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也震惊一向柔顺如一只小白兔的貂小白会忽然变得霸气逼人,还吞食了那么多的魂魄,不知要被多少怨念缠身种下恶果。忽然觉得这样的貂小白陌生又遥远,担忧之余也不由得欣喜,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他的小白再不会任人欺凌了,也不再用担心他微弱的保护不能给她安然的一生。
瑾瑜倒是显得格外欢喜,貂小白强大自身才是最好的结果。他也趁乱抓了几个游走的魂魄果腹解馋,长身玉立在貂小白身侧,妖美的眸光透着藐视万物的凌厉。伸手在唇边捏个诀,默默念了一阵,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道速度极快的鬼魅身影,待到近处才发现竟然是无数的身形矫健的猫。这群昼伏夜出的猫族统统出动,围在外围,有的站在树上有的站在屋顶有的徘徊在鸟族之兵四周,神色警惕目光阴寒瞬间化作人形,挥舞利爪飞身攻击半空中的血祭黄雀。
猫算是鸟的天敌,情况瞬间有所转变。
貂小白周身白光摄人,将傍晚的血红残辉照得大地一片通明,灵光所到之处哀嚎一片,无数的鸟兵鸟将口吐鲜血倒地而亡,又有无数的鬼兵化作点点飞灰烟消云散。夜晚即将到临,必须在天黑之前冥界之兵灵力大增之际将他们逼退才能博得胜算。
作乱的冥界头目当即面色慌乱起来,见自己手下死伤无数,一顿手中的神杖,大喊一声“退兵”无数的鬼魂赶紧退出数丈开外。
鸟王梁毅显然低估了貂小白的能力,清瘦的身形在王座上晃了两晃,还在不知死活地强撑。可他的将士已经不再勇猛,血祭黄雀亦在猫族的攻击下杀伤力大减。
“毛发血液终有用竭之时,本皇倒想看看你能猖狂几时!”貂小白低吼一声,周身灵光愈来愈强烈直逼鸟王梁毅所在之处,终于吓得他跳下王座飞身退出一大丈才险险避开。
鸟族见鸟王都逃了,士气锐减,仓惶跟着逃命,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现在妖魔王已经驾崩,妖魔界无主,貂皇地位与妖魔王并驾齐驱,还不朝拜新的妖魔王黑褐。”
貂族本就臣服貂皇自然跪地朝拜,鸟王梁毅登基不久又是反叛篡位本族内本就很多人面服心不服,在败仗的危机下,竟也有不少鸟族也丢盔弃甲跪在地上。
“谁敢背叛本王杀无赦!”鸟王梁毅气得咆哮一声,吓得一众兵将又赶紧连滚带爬起来随着大队伍奔向鸟王。
“哈哈哈……”貂小白扬声大笑起来,如此人心涣散的队伍也敢举兵侵犯军心统一的貂族。
“本貂皇不才,哪敢掌管妖魔界成为妖魔界黑褐。不过倒是有权利重新选举鸟族之王,若鸟族有意归顺,本貂皇自有能力护其一家老小一世安虞不受任何人胁迫。”
一听貂小白这么说,本来因为害怕鸟王梁毅残暴狠毒的鸟族兵将当即摇摆不定起来。
鸟王梁毅见兵心不稳,赶紧大喊一声“回宫”!不想众兵将却有不少站在原地不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一秒便有很多人不约而同举起兵器大喊起来,“我们顺从貂皇王上!”
