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还真不算冤枉玄葳真人。
毕竟他们俩跑去偷来的灵果之类的，大多进了玄葳真人的肚子，那些东西灵气太足，秦妍不敢多吃。不过，她存了很多。－_－!
至于招惹别人家的灵兽童子，想也知道是玄葳真人出手的。那些童子看上去虽然和秦妍差不多大，其实都是活了几千年能够化为人形的灵兽，秦妍哪有那个胆子去招惹他们？不过就是在玄葳真人将他们制住后，试了试自己的力气能不能伤到他们，或是在他们被化为原形后骑上去过了把瘾罢了（闺女，你还想怎么样？）。
至于偷看谁家的谁谁谁洗澡，开玩笑，我还什么也没看到呢，就被发现了。再说咱还是小孩子呢，这种指控太无良了。更何况那里是露天温泉，凭什么我不能去？什么，你设阵法了？不好意思，你的阵法修为太低了，玄葳师伯祖好心给你指点一下。
至于那什么……反正都是玄葳真人动手的，咱是好孩子，十分纯良的好孩子，一直在努力修行的好孩子。
“妍妍别怕，和娘说，是不是你师伯祖又做了什么？”
秦妍愣了一下，虽然前几天出去把人家药园里的几株灵药伤着了，可是那个山头的修士据说是外出游历了，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来的。于是秦妍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这次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我没有闯祸，玄葳师伯祖也没有。”
方晓蕾决定直接跳过这种问题的讨论，“为什么精力不集中？”
秦妍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娘，我想去外宗，明年。”
方晓蕾眉毛一挑，显然很意外，“怎么忽然想去外宗？”
“不是突然想去的，我已经考虑很长时间了。”
“为什么？”秦妍觉得方晓蕾的声音中好像带了一点儿火气。
可是她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这个为什么的问题。她总不能说近三十年的现代人观念太浓厚了，太根深蒂固了，所以我想提早去修炼界熏陶一下，改变一下自身的观念，并在心性、为人处世等各方面培养一下自己吧？
秦妍觉得谁都不想当汉奸，可当枪指着头的时候你可能就怕了，当刀子捅进身体的时候你可能就后悔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谁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怎么选择。至于敢不敢杀人，要不要杀人，这种秦妍认为主动权在她手里的事情她还没有考虑过。
秦妍有点儿怕她日后遇到妖兽的时候会吓得两腿发软，那样的话身手再好也没用。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反正现在要是脖子上缠上一条大蛇，她只要想想就觉得有点儿瘆的慌。那些妖兽什么的，可不是被玄葳师伯祖制住的、连威压都收得一丝不漏的灵兽。
“呃，就是想适应一下那种环境，提前锻炼一下自己。毕竟早晚都是要去的。”在方晓蕾的注视下，秦妍觉得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早晚能一样吗？你现在才多大？翅膀硬了是吧？觉得自己长能耐了是吧？”方晓蕾的火气一下就窜上来了，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秦妍这还是第一次见方晓蕾发火，害怕倒不至于，就是有点儿心虚，还有点儿委屈。
“怎么了这是，啊？”
秦妍一看见秦楚，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上前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乖，不哭，不哭啊。”秦楚转头看向方晓蕾，“怎么了这是？”
把方晓蕾给气得，“你问问她，你问问她怎么了？我这还没说什么呢，她还哭上了。”可是看着秦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火气倒是降下来不少。这孩子多少年没这么哭过了？
秦楚看着明显还没消气的方晓蕾，再看看怀里的秦妍——得，先哄孩子吧。
“丫头乖，不哭了啊，有什么事儿跟爹说说好不好？哭可解决不了问题，咱不哭了啊。”一边说着一边给秦妍擦眼泪。
秦妍哭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都这么大的人了，遇到这么点事儿就哭开了。估计是这几年过得太好了，被宠坏了，丁点儿委屈都受不住了。
她慢慢儿收了眼泪后，然后抬头看了看方晓蕾，低头想了想，就起身走过去，拽了拽她的袖子，“娘”
方晓蕾再大的火气也没了，伸出手指使劲儿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个小没良心的。”
“娘”，秦妍捂着额头撒娇道。
方晓蕾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把她拽到身前问道：“在爹娘身边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外宗？”
