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孩子谁都无权阻止你看他。”姥姥缓慢的声音很低沉,“何必闹的这么僵!你的终究都是你的。”
“是。是我鲁莽了。”貂小白歉然行礼。对于这位老者,有着一种发自肺腑的敬畏。
“翠丫,把孩子给她的母亲。”姥姥道。
“不行——”丽妃挣扎起身要抢过孩子,姥姥手里的阴沉木拐杖拦住了丽妃,沉声喝道,“姥姥可怜你,亦念你一心只为妖魔界苍生,为阴申留下的千年基业不想毁于一旦。你做了很多努力,不管好与坏,姥姥都知道你的苦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孩子是貂皇的,她有权利带走孩子,为孩子选择今后要走的路。”
翠丫领命,将小长乐交给貂小白。貂小白紧紧搂住小长乐绵软的身体,心口一揪一揪的难受。
“不!这不公平!”丽妃不住摇头,瞪着貂小白眸光发红,“貂小白!当年你要去救你的女儿,临行前将宇儿交给我抚养,现在你们母女平安你凭什么就要回来抢走宇儿!我将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你可知这一年来我为这个孩子付出多少!如今你回来了,说抢走就抢走!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将孩子交给我时跪下来求我!现在抢孩子来了,联合众人刀剑想逼!你这个狡诈的女人!若论恶毒心肠谁又比得过你!”
丽妃彻底失控,嘶声大喊,“我恨你貂小白!我好恨你!”
“娘……”小长乐见丽妃哭了,“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在貂小白怀里张着两只小手就奔着丽妃要抱抱。
貂小白心口灼烧的滚烫,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她的小长乐已经会喊娘了,却不认得她这个亲娘。
“娘呜呜……抱抱……”小长乐哭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捏碎了貂小白所有的坚持,颤抖着搂紧小长乐幼小的身体,他在她怀里拼命挣扎奔着丽妃使劲。
“宇儿……娘在这……”丽妃潸然泪下,扶住剧痛的心口,想要靠近小长乐,中间却隔着姥姥的阴沉木拐。她用了很大的气力才从地上爬起来。瑾瑜那一掌伤她不轻,她不止一次和瑾瑜交手,从没想过瑾瑜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我要找娘亲……”小长乐含糊不清的声音呜咽喊着。
“长乐,我是你的……亲娘啊。”貂小白死死咬住嘴唇,眼泪盈满眼眶,声音颤抖得支离破碎。
“我要找娘亲呜呜……我要找娘亲……”
“娘在这。”丽妃哽声应着,泪眼婆娑心痛万分地望着小长乐,声音亦柔软慈爱,简直与往昔的丽妃判若两人。“宇儿不哭,娘在这。”
貂小白终于坚持不住,眼泪扑扑滚落,来不急接住眼中掉落的两颗琳琅,还是小无忧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接住。
“小白!你的眼睛?!忘川河水伤了你的眼睛。”秋白痛心低呼一声。
“好好好,找娘亲。小长乐不哭了,我们找娘亲。”貂小白哽涩声音,万般不舍地摸索着将小长乐交给丽妃。
“小白!不可以将长乐给她!”秋白怒道。
“貂皇大人!你想毁了小长乐吗!”瑾瑜飞身而来,一把将小长乐抢到怀中。
“孩子哭的我揪心!他从小在丽妃身边长大,早就习惯了丽妃在身边,也只认得丽妃是他娘。”貂小白不断擦着眼泪,还是无法止住泪水喷涌。
“娘,你别哭了……”小无忧也哽咽了声音,用衣袖帮貂小白擦泪,“小弟……”发现说错话,赶紧改口,“小哥哥,这才是我们的娘亲。你怎能认贼作母!”
“瑾瑜,我不气他不认我。”貂小白眼前一片漆黑,摸索着去找瑾瑜要孩子,“是我不好一直没能陪在孩子身边。快别让孩子哭了,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难道还要伤孩子的心!”
“我要找娘亲呜呜呜……我要找娘亲……”小长乐哭的更加撕心裂肺,稚嫩的声音好像要哭破喉咙,直摧心肝让人心生不忍。
“猫妖!快把孩子给我!”丽妃怒声大喊,那种撕心的疼是一个母亲不忍孩子哭泣的揪心。
貂小白正摸索着去瑾瑜怀里要孩子,手里却一空,只触摸到凉薄的空气。耳边小长乐的哭声亦戛然而止消弭绝音。貂小白侧耳仔细听了听,连带着瑾瑜和小长乐的呼吸亦再听不见了。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当瑾瑜闪身避开了,当听到秋白的一声惊吼,她惊了一身冷汗。
“瑾瑜不见了!”