鸟族瞬间起了内乱,拥护鸟王梁毅的兵将以斩杀“叛徒”的名义厮杀起来。
瑾瑜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道,“原来貂皇大人挑拨离间的本事和吃东西一样强大。”
貂小白飞来一记眼刀,瑾瑜赶紧捂住嘴,“口误口误。”
鸟王梁毅阵脚大乱,就在他想仓惶逃命之时,貂小白身形一闪已瞬间移到鸟王梁毅身前,手化作锋利的利爪直接扼住鸟王梁毅的咽喉。
“鸟族一代谋相,篡位夺权自立为王时有没有想过,你的子民也终有一日会像你反叛先王那样反叛你。”貂小白声音低狠,目光阴鸷透着骇人的杀气。
“你敢杀我!”梁毅吓得脸色雪白发青,慌声大喊,垂死挣扎放出所有血祭黄雀如过江之鲫飞攻向貂小白。
“有何不敢?”貂小白狞笑一声,撑起一个强大的结界将鸟王梁毅和自己包裹在其中,无数的血祭黄雀只能攻击结界的外壁被击碎锋利坚硬的鸟喙,痛得连声叫唤。。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不报仇了,不报仇了……”鸟王梁毅急声大喊,绵软的身子就要跪下去求饶。
“晚了。”貂小白不再犹豫,瞬间捏碎鸟王梁毅的咽喉。之后又一手抓住鸟王梁毅出窍的灵魂吞入腹中,瞬间弥补了施展灵力出现的身体空缺,舒服不少。
就在鸟王梁毅死的那一刻,所有被他操控的血祭黄雀瞬间化作无数的毛发和血滴随着清风飘落在大地上,渐渐消融在土壤之中只余一缕青烟袅袅而散。
那是水红的头发和血液。
鸟族见鸟王已亡,本来拥护鸟王梁毅的兵将顿时乱作一团,不知该为鸟王报仇还是遁逃保命。作乱的冥界头目见败局已定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迹。
“我不会为难你们!只要你们不再肆意作乱,本皇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否则,本皇亦会像捏碎梁毅咽喉那样捏碎你们的咽喉。”貂小白望着乱作一团的鸟族又扬声道,“三日之内,你们推选一位新的鸟王,我会亲自为他加冕,一统鸟族。”
弹了弹雪白的纱裙,顷刻不染丁点尘埃圣洁无暇。一摔衣袖,坐在点赤的背上,姿态有些慵懒有些妩媚地回了貂王宫。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貂小白栽倒在点赤柔软的背上,唇角缓缓蜿蜒出一道血痕。
“小白!”秋白就知道貂小白不对劲,一把推开门抱住貂小白摇摇欲坠的身体。
点赤还是对秋白不太和善,呲了呲牙便盘踞在一侧担忧地望着貂小白。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貂小白无力地靠在秋白怀里,脸色苍白的吓人。秋白心疼地擦干净貂小白唇角的血痕,抱着她放在榻上。
“我去给你抓几个魂魄!”
貂小白一把抓住秋白,轻轻摇头,“我已满身罪孽,断然不能连累你毁了一生。貂皇之身注定生生世世罪深孽重不得善终,便是因为靠吸食魂魄维持满身灵力的下场。我已经这样了,什么都不怕了,你决不能再因我受累。”
说完这些话,貂小白便无力地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若能为你分担些许,我又怕什么罪孽深重。”秋白紧紧抱着貂小白,心痛得几乎无力支撑,眼中有滚热的液体涌出,滴落在貂小白漆黑柔亮的发丝间。
“你若敢,我便在你面前消失,再不见你。”貂小白缓缓闭上眼,紧紧咬住嘴唇忍住五脏六腑撕绞的剧痛。“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休息一会就好。”
秋白紧紧抓住貂小白冰冷的柔荑,重重点头,“我不去,哪里都不去。”
貂小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便贪婪地想从他身上汲取更多的暖意温暖冰冷的身体。她真的好冷好冷,好像置身冰窖般冷得骨血都要凝固。
秋白紧紧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柔软的唇瓣紧贴着貂小白的发顶,心口如被一把利刃翻搅的疼痛,就连呼吸都疼得颤抖。
“小白,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你。”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哽咽。
“不要让我担心你,觉得欠你太多,便是帮我了。”貂小白苍凉一笑。多么希望现在抱着自己的人,给自己深切关怀温暖的这个人是他啊!那个被她亲手杀死的他。若他给她的温柔有秋白的一半,不!哪怕三分之一,她也会甘之若饴,不会满心凄苦。
“你们抱的这么紧,好生让我生气呀。”瑾瑜邪佞的声音总是带着慵懒的调侃,给人一种极不正经的感觉。
秋白斜瞥一眼瑾瑜,并不理会。
