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根和李黑皮立刻转向左舷仔细观察,他们这一级别还没有配备千里目(单筒望远镜),全凭一双肉眼判断。
“富根啊,我瞅着像一艘广船。你认为呢?”
“嗯,我看也像。不如咱们现在追上去,应该有不少油水的。”
三只快船象三只嗜血的饿狼一样,恶狠狠地扑向这只送到嘴边的肥羊。
陈富根一直盯着对方帆顶上的幡旗,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他终于看清楚了,那不是伪装商船的约定旗号,心里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看见手下那两条船争先恐后地追赶商船,陈富根回头给自己的舵工递了个眼色,这位舵工也是其中一个老弟兄,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于是在转舵抢风头的时候故意慢了半拍。
那李黑皮看见座船慢慢落后了,急的直跺脚,“富根啊,你咋操船的手艺回潮了呢?你瞧瞧,人家都撵到前面去了!”
陈富根见自己的小动作瞒不过李黑皮,于是就自圆其说道,“黑皮兄弟你别着急嘛,我这是故意放水呐!”
“什么,故意放水?你啥意思啊?”李黑皮瞪大了一双铜铃眼,感到很难理解。
陈富根呵呵一笑,道:“我这不是刚当上大头目嘛,总要给手下的弟兄一些实惠吧!不然谁肯听我的号令。”
李黑皮闻言恍然大悟,不禁感叹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还是你小子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些。”
身后的舵工掌着舵杆,见陈富根轻易就把他糊弄过去了,脸上浮现出轻蔑的微笑,这个李黑皮果然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
慌忙转向的广船载重大吃水深,哪里逃得过快船,很快它就被两艘海贼船包夹在中间。
海贼们手中的探钩、蒿杆纷纷搭上了船帮,早有性子急的已经跃上了广船的甲板。
船上那些个随护、船工这时候已经吓得面色惨白、双腿打颤,只是在船主的严厉督促下,才哆哆嗦嗦地举着刀枪棍棒勉强抵挡了两下,顷刻间就被如狼似虎的众海贼团团围住。
当中为首的一个小头目用手中的钢刀指着商船上的众人,厉声喝道:“放下你们的兵器,爷只求财不会要你们的命!”
那些随护和船工闻听此言,个个如蒙大赦般的丢下手中的刀枪棍棒,齐齐地跪在甲板上磕头求饶。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都是那船主逼着我们抵抗的,与我等无关呐!”
那位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船主此时此刻内心亦是万念俱灰,都怪自己平时太过苛刻手底下,才会造成今日的众叛亲离。
完了,完了,满船的货全完了!保不齐连自己性命都要搭上去了。想到这,他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瘫倒在甲板上。
此时,在甲板下的货舱中正躲着几个身份特殊的乘客。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云南沐王府的公子沐玉宁和手下几名随从。
沐玉宁惴惴不安地聆听着甲板上面的动静,刚才传到耳中尽是嘶喊啸叫之声,夹杂着一些兵器碰撞的声音,现在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难道那些海贼退却了?
不可能的!明明有三艘海贼船在追赶,这艘广船又是满载,怎么可能轻易脱身。看来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船已经被海贼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