貂小白脚步一晃,莫名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将小无忧手中的两颗琳琅镶嵌到眼中,眼前的画面才渐渐清晰。
“秋白!你和瑾瑜因何而决裂?”貂小白颤声问,紧紧抓住小无忧的手,才勉强站稳。
秋白有些迷茫地摇摇头,貂小白顿觉一阵头晕目眩。
“本来以为因你而闹到决裂,后来也觉得理由牵强。瑾瑜君上为了夺回小长乐大可与貂族联合攻击道水宫,那样取胜更有把握。”秋白忽然睁大双眼,“难道他不是瑾瑜!”
“还不快追!”貂小白颤抖得无力支撑,直接栽倒在小无忧的怀里。秋白白影一闪,已纠结貂族众人四处去寻瑾瑜下落。
“娘……你别吓我。”小无忧哭出声来。
姥姥颤抖的手已捏算不出完整的卦,哆嗦唇瓣不住叨咕,“劫……一劫难逃……难逃!劫难啊!”
貂小白顿觉天旋地转,勉强撑起精神,将小无忧推到姥姥怀中,交代一句,“姥姥我将小无忧交给您了。”之后,飞出了道水宫。
小无忧哪里肯依,挣扎着要跟着去,“我要去找娘亲,跟娘亲一起去找哥哥!”
“丫头,你哪里都不许去。”姥姥枯槁的手攥紧小无忧纤细的手腕。这个看似老得一塌糊涂的老妪,力气大得她根本挣脱不开。姥姥见她实在吵的厉害,只能用幻术暂时控制住小无忧的神智。当即小无忧消停下来没了声音,如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头人。
“翠丫,带公主去姥姥房间休息。”
姥姥望着遥远的蔚蓝天边,那里有一缕缠绕的白云。她悠长一叹,手指颤抖地捏了捏卦象,“是福是祸躲不过,全凭宇儿的造化了。”
貂小白一路追出很远。瑾瑜没有消失的那么彻底,还是遁着他身上残留的零星气味寻到了一个深邃悠长一线天之地。两侧高山高耸入云,将头顶的天空只留下一道细细的裂痕,光线晦暗,狭路潮湿长满哧滑的青苔。
小长乐刺耳的哭声在山间回荡,伴着一个男子张狂的笑声阵阵锥心。
“你到底是谁!”貂小白在四处打量,根本寻不到他的具体栖身位置,好像就在身边,也好像隔着很远。耳边只有孩子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粉碎了貂小白全部的神智,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才一年的时间你就不认得我了!我的好妻子!”
空旷的声音敲打心口嗡嗡作响,貂小白感觉心口聚集了所有的血液直冲喉口,忍住那口腥甜勉强吞咽而下。
“你是含高!”
“含高……别再恨了……我累了……”貂小红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你可能念着我为你舍命相救的情面,放弃一切好好活下去吗?”
“貂小红……”含高搂紧貂小红下滑的身体,不住颤抖的双手如秋风枝头的落叶。
貂小红勾起苍白的唇角,浅浅一笑,抬起无力的手,轻轻抚摸含高布满疤痕的脸,“我说过的,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可以慢慢来,你还是那么急性子就是等不了,偏偏要求一个解脱痛快。而最后呢?还不是害了你自己。这人生在世啊,有时候还是洒脱一些比较开心。”
“貂小红……”含高的声音里隐约有一丝哽咽,眼角溢出的泪光耀眼的晶莹。
貂小红努力抬手擦去含高眼角的泪光,“我这样一个好强又虚荣的女子,最后却甘愿跟个面目全非的男子,你该感到高兴啊。”
“我……”含高身体一晃搂着貂小红瘫坐在地,她身上的血流了他一身。“我错了貂小红。”
貂小红轻轻一笑,如花开正茂时最华艳的姿态绽尽最后一丝美丽,“待我死后,送我回貂洞,那里是我的家。”
许久,含高只紧紧抱着貂小红,不说一句话。
“我累了,送我回家吧。”最后虚弱的一丝叹息渐渐消融在瑟瑟凉风之中。
“好。”
含高打横抱起貂小红,魁梧的身体踉跄几步,步履沉重地向远方走去……
“宇儿啊宇儿,你别怕,娘亲怎会让你成为废人。重新生长肢体的方法有很多……是娘亲不好,连累了你。”貂小白拥住怀里冰冷的小长乐,侧脸紧紧贴着长乐冰凉青紫的侧脸,周身游走的寒冷几乎冻结了她全部的神智。
“宇儿啊宇儿,你是不是很冷?”
