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飞听罢秋天的问题,当即脸色大变。
“天哥...豹爷说了...那帮人咱们惹不起,真的惹不起...”季飞苦笑着说道。
秋天严肃道:“我告诉你,抓了红毛和虎子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豹爷口中那帮我们惹不起的人,你快告诉我,那帮手上纹着青色纹身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咱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就一定会陷入被动,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一丝丝赢的可能性,你丫懂吗?!”
最后,气急的秋天甚至骂了个脏话,可见秋天心中有多么的焦急。
红毛,虎子,他们不单是季飞的兄弟,同时也是秋天的朋友,再说绑架宋方程的事本就和红毛以及虎子没什么关系,他们俩完全是看在季飞的面子上帮秋天的忙,秋天若是弃他们于不顾那就是无情无义,无情无义的人在道上混不开,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
季飞也知事情的严重,这小子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季飞犹豫片刻才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
“几个意思?”秋天再次皱起眉,十分不解。
季飞叹了口气说道:“上次我与豹爷谈论过这个问题,豹爷闪烁其词,吞吞吐吐,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继续询问,豹爷索性就不说了,豹爷的原话是说,那个手上有纹身标志的一帮人都不是好惹的,这帮人身份神秘,势力强大,似乎就连豹爷都有些忌惮,所以豹爷说让我千万不要招惹他们,同时豹爷还警告天哥你一定要收收自己的性子,千万千万不要和这帮人硬碰硬,咱们惹不起他们。”
“哦?是嘛?”秋天一脸的不信邪,嘴角更是泛起道道不屑的冷笑,“我十二岁出道,杀过人,蹲过号子,刀口上舔过血,火海中拼过命,我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这个邪,我就不信了,这个天海市居然还有我惹不起的人!”
之前,也就是在五年前,秋天每每这么吹牛B的时候,季飞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秋天好像秋天真的是个无所不能的大力神,可是今天,当秋天不吹牛开始说真话的时候,季飞却神色黯然,嘴角苦笑,“天哥,你是不是以我唬你呢,豹爷是天海市的老人,他在天海市几乎是混了一辈子,天海市错综复杂的关系豹爷都一目了然,豹爷说那帮人咱们惹不起,咱们真的惹不起...”
秋天沉默了,秋天静静的看着一副苦涩模样的季飞,突然开口道:“飞,五年了,你好像怂了。”
季飞摇头,目光缓缓的在秋天背后所有的兄弟身上扫过,缓缓的又开口道:“不是我怂了,是我长大了,现在的我,再也不是当初一把菜刀砍遍血花街的那个不要命的少年了,现在的我要背负着更多的东西,我也想再次背着一把菜刀砍遍血花街,但我不能。”
秋天懂了。
真的不是季飞怂了,而是季飞长大了,他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十九岁的少年,现在的他有兄弟,有地盘,有责任,有承担,他不是不能再扛着一把刀砍遍整条街,而是不行,因为责任,因为男人肩膀上的某些东西。
话又说回来了,季飞如此,秋天何曾也不是这样?秋天和季飞一样,背后都背负着更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叫男人的责任。
秋天蓦地叹了口气,几乎在同一时刻,季飞也叹了口气,这俩下巴上长满了胡茬的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双目闪烁着一种别样的东西。
“天哥...”季飞蓦地开口。
“嗯?”秋天接了话音。
季飞静默许久,说道,“红毛跟了我三年,虎子跟了我五年,他们两个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跟着我混,虽然红毛和虎子都有缺点,但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季飞就算再不中用也不能放弃我的兄弟于不顾,你之前教过我,混道上的最要讲究信义二字,看着兄弟受苦而无动于衷,这等无情无义的事我做不出来,所以,我必须救他们!”
秋天似乎早就知道季飞会这么说,所以秋天并以为奇,秋天只是淡淡笑道:“想通了?”
“想通了!!”季飞刚毅的侧脸带着果决的坚毅,他冷静的分析道:“不管对方有多强,我都不能畏惧,按照天哥你所说,敌人在明,我们在暗,要想扭转危局必须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而现在能帮助我们的只有我的师傅豹爷,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去找豹爷,找到他,谜底应该揭晓。”
“豹爷...”秋天暗自沉吟道:“可以,事不宜迟,现在出发。”
“好!”
