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看到下面的官员们交头接耳的交谈着,然后在竹简上写写画画,然后在交谈几句又开始写,如此反复好几次之后大部分人都已经写完了。于是刘协马上下去看他们写得怎么样了,他拿起一位官员的竹简念道:“洛阳都尉丞赵揽,有地五十亩,牛羊一百余头,金四十七两,啧啧······”
那赵揽勉强的笑着望着皇帝,神情紧张,额头上全是汗水。
刘协呵呵一笑道:“赵揽,你就这么点家财啊?”
赵揽脸庞微微抽搐,然后委屈道:“是啊,臣是个武官,可是洛阳破败也没有什么士兵,臣这个武官无事可做,而且臣是个清官,自然少有余财。”
刘协满意的点着头道:“虽然你的家财少,但是看得出你是一个一心为民,不为自己谋私利的好官,既然这样那朕一定要升你的官。”
赵揽感激涕零的说:“谢陛下隆恩。”
刘协还意犹未尽的说道:“既然你家境如此贫寒,朕也不忍心再要你的家财了。”
赵揽面色一喜,伏地叫道:“陛下圣明,臣万死无以为报!”
这时候,几百名官员们纷纷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揽,交头接耳。
“这小子还家境贫寒?我呸——看来,这小皇帝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还清官?他要是清官,那老子做官不领俸禄还倒贴钱。”
“他家只有一百头牛?一百头的那是他们家人的数目,他家的牛比洛阳城的人都少不了多少。”
“就是,他家的金子都够盖一座皇宫的了,还哭穷,忒不要脸了。”
“不行,我也得少写一点。”
“对,家财写少点是清官,写多了那不就成贪官了?”
“他只写了四十七两金?哎呀!遭了,我写太多了,皇帝会不会认为我是贪官啊?不行,要从新写,写少一点。”
“你写的多少?”
“足足一百二十两金子呀。”
“额······”
赵揽激动的表达完自己的感激之情后,刘协把竹简递给了赵揽,赵揽说:“陛下放心,臣为了陛下纵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区区家财不足为道,臣定当全额奉上。”
刘协面色和气的说:“难得你一片忠心,朕决定不取你的地和牛羊,朕到时候派一队士兵去你家取一半金银就行了,估计你们平时还得用些。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朕一定告诉士兵到了你家不论你家有多少金银,都只取一半。”
赵揽叩头道:“谢陛下体谅。”
这时旁边的官员们纷纷笑起来。
赵揽听到身边的同僚们在笑,自己这才回过神来,被皇帝给坑了。原本赵揽想着自己把家财写少一点,不说要我给七成,就是十成也不眨眼,谁知道皇帝一番话下来却不认自己写下这些,而是派士兵取走自己一半的金银,一半呐!那一半岂止百两,千两?赵揽想透了这一层,脑袋有些发晕,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刘协一把扶住摇摇欲晃的赵揽,笑嘻嘻的说:“赵揽你放心,朕知道你是个大大的忠臣,到时候朕一定亲自去你家,看看你家到底有多少金银,就算只有二两,朕也只取一两。”
赵揽怔怔的望着小皇帝说不出话来,心里盘算道,这小皇帝真他娘的狠,二两取一两,老子家里那二千多两黄金岂不是要被他拿去一半?
刘协这才轻蔑的看了赵揽一眼,然后转身对所有官员道:“朕本不想动用各位的家财,奈何各位忠心耿耿,朕感动之至,这才答应你们的要求,朕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各位想要效忠于朕的心愿而已。朕知道你们对朕的忠心,所以朕怕你们为了多给朕财物而虚报家财,明明只有一百两金的却谎称有一百三十两,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全部家财献给朕了。朕会过意不去的,所以朕决定明日派士兵每家每户核实你们的家财情况,不得虚报哦!”
官员们听了差点吐出血来,为了满足我们的忠心?是我们自找的?再说这哪是什么好意啊?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敲诈啊!谁会笨到只有一百两金偏偏要报一百三十两金?这皇帝,太毒了!还要每家每户核实情况。这些官员几乎全部都已经写完了,但是他们几乎都没有说实话,或多或少的有所隐瞒。现在听了皇帝这一说,赶紧扯下前面几片竹简重新写起来。
这时候,刘协恶毒的说道:“呀!怎么诸位都要从新开始写?难道诸位都有所谎报?呀呀呀呀!老天真是待朕不薄啊,能遇到这么多忠心不二的好臣子,啧啧······”
又过了好一会儿,这些官员们才写完,刘协没有再看,而是叫郭嘉带人收好,然后吩咐取出大鼎中煮的牛肉。
士兵们取出牛肉并把牛肉切成拳头大小分别盛到各位大臣的几案上面,那些牛肉由于太大块根本没有煮熟,里面血淋淋的,那些官员看了都吓得发抖,哪里还敢吃?
刘协拿着酒杯对官员们说:“今日夜宴,朕很高兴跟诸位许久,不知诸位感觉如何?”
几百名官员唯唯诺诺的道:“我等也很高兴。”
刘协心道,高兴?心里恨死我了吧!嘿嘿,不过你们不敢说出来,于是说道:“那咱们饮尽这樽酒!”
喝下那杯酒,刘协抽风一般的怪叫道:“啊!朕喝多了,有些头晕,先回去休息一下,诸位自便!”说完就在忍俊不禁的伏寿的搀扶之下离开了德阳殿。
郭嘉正站在大殿中打瞌睡,听到皇帝做作到极点的演技,一时忍不住笑场了,引来不少士兵和官员的目光。
再说那些官员哪里还有兴趣喝酒?盘子里的牛肉全是血谁吃得下?而且他们背后还站着两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更重要的是今天他们都被狠狠的敲诈了一笔,谁还有心情喝酒?这些官员们一想起皇帝那阴险的小脸就忍不住毛骨悚然。
于是皇帝走后不多久官员们便纷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