用衣服裹紧小长乐,他的身体还是那么冷。将所剩无几的灵力缓缓输入到小长乐的体内,却都全数被回返回来,还是坚持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小长乐体内。就连小长乐眉心那一颗晶亮的红痣也失了光鲜的色彩如一滴干涸的朱墨。
“宇儿啊宇儿,你睡了吗?娘不吵你,好好睡吧。”
她温柔的怀抱如水般包裹怀里毫无气息的孩子,生怕一点不适扰了怀中孩子的好梦。抹干净口中溢出的鲜血,唇齿间噙满血色,轻轻哼起在她小时候娘亲经常唱的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诶,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诶,琴声儿轻,声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诶,娘的宝贝睡在梦中,微微露出笑容诶,呣……”
唇角又溢出鲜红的血,沿着她的脖颈一路蜿蜒而下。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低声问他,“娘的小长乐,不睡了好不好?娘亲抱你去玩,给你买好吃的糖人吃好不好?人家的孩子有什么,娘亲就给你买什么,人家的孩子拥有什么,娘亲就给你什么可好?”
怀里的小长乐没有丁点声音,安静得连呼吸都没有。她的声音又轻柔几分,生怕吵到小长乐的安静。“宇儿啊宇儿……你醒来陪着娘亲说说话好不好……你若不喜欢娘亲,娘亲送你回丽妃身边,娘亲带你去找丽妃……你认谁做娘亲都好,只要你醒过来。”
“宇儿啊宇儿,娘亲是不是很坏,接近娘亲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娘亲真是个坏女人。坏透了的女人。”
“这样坏的娘亲还活在世上做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死,为什么我还活着。”
怀里的长乐忽然变得好重好重,她还是坚持不肯放手,最后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抱着小长乐瘫倒在尘土飞扬的沙石中……
秋白和丽妃赶来的时候,看到貂小白气若游丝瘫在地上,浑身都是血从一条条撕裂的衣衫露出的一道道发黑入骨的伤口触目惊心。她双眼空洞地微微睁着,脸色惨白的吓人,一只手早已血肉模糊,还有血不断往外涌。搂在她怀里的小长乐显然早就没了呼吸,她还紧紧抱着好像生怕一放手就会永远失去他。
秋白的心被活生生撕个粉碎,抱起貂小白靠在他怀里,却不敢碰她的身体,生怕弄疼她满身的伤口。他的小白从小摔个跤他都心疼半天,居然被含高一次次伤的这么重。铁拳捏紧,青筋凸爆。
“小白……你哪里痛?告诉我……是我来晚了……是我不好……”
“宇儿——”丽妃凄声哭喊,一把夺下抱在貂小白怀里的小长乐,“宇儿娘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娘啊!”
“还我长乐!把长乐还给我!”貂小白慌得好像被夺走了生命里最宝贵的东西,挣扎起身却只能无力地抬抬手,“把长乐还给我……还给我……”
“貂小白!姥姥说的没错!你是个被魔魂诅咒的女人!所有接近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凄绝的喊声如刀剑穿心,貂小白虚弱的身体一阵猛烈抽搐,眼前越来越黑,耳边只有秋白焦急的呼唤,一声接一声却已听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黑暗中总是飘过一片又一片的落花纷纷,在那一片红如火如荼的红色桃花林,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眸光清绝如冰穿透她的心房。
“十个男宠哪够供你玩乐,你若想要,我回天庭为你收集成百上千的俊俏男仙送入貂皇宫。”他愤懑的声音如利刃刮骨。
她不说话,就端端地望着他,任由更难听的话伤得她体无完肤。
“果然是个貂媚成性的****女子!”
她依旧不说话,看着他拂袖而去,白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漫天绯红的花雨之中。。她低喃一声,“只有这样,你才会离开我。”
那一场无情的大火焚尽了百里红色桃花林,数以万计的貂族子民死在那场漫天大火之中。他疯狂嗜杀如一头凶残的猛兽,一把扼住她的脖颈,紧抿的薄唇迸出冷如冰豆的字眼。
“你是个身负诅咒的女子,杀孽与你如影随形。我为你改写命格轮盘,亲手血染天下,可会换来你一世无忧?”
鼻端空气越来越稀薄,一点一点吞噬她清晰的神智,渐渐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小白,醒过来好不好!”
耳边传来绿意的声音,这里应该是貂王宫,她对这里的气息再熟悉不过。耳边还有小无忧的哭声,不住喊着“娘亲醒一醒”,她好想睁开眼再看一眼小无忧,可无论如何努力都睁不开眼。
“小白,丽妃疯了集众攻打貂王宫,还从龙王宫搬来救兵。”
“小白!秋白大哥就要坚持不住了!你快醒一醒啊!”