秋天,季飞,两人都不是磨磨唧唧的人,既然决定了去找豹爷,那便立即去找豹爷,兄弟再次联手,为了荣耀,为了荣誉,也为了兄弟。
夜晚,八点,天将黑。
秋天和季飞一起开车出了雁荡山直奔城西区豹爷的家,在那栋旧式的小区复式楼,秋天和季飞一起来到了豹爷的门前,季飞抬起胳膊,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门。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铁锈满满的防盗门打开,豹爷那张满是皱纹企鹅苍老的面颊在秋天和季飞的眼前出现,豹爷看到秋天和季飞,浑浊的眼睛似乎十分平静,豹爷像是早就猜到秋天和季飞会同时出现一样,豹爷无奈的摇摇头,“你们还是来了。”
秋天和季飞对视一眼,两人沉声,没说话。
“进来吧,”豹爷打开了房门,秋天和季飞依次进入房间。
豹爷的房间依旧是那般模样,那头老豹依旧有气无力的趴在沙发的一角假寐,见有陌生人进来,老豹的豹眼只是轻瞥了一眼接着又低下了豹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坐吧。”豹爷指了指沙发,他自己则是给秋天和季飞沏了一杯茶水,秋天和季飞匆忙起身接过茶杯,两人无心喝茶,放下杯子之后的两个人齐齐看向豹爷,还不等他二人开口,豹爷却将目光扫向他二人,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要来,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来的如此的匆忙,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听我一句劝,回去吧,不管你们有什么损失,要什么委屈,一律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至少,这样你们还能留一条性命。”
秋天沉默,季飞静默,片刻沉吟之后,秋天率先开了口:“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至少我做不到,我们兄弟被那个黑色太阳纹身标志的人给抓了,我们必须要知道他们是谁,找到他们的老巢,救出我们的兄弟,豹爷,您也是在江湖上混的,江湖的规矩您比我们都懂,试问,您能放弃自己最好的兄弟不去救吗?道上混,讲究信义二字,如果因为害怕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敢去救,那还和谈在道上立足?”
豹爷听罢,洒然叹了口气,“时代不同了,信义也不同了,讲信义是好事,但,这个时代,讲信义的人死的最快,你看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若不是我还有一张老脸的话,我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豹爷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然的话他也发不出这样的感慨了,属于豹爷的故事,秋天和季飞终究不懂,但属于秋天和季飞的故事这才刚刚开始,不管豹爷如何感慨信义如何无用,但秋天和季飞却始终的相信‘信义’二字在任何的时代都不算过时,都是在道上混最有用的东西。
“豹爷,算爷们儿求你!”季飞咬紧了牙根:“师傅,你就告诉我,那帮手上有纹身标志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我必须要救我兄弟!”
季飞苦苦哀求,豹爷再一次面露无奈的叹息,豹爷也已看出秋天和季飞是心意已决,不然的话在豹爷已经警告了他们一次之后季飞和秋天也不会这般毅然决然的来找他,由此可见,秋天和季飞是已下定了决心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事儿,已经挑起来了,毫无风波的摆平,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豹爷知道,如果他什么都不告诉季飞和秋天,这俩傻小子肯定也会为了可笑的信义二字和那帮人火拼,到时候交起手来,秋天和季飞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告诉了这俩人,至少能让他们有所畏惧,至少能有所准备。
豹爷心中有了计较。
豹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浓茶,细长的丹凤眼稍稍眯起,豹爷眺望阳台窗外,幽幽的说道:“清平堂,知道吗?”
清平堂?什么东西?
秋天和季飞同时又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确定他们都没在任何的地方听到过清平堂这三个字,这个名号对于他们来说十分陌生,甚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豹爷见秋天和季飞面露不解便知道以这俩傻小子的年纪应该还没有到接触清平堂的时候,豹爷凝神道:“清平堂,就是你们想要知道的组织,他们以为黑色的太阳纹身作为标志,整个组织有严格的组织纪律,下级完全服从上级命令,是天海市最强大的强者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