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阳明魂书第一卷招魂篇的前几行,司马年终于明白了,他感觉到的是什么。
上面说,三魂之一的命魂,在母亲结胎时,就进入母亲子宫,逐渐形成七魄,塑造胎儿身体。这一过程需要十个月。
前面我们说过了,这里十个月的说法时古代沿袭下来的,按照现代的孕周,就是整整四十周。
在四十周里,命魂进入胎体,形成七魄,而七魄便构成了人体的主干。
可以这么说,人的肉体是命魂转化而来。
这是人的出生,而死亡便是命魂离开人体的结果!
所以,司马年之前感觉到将死之人身上即将离体的东西,就是命魂。
一般而言,命魂离体就意味着人的死亡,命魂也会随之寻找下一次结胎的机会,一个人的生命就此结束,只留下坟冢供人凭吊。
但招魂篇说,如果因为种种原因,命魂在离体后没有去寻求投胎机会,而是在尸体周围或是其他地方停留,那么就会有奇异的事情发生,这也被普通人称为闹鬼!
上面说了很多,其实在招魂篇上,就是几行字。
读到这里,司马年就明白了,工地闹鬼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从高处掉下摔死的工人,不知为何,他死后命魂未寻求投胎,而是附到了老板女儿身上。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把他的命魂送走,也就是所谓的驱鬼。
司马年接着往下读,招魂篇里讲了各种命魂不能离开投胎的原因。
比如命魂太弱,离体就要消散;命魂只是部分离体,另一部分还留在体内……
其实按照上面所说,大部分人命魂都能在离体后自行离开,命魂出了问题的人,要么身体状况很差,要么大奸大恶死后不得投胎。
显然,一个建筑工地的工人,身体应该没大问题,要说大奸大恶,那就更沾不上边了。
既然不是上面说的原因,那会是什么让一个工人死后还要惩罚老板的女儿呢?
司马年想到帐篷里,那东西传来的虚弱感,还有似乎是怨恨感!
也就是说,他是带着怨恨而死的,这会不会就是他不愿离开的原因?!
司马年在招魂篇上,果然发现了一种命魂不离开超生的原因,那就是他带着对某人或事情的怨恨,心有不甘的死去,这样命魂离体后就带着怨念,变成了人们所说的怨灵。
司马年联系到到工人死后附身老板女儿后,对工友们和对老板都重复着一句话“你害死了我”,也就是说这个怨灵是针对工友和老板的!
老板和工友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是不是这些人造成了工人的死?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司马年觉得,必须去问工友和老板,才能弄清事情的真相。
之所以要搞清工人的死因,是因为一个人的死亡,是多种原因综合的结果,而这些原因也会对离体的命魂产生影响。
这么说有些难以理解,以这个工人为例,如果司马年判断准确,他是因为留有怨念不想离开,那么就需要找到怨念的来源,化解之。让逝者安息,让活人安心。
招魂的作用就在于此。
而且,招魂需要复杂的仪式和材料,一个人死因不同,那仪式和材料也不同。
大家不要嫌麻烦,稍微了解下这些仪式。
其实在之前咱们都听过,招魂的仪式其实就是登坛作法,很像诸葛亮光脚披发、手拿宝剑借东风那一幕。
具体而言,就是祷祝、结坛、掐诀步罡、制符念咒,说起来有些复杂,咱们等以后再了解。
每一个步骤,都需要特定的材料和器具,这些东西叫做魂器,比如诸葛亮手里拿的那把宝剑。
魂师需要根据命魂的不同状况,对症下药,分别采用不同的仪式和魂器,上面我们说了,命魂的不同的状况又是多种原因造成的,集中表现在这个人的死因上。
讲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大家,为何司马年非得知道工人死因不可。
当然,在了解工人死因前,司马年还是要对招魂的仪式和所需魂器,有全面细致的了解。
这就是他现在还在不停研究招魂篇的原因。
魂书上的内容,无不是艰涩难懂,而仪式和魂器这一部分,不仅难懂,更难的是实践。
什么事脑子里了解了,嘴上能说了,都还不行,你得去做。
司马年就这么看着魂书,也不停演示着仪式的步骤,思考魂器的制作之法,不知不觉天快黑了。
这时候,司马年的手机震动,来了条信息,司马年打开一瞧,原来是张嘉佳发来的。
张嘉佳说干嘛呢。
司马年说在我哥这儿,是不是工作的事情有谱了。
张嘉佳发了个OK了的表情包,随后说你怎么谢我。
司马年说请你吃麦当劳。
张嘉佳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包,问司马年什么时候能去上班。
司马年说抱歉,哥哥这有事儿,应该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张嘉佳说行,来之前给她打个电话。
结束和张嘉佳对话,司马年想,张嘉佳还真挺靠谱的,一下午就把这事儿搞定了,可惜自己现在还不能去。
司马年伸了伸懒腰,魂书看了一个下午,可以说大有收获。
当然,现在的司马年,对于魂师这个职业或者说这种人依然是雾里看花,毕竟阳明魂书第一卷上来讲的就是如何修炼、如何招魂,好比一个没学过理论知识的理科生,上来就让做实验,却连实验仪器的名字也叫不出来。
所以司马年基本是半蒙半猜的读魂书,魂书本就高深,司马年又完全没有魂学基础,就靠着书中严谨的逻辑,上下印证。
可饶是如此,司马年还是把招魂篇描述怨灵的部分,大致弄懂了。
到底如何做,还是以后再谈,总之对于司马年这个新手而言,超度怨灵这件事不轻松,但充满了新鲜感。
忙了一下午,司马年倒没有多累,精力一直很充足,可就是饿了。
此时,司马健打来了电话,说他和老板要回老板家收拾东西,顺便去吃饭,老板听说司马年来了,就叫司马健打电话,想一起吃个饭,也认识认识司马,现在就在工地的入口。
司马年也正想去找老板和工人了解工人坠亡的真相,说好,我这就去。
将阳明魂书第一卷放在随身的包里,司马年出门,遥遥的看见了工地中央处的帐篷。
此时,夜幕降临,工地周围亮起昏黄的灯光,在灯光下,司马年看那帐篷,似乎和白天不一样了。
司马年走近,忽然感觉到了,帐篷里的命魂,不见了。
它去哪了?
