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游注意到,扶苏太子的用词不是父王,而是父亲,不是儿臣,而是儿子。
联想到他原本的命运,他不禁鼻头一酸,心里也多了几分感慨。
真身却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扶苏那边看。
韩少游揉了揉鼻子,仔细望去,意外地发现,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像,果然又起了变化。
那本是一幅很传神的工笔画,绘制此图的人,功底极其深厚,画中人形神皆备,栩栩如生。
而现在,韩少游惊讶地发现,画上的始皇帝,他……他竟然动了起来!
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又是什么情况?
韩少游转头看着真身,真身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始皇帝原本往下远处的两只眼睛,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对画痛哭的扶苏。少顷,眼圈儿竟然红了,扑簌簌地流下泪来。
那泪水滴落在了扶苏的肩头,很快就消失了痕迹。但是紧跟着,扶苏的身体,竟然隐隐发出了红光。
韩少游心知不对,赶紧悄悄地把孟婆也叫了出来。
孟婆一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欣喜。
她拍了拍韩少游的手,笑着告诉他:“不碍事,扶苏太子,只是找回了他自己丢失的心脏。”
韩少游张大了嘴巴,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旁的蒙恬也发现了扶苏的异处,他顺势看到了画上的始皇帝,心里一惊,立即跪拜下来,山呼万岁。
扶苏身上的红光大盛,就连他自己,也已经觉察出了异样。
左边胸部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他举起右手,放在左边的胸膛,那里温热而平坦,在那冰冷的肌肉下面,有一颗心脏,正在蓬勃地跳动着!雄浑而有力!
他的帝王之心,回来了!
“父王……”扶苏猛然抬头看着画面上的始皇帝,四目相对,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一阵强烈的眩晕之后,扶苏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子殿下!”蒙恬大喊一声,却又不知道该去何处。
韩少游再看,那画面上的始皇帝,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扶苏他到底去了哪里?
“韩家兄弟,太子殿下他……这是怎么了!”
蒙恬看到韩少游,仿佛一时间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奔过来,紧紧抓住他的两条胳膊,满脸焦急。
“我也不知道……孟婆,你知道吗?”
他看向身边目光呆滞的小萝莉。
小萝莉同样很懵逼:“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过,我有一个想法,扶苏太子既然和上面那个人是父子关系的话,会不会,是那个人将他带去冥渊?”
韩少游微微一愣,转身看着蒙恬:“蒙将军,孟婆说的话,仔细想起来,倒是也有道理。你稍安勿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扶苏太子必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蒙恬听他们俩的说法,刚才纷纷乱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刚才那副画的异状,他也是亲眼看到了的,当下便对孟婆的话信了几分。
他微微颔首:“对不住,韩家兄弟,方才是我太着急了。”
“不妨事,如果换做是我站在蒙将军的立场上,一定也会着急的。”
“可是韩兄弟,我还是想去寻找太子殿下,你不知道,在他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先皇打发到我那里锻炼,这么多年,我是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说句僭越的话,太子殿下在我眼里,便如亲生儿子一般,他这一丢,虽然知道大概没什么事儿,可是我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我理解你,蒙将军。你放心,找是一定要找的,但是,我们要详细地定一个方案来,那冥渊我上次也去了一趟,虽然只是在边缘而已,便已经感觉到了危机重重,就连曾经叱咤风云的十大阴帅,在那里都有点儿使不上劲,我们贸然前去,只会吃大亏。你听兄弟我一句劝,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蒙恬听韩少游已经说得很客气了,那十大阴帅,目前就住在项链里面,和他还是邻居,他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厉害。再者,面前这不还有一个孟婆吗?他知道自己贸然前去,也绝对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还是应承了下来。
韩少游看蒙恬将军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心头稍宽。他瞥了一眼那墙上的画,上前一把将其揭了下来。
“少游,你这是?”
靳源在后面问了一句。
“这幅画一定有问题。我要把它带回去研究研究,这里终究是别人家,不太方便。”
“如此也好,那这个人呢?”
靳源说着,对着底下呼噜打得震天响的男人踢了一脚。
“至于这个人——”韩少游颇为嫌弃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一起带回去吧,这人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可以挖一下。”
“好的。”真身很积极地走上前,把人一把甩上了肩头。那人竟然只是呼噜暂停了一下,随后又是震天响。
还挺能睡的。
真身在心里暗暗地鄙视了一句,钻进了项链里面。
靳源和小萝莉也拉着蒙恬回去了。
韩少游将房间沙发恢复了原样,又整个房间仔仔细细地扫荡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更多的东西了,这才又趁着夜色飞了回去。
因为担心江溶月的缘故,那幅明显有问题的画,韩少游就没敢带回他们的家,而是直接去了红谷所住的新别墅里面。
原本睡眠就浅的红谷,韩少游刚一进门,他便被惊动了。
看到韩少游呆了一幅画过来,他也来了精神,利索地起了床,还烧水泡了茶。
等茶香飘满屋子,两个也差不多研究完了。
“这上面没有落款,所以,我们现在并不知道是谁画出来的,但是这个材料很不一般,是魔鬼皮。”
“魔鬼皮?魔鬼的皮吗?”韩少游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材料,傻乎乎地问着。
红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是魔鬼,胜似魔鬼,而且,这东西说来就有点儿话长了,但是目前来说,这幅画已经没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