点赤站起来对瑾瑜翘起雪白的尾巴,形容很是亲切,头也在瑾瑜的身上拱了拱。还拽了拽貂小白雪白的衣袖,好像表示要瑾瑜抱着貂小白。
“乖啦。”瑾瑜拍了拍点赤的头。
“好吵。”貂小白皱起眉心,厌烦地抱怨一声。
“人家是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可不是存心要打扰你们郎情妾意恩爱缠绵。”瑾瑜很无辜地嘟起红唇,将貂小白从秋白怀里抢过来抱在自己怀来。“你可以出去了,貂皇大人现在是我的了。”
秋白喘了几口粗气,瞪一眼瑾瑜摔袖出门。
“你就不能正经点。”貂小白嗔道。
“你要见过我不正经的时候,就会发现我现在真的很正经。”瑾瑜贴着貂小白的耳朵咬文嚼字,每一个音节都透着浓郁的调戏味道。
貂小白懒得理他,想要推开他的怀抱躺下睡觉。瑾瑜却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打开盖在在貂小白鼻翼下,她当即嗅到一股新鲜的魂魄味道,顿时吸引了貂小白全部的精神。就好像吸毒的人终于得到大麻急不可耐地抢下小瓷瓶,一口将那魂魄吸入腹中。
“我的身体就好像一个空洞,再多的魂魄也只能解一时之渴。日后,再不要为我做这些了。”貂小白无比满足地瘫在瑾瑜怀里,身体虽然还没有力气,五脏六腑的疼痛渐渐消失。
瑾瑜轻轻抚过貂小白额边的碎发,指腹一点一点描画她眉心胭红的朱砂痣,声音温柔如三月春江暖水,“只要还能解渴就好。就怕我在你这已一无是处。”
貂小白睁开眼好笑地望着瑾瑜五官深邃的妖美容颜,“君上大人,你若都一无是处了,望眼妖魔界谁还有用。”
瑾瑜白她一眼,哼了一声,“我也想听你方才对貂王秋白说的那席话。”
“我说什么了。”貂小白噗哧笑出声,挣开瑾瑜的怀抱,慵懒地靠在软枕上。
“你不叫秋白为你抓魂魄,却吃了我抓来的魂魄,不行!我吃醋了。”瑾瑜贴着貂小白,暧昧的喘息近在咫尺逼得貂小白脸颊微微烧红起来。
“因为……因为你说过我们才是同类。”貂小白赶紧避开他,拽着点赤硕大的身体横在他们之间,才觉得彼此间不再那么暧昧不清了。
“貂皇大人的意思是承认我们……”瑾瑜似乎很满意貂小白的回答,拖着长音灿笑着贴近貂小白,碍于点赤的身体实在硕大,便使劲推点赤让地方,貂小白就是抓着点赤不许动。
“承认什么?”貂小白无辜地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
“切。”瑾瑜不屑地嗤了一声,“本君身边可是才人不断。”
“是是,瑾瑜君上不管是龟公公时还是月儿时都很有异性缘。”貂小白连连附和。
瑾瑜面色一沉,“过去的事不要总提了!”
“是是是,不提不提,再也不提了。”貂小白赶紧摆手。
瑾瑜挑挑眉,又笑逐颜开,趴在点赤身上,一手托腮,笑意猥琐地望着貂小白。“不知本君的异性缘对貂皇大人有没有效用。”
他笃定地目光,让貂小白倍加觉得他是个很不正经的男子。而且无赖泼皮的本性简直发挥得淋漓尽致,对此貂小白极度表示无奈。
“君上,我一直觉得你还是那个天天跟在我屁股后喊我貂小白姐姐的月儿,拿你当亲妹妹看待来着。”貂小白无比天真地实话实说。
“我是男人!”瑾瑜低吼一声。
“是!”貂小白赶紧点头承认,“其实你是龟公公那会虽然不待见我总是骂我,总的来说对我还是不错的。还曾想过,再见龟公公要孝敬孝敬您老人家。”
瑾瑜脸色铁青,唇角一阵抽搐。转而又眸光一亮,向貂小白再次贴了过来,“我可记得那次在莲池你对我说过要以身相许来着。”
貂小白结巴了,“有……有吗?我好像只说了小女子无以为报……”
“难道下一句不是以身相许!”瑾瑜再次恼了。
貂小白讷讷地摇了摇头,“不是。”
就算是,也不能承认呀。
瑾瑜脸色发黑,狠狠锤了一拳横在中间的点赤,很没有风度地摔门而去。
点赤看着瑾瑜摔得门框晃了晃,它硕大的身体也吓得晃了晃,黑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貂小白。
“他这是怎么了?”貂小白擦了擦额上的汗滴滴。想到原先的自己,每日都在纠结找个男子双修或者嫁掉,修掉身后的大尾巴,那时候的单纯无知真是求之不来的祥和美好。不想无意之失的一句话,惹了瑾瑜这只难缠的妖精。
点赤摇了摇头,看了看貂小白又摇了摇头,表示很无奈。趴在貂小白身边,闭上眼睛舒服地睡觉。貂小白躺在点赤身上,柔软顺滑的皮毛总是给人一种很温暖的安全感,像个避风港挡去所有风霜雨雪,给她一种踏实的感觉。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拍了拍。
孩子,我们要睡觉了哦。
就在貂小白即将睡着时,忽然觉得周遭的温度急剧下降,冷得好似寒冬腊月。貂小白在点赤的怀里缩紧身体,还是不能从点赤的身上汲取更多温暖。还以为自己病了,当嗅到一股极为明显的煞气时,貂小白猛地睁开双眼,飞身而起就近从窗子飞了出去。点赤亦浑身警惕,雪白的皮毛膨胀赶紧跟着貂小白也从窗子跳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