲真的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夫人罚二小姐又是跪又是抄写经书的,就是为了做给老爷看。因为夫人已经察觉到老爷不相信这事儿是鸢锦做的,怀疑到了二小姐的头上!可是怎么说也是二小姐害死了夫人腹中的骨肉啊!”
韶华双手掩住自己的口鼻,眼里的震惊显露无疑。
就是因为腹中的骨肉已经没了,所以才这么袒护千叶依啊!不然以母亲的性子,会这么容易就忍气吞声吗?不过是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罢了!
千叶心里无声的回答着韶华所言。
这厢,韶华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摇摇头,感叹道:“王妃,你们这高门大户的,也就是表面上看着风光而已。”
那可不是?稍不注意,可是有性命危险的!
千叶弯了弯唇角。
……
“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王爷有请。”
池清一看见那刻有王府独特梅花徽章的马车,便知是千叶回来了,立即躬身在门口处候着。
千叶甫一下马车就听见这话,顿时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王爷又是为了何事?不知池清大人可否知会一二?”千叶走在前面,试探的问跟在身后的池清。
“王爷的心思哪里是我等可以猜测得到的?王妃还是快快有请吧。”
千叶耸了耸肩,不紧不慢的往劲松亭走去。
其实她是真的对苍竹院的事情好奇的,自从上次擅自进了苍竹院被陌南笙撞了个正着之后,苍竹院的守卫明显比之前要森严许多,以致后来陌南笙见人从来都是在劲松亭而不是苍竹院。
“池清,你跟在王爷身边多久了?”
千叶状似不经意的闲谈。
“回王妃,属下跟在王爷身边已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那你应当知道苍竹院的事情了?王爷到底是为什么不让人随意进入苍竹院呢?”
池清呵呵一笑,“王妃还是别为难属下了吧,这王爷做事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属下可不敢乱说。王妃若是想要知道,等会儿见着王爷直接问不就好了?”
“算了吧,我可是不敢问他。天知道上次他将我关进水牢,我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要是我再去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鬼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我!我才不去没事找事做呢!”
千叶撇撇嘴。
池清却是一下子跳了起来,左右四顾,嘴里大喊道:“王妃,鬼?哪里有鬼?”
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却是一下子将千叶逗笑,千叶抱臂看着上蹿下跳的池清,故意吓唬道:“池清,你难道没看见吗?她不是正站在你身后吗?而且还是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鬼哦!眼眶下面两道血痕,脸色发青,舌头伸得可长啊!啊!池清,你别动,她的舌头正在你的脖子上呢!你有没有感觉到脖子上凉凉的?”
池清见千叶煞有介事的模样,立即咬牙不动,从齿缝间挤出来一句:“王妃,她走了吗?”
恰巧此时一阵凉风吹过,吓得池清身子一颤。
“池清,你别着急啊!我帮你看看!”
千叶装模作样的往池清的脖颈处瞄了瞄。
“没有呢!她还在,而且刚才她和我对视了!天哪!池清,你知道吗?她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子,看来是生前被人给挖掉了,眼眶里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鲜血却还在一直往外汩汩流淌!池清,你能想象到那种场景吗?”
池清的眉间陡然形成了一个“川”字,却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道:“王妃,你快帮忙想想办法啊!属下快坚持不住了!”
千叶将红唇嘟起,单手托腮,很是为难的看了池清一眼。
“那好吧!我就去和那……鬼说说,看她能不能换个人待?”
池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