司马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工人的命魂又要附着在老板女儿身上了!
也就是说,老板女儿鬼上身的情形,将要再次发生!
司马年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了,逝者不安息,活着的人也会受牵连,这是双输。当然,他参与这件事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哥哥司马健。
一想到哥哥疲惫的样子,司马年就不忍心。
要想解决,就要让知情的活人道出真相。
司马年走到工地门口,看到了一辆大奔,哥哥司马健就坐在驾驶的位置,按下车窗,朝司马年挥了挥手。
看来这辆大奔,就是老板的座驾了。
司马年跑过去,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就听后座传来一声“走吧”,司马健发动了汽车,缓缓驶离。
司马年回头,看到了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穿着高档的西服,但扣子没扣全。
“你就是小健的弟弟吧”,中年人说。
司马年说是,借着灯光,他看到了老板的容貌,说不上有什么特色,就是一肉肉的国字脸,但他眼睛里带着血丝。
老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马年聊着大学生的话题,司马年能听他话里听出来,老板自己没读过书,但并看不上大学生。
“你们将来肯定包分配吧”,老板说。
司马年说不是,现在都自主就业了。
老板说也是,现在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念了好多年书,最终还得给没念书的人打工。
这话说的很有自夸的意味,因为老板是一个没怎么读书但坐拥上亿身家的人。
其实所谓大学生给没上过学或者说学习成绩不好的学生打工这个理论,是带有偏见的。
因为太绝对,以偏概全,不是说学习成绩差的学生将来一定有能耐,反过来说,成绩优秀的学生成为成功人士的也不在少数。
司马年不傻,他并没有直接反驳老板,那样谁都不好看,别忘了,这是司马健的老板,给老板难看,最终会让司马健难做。
司马年笑道,行行出状元,但行行也都难做,成功不只需要能力,还需要机会。
吴总说呀,这句话有点道理,看来你书读多了还是有用,那你知道我靠的是什么?
司马年笑道:“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您能拿到那么多地块,必然是左右逢源,有贵人相助吧。”
司马年这话说的不是很明确,但吴总却是一惊,他在地产圈本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内部人士,之后依靠这位内部人士的扶持,他才一步步把房地产事业做起来。
当然,内部人士这样的话题,吴总是不愿多谈的,不仅仅因为相助他的这位贵人身份特殊,也因为和工地闹鬼这事儿有关!
吴总虽然不想和司马年这外人谈贵人相助这事,但对司马年一语中的的能力还是让他刮目相看,也稍稍收起了轻视这个穷大学生的想法。
司马年说猜的不对,还请吴总不要见怪。
吴总说不要紧,对司马健说:“小健,你这弟弟挺有见识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毕业到我这里工作?”
司马健说这得看弟弟的意思。
面对吴总的招揽,司马年笑笑说吴总抬爱了,再说他刚上大一,工作的事情暂时不想考虑。
吴总笑道不急不急,反正有四年时间。心里却想着,现在大学生就业这么难,到时候看你来不来找我。
三人一路谈的都是司马年,对于工地女鬼的话题,丝毫没有涉及。
司马年心道,现在女儿鬼上身这事儿,一定让吴总寝食难安,得想个办法让他开口,毕竟从之前的分析看,他应该是工人坠亡的原因的知情人。
现在,司马年有两个办法,一是直接逼问老板,把工人怨灵的事情抖露出来,让吴总不得不说。
当然这样风险很大,虽然司马年几乎确定工人的死亡和老板脱不了干系,但吴总大可以来个死不认账,而且司马年包括司马健都算是人微言轻,老板开口的机会不大,毕竟这是自揭伤疤。
第二个方法,就是让吴总看到,司马年是有解决问题的能力的,这样司马年在整个事件中,就不再是旁观的下属的弟弟,这么一个外人的身份,而是堂堂正正以魂师的身份来主导这件事的发展。
用第二种方法,老板不仅不会不说,而且肯定会恨不得把所知的一切告诉司马年。
两下一对比,司马年当然选择第二种方法了,不过怎么让老板看到自己的能力呢?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帐篷里的命魂不是离开了吗,如果自己告诉老板,今夜他女儿又会鬼附身发作,那他亲眼见到后,岂不……
这时候,车开到了吃饭地方,叫天丰一绝,老板说咱们下车吃点饭,这里的蒸羊羔不错,待会回家取了东西,小健和我一起守夜。
泊好车上了三楼,落座,吴总象征性的让了让司马健兄弟,兄弟俩都说吴总点吧,吴总也没再客气,抱着菜单点好了饭菜,当然有天丰一绝的招牌菜,草原蒸羊羔。
吃完饭,司马健开车到了老板家里,那是东北五环边上,一独栋别墅。
老板开门上了二楼,司马年忽然拉住哥哥司马健,说等一下。
司马健说怎么了,司马年把如何让老板开口说出真相的计划说了。
可司马健听说后,表情严肃的对弟弟说:“老二儿,你趁早不要参与这事儿,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