“好，很好。”秦妍说道：“衣食住行爹娘都给备好了。我知道自己还小，可这些东西我也确实都不会弄。娘跟我讲过很多修士修行的不易，那些我以后也会经历，而且很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去经历。可我现在连自己做饭都不会。等到六年后进入外宗的时候，我很可能就会成为娘看不起的那种世家少爷、小姐，空有一身修为，满身法宝，什么都不懂。我知道您会教我很多东西，可听来的和自己亲身去经历是有很大区别的。我希望自己能从最底层开始学，并一点点去做。等以后和同门外出历练时，我也不差别人什么，更不会拖别人后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是觉得自己应该独立了，呃，我不是不想要爹娘，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是，可是……”（无良作者你让我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就不能有条理、有次序一些？作者：你还小。秦妍：……）
秦楚看着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想法的闺女，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好了，爹听明白了，你先出去玩儿会，爹来和你娘说。我们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秦妍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点了点头，转身向外面走去。
秦楚看着丫头走出门后，就转身看向方晓蕾揶揄道：“后悔了吧？把丫头教得太好了吧？把自己带沟里了吧？”
“你还说？”方晓蕾埋怨道：“不是我负责教，你负责宠的吗？你就是这么宠孩子的，宠得她浑身上下不带一丝娇蛮任性劲儿？”
秦楚笑道：“这不是任性了一回吗？”在看到方晓蕾瞪起的眼睛时，就赶紧息了音。
过了一会才又说道：“我当时可真是以你为目标在宠她的。可这丫头好像天生就不娇气。一岁多时不让外出还会哭两声，四岁多时你说了句不能外出，那一年多她就没提过一句要出去玩儿的话。习文练武从来就没喊过累，这几年打坐更是一天也没落下过。这些你肯定比我清楚。
像她这么大的孩子，你见过谁这么坐得住的，比个大人都沉稳。赵轩够稳重吧？可据七师兄说，他当年的洞府都差点儿被赵轩给拆了。后来七师兄更是恨不能把所有阵法都打开，然后将赵轩关到一个小屋里，让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里面呆着。
当然，这也和赵轩是男孩子有关系，还有就是他们当时是在外宗，孩子比较多。其实我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我们当初带着丫头在外宗住就好了。丫头现在的性子简直就跟这內宗似的，太静了。”
“你是说我们把她拘着了？”
“也不是这么说，只是小孩子还是应该跟同龄人多相处些才好。说实话，我其实挺感激玄葳师伯的。只有和玄葳师伯一起胡闹的时候，丫头才有个孩子的样子。还有就是，我一直担心她会不会不知道该怎么与别人相处。修为这种东西可不是只凭打坐就能升上去的。丫头日后总要与人打交道的。”
“以前妍妍不是太小了吗，这些东西都可以等她长大了慢慢教。”方晓蕾辩解道。
“是啊，她现在长大了，并且有自己的想法了。她想去外宗，她想要成长，她还不想当什么都不懂的世家小姐，不想比别人差。”
方晓蕾直接打断道：“我闺女怎么可能比别人差，我给妍妍的东西肯定都是最好的。”
秦楚无奈的叹了口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给她的再多再好，总有用完的时候。只有让她自己成长起来才是真的对她好。”
方晓蕾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而且一直都知道，我没想把她养得不知世事。我给她讲那些修行的坎坷，修炼界的争斗，本就是为了让她成长的。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总要等她长大了，我才能把她推出去，让她自己出去闯，我就在后面给她镇着。我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秦楚揽过方晓蕾，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半晌之后，方晓蕾忽然坐直了身子，愤愤地说道：“罢了罢了，早晚都得有这一遭，出去就出去吧，反正是在自己的宗门里。到时候我到外宗走一趟，看日后谁敢让我闺女不痛快！”
秦楚看着方晓蕾横眉立目的样子笑道：“你就是不去走一遭，凭咱丫头那一把力气也没人欺负得了她。”
“那不一样！”她说着站起身来，“先去看看妍妍吧，我刚才的话冲了些，这孩子心里肯定不好受。你说我这嘴怎么就那么快。”方晓蕾走了两步忽然又道：“明年就去外宗？那就只有一年的时间了，我还有很多东西没给她讲，很多东西没准备呢，这孩子，也不早说……”
“哈哈哈哈……”秦楚听着方晓蕾的唠叨，忽然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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