“小白!你难道不想为小长乐报仇!醒过来去杀了含高报仇!”
貂小白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睁开双眼,入眼便看到小无忧哭红了双眼惊喜地望着自己,哭着呼唤一声,“娘亲。”
“小白……”绿意喜极而泣,想要上前搀扶貂小白一把,她已自己坐了起来。她嗅到周围有一股浓烈的新鲜魂魄气味,还有浓郁的血腥。想必外面厮杀惨绝人寰,早已遍地残是。
貂小白下床冲了出去。
“娘亲,你去哪!”小无忧跟上来,迎面袭来一股强大的灵光将她周身笼住,远处传来貂小白飘远的声音。
“绿意,看住无忧不许她离开房间半步。”
房间周围被貂小白设了结界,小无忧和绿意只能困在房中无法出去。
飞身出了貂王宫,飘在瓦蓝瓦蓝的半空中,如洗般净白的长裙绽放如莲。下面厮杀一片,血染成霜,在这个深秋的季节凋零的红叶中,绘成一副用血描画的惨烈画卷。
貂小白掬来无数的新鲜魂魄吞噬,填满早已虚空的身体。在和含高的对抗中她负伤太重,若不是有着仙根护体又因吃过蟠桃续命,她已在那一日就神形销毁化为一缕轻烟。从心口处汇聚一团白色火焰的流光,渐渐炸裂开来将两方缠斗一起的兵将瞬间分开逼退数丈。她不会再上悲剧重演,她的子民应该在她的保护下安居乐业,而不是被她身负的诅咒牵连再次身陷囫囵。如此强大的力量让坐在远处高位上的丽妃惊得脸色煞白。
“哥!杀了她!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儿子!”丽妃对身边一袭玄色明黄龙纹长衫的男子喊道,憎恨的声音里噙着隐隐的哭腔,“我的儿子才一岁大,就活活被她害死!”
她身边的男子居然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愤怒了,一对眸子遥遥盯着远处的貂小白微微眯起。
“哥?”丽妃低呼一声,“你在看什么!那个妖女会媚术,不要被她迷了心智!”
男子恍若未闻,玄色的身影一闪,周身金色龙纹团绕已飞向貂小白。他飘在距离貂小白三米的位置,问了句,“你是谁?”
貂小白望着眼前男子俊美润和的容颜惊得眸子张大,颤抖的唇齿间轻轻溢出一声细弱的呼唤。
“尘布……”
(番外——貂小红篇)
我的出生很荒薛,连娘亲都记不得我们姐妹俩谁比谁早出生那么一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俩没有姐姐妹妹的称呼。我非常讨厌这个与我骨血相连的姐妹,她的资质太差了,即便我们的母亲是貂狸父亲是貂,我却完美遗传了母亲生成一只漂亮的白貂,而她却有一对貂耳朵一条长长的貂狸尾巴难看至极。
后来无意间听土地老儿酒后失言,他说我们姐妹出生那日的时华是千百年来至寒至阴大煞之刻,偏偏我们出生在那一刻,若多一秒少一秒便可避开命带凶煞。我不想命带凶煞遭人厌弃,便悄悄对母亲说愿意做少一秒出生的妹妹,将我们的八字刻在龟壳上呈交给妖魔界执命司官入了族谱。
日后我每次叫她姐姐,看她开心的样子,我都在心里暗自窃喜。
她真是个资质差到凡尘的半兔半貂,修炼了几百年还没有收掉身后的大尾巴。万妖山的孩子们都不喜欢她,经常因为她连我也跟着遭到厌弃打骂。从那时起我就恨透了这个姐姐,有时候睡着睡着起来坐在她床前,恨不得一刀刺入她的胸膛结束她给我带来的羞辱。后来我没有这么做,父母离奇失踪后,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将来若发生什么事彼此还能是个照样,何况有她这样貌丑资质差的姐姐才能更显出我的美丽慧智。
经过我的努力修炼法力突飞猛进,我的情况便不再那么糟糕,很多男孩喜欢找我为伴一起玩耍,连他们家的大人也夸我的模样和资质将来可能会进宫做娘娘。从那时候起,我便有了入宫为妃的梦想,每日更加勤奋修炼。
在我三百岁的时候,我经常能看到一个男孩来貂洞附近偷窥,我知道他在看我。像他这样潜在貂洞附近偷偷摸摸徜徉不去的男孩不止一个,之后留下一些小玩意试图讨好我。我从没正眼看过那个男孩,即便他比别的男孩长的都俊秀好看。渐渐的,时间一久我便有些希望他可以先跟我说话,或者在他试图引起我注意送上礼物时,我可以对他说一声“谢谢”再随手将别人送我的小玩意随手给他一个回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