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莞香的这席话说得十分振奋人心,可是如意却没有被振奋,反而欲哭无泪:完了,据说付晚公子是王爷的心头好,王爷为了她,能让铁鹰有家不能回,直接睡王府房顶。这下自己劝不走这小祖宗,等回去会不会被王爷直接拆了炖汤喝?
只不过,如意头疼归头疼,却对付莞香没有半点反感,反而似乎对这个面如冠玉的小公子有些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如意觉得,大概是因为他刚说的那些话让她非常感动,但不管怎么说,如意都决定,如果真的劝不走付晚,那今后在战场上一定要保护好他。
付莞香不肯回去,如意也不能让人把她打晕了扛走,只好带着这小祖宗一起去找柳书彦。大概是朔风的叮嘱过于吓人,如意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这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磕了碰了,这短短的一截山路硬是走了快两个时辰。如意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突然觉得跟在自己身边的好像不是个人,而是件易碎的瓷器,甚至比以往自己押镖护送的那些宝贝还要易碎。
付莞香也觉得心中郁结,她感受着行军的速度不禁疑惑,难不成楚修宜手下的私兵行军速度就是这样吗?这样的一群人真的能上战场吗?
好在,路途并不长。就在两方都已经有些忍不下去时,终于见到了在方水亭接应的柳书彦。
付莞香之前与柳书彦没有正式见过面,对他不是特别有印象,只是第一眼觉得这人有些没精打采,好像并不像传说中那样肆意张扬。可如意和柳书彦是见过面的,甚至两人还非常熟悉,故而如意一见柳书彦就看出了不对劲。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如意关切道。
“铁鹰不见了。”柳书彦的声音似乎被锈住了,沙哑的甚至有些刺耳。
如意吓了一跳,追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别说是如意,付莞香也紧张了起来。他虽然和柳书彦不熟,但铁鹰教了她很久功夫,怎么说也算得上她的半个师父。
柳书彦摇摇头,不欲多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
柳书彦上马走在最前面,如意和付莞香策马紧随其后。等进了柳宅的大门,柳书彦才肯和她们说起这件事。如意是自己人,付晚又是楚修宜近身的人,柳书彦对二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将最近发生在岭西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们。
“所以,等你赶去糕点铺子的时候,铁鹰已经不在那里了?”如意坐在柳书彦书房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中一边抛着刚从小茶几上拿的苹果,一边若有所思的问柳书彦。
柳书彦没空去管她现在的样子有多不像个女孩子,他脸色惨白的说:“是。我以为他打听到了什么线索往其他的地方去了,就在附近找了一圈之后回府上等他。可是,我一连等了两天他都没有回来,我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等我再去那糕点铺子时,那铺子外为了一圈官兵。我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麻子就在前一天夜里被人杀了。”
“然后呢?你不是怀疑铃铛背叛,可有去求证?”如意咬了一口苹果,“不过,如果你理智尚存,应该不会去找铃铛。毕竟,倘若铃铛真的和那群人是一伙的,此次掳去铁鹰应该就是为了引你上钩,你应该明白。”
柳书彦的脸色已经灰败到不能再难看。他艰难的说:“是,倘若我理智尚存应该这样做,可是失踪的人是铁鹰,我怎么冷静的下来。”
“所以呢?你还真缺心眼儿的去找铃铛要人了?铃铛怎么说的?”如意似乎是真的对柳书彦的行动感到意外,她连苹果都忘了啃,张大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等着柳书彦往下说。
柳书彦瞥了她一眼:“铃铛被人打晕了挂在树上,倘若我去的再晚些,怕是要出事。”
“这就不对了。”如意苹果也不吃了,接着窗户将手中剩下的半个苹果扔到了外面的花池里。她拍了拍手,正色道:“按你刚才说的,我总觉得你的推断是对的。毕竟如果不是你派寒霜去查当初当铺的事,就不会有人盯上他,能将寒霜引去糕点铺子的糖是铃铛给的,那铃铛应该就是他们的细作。可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如意烦躁的挠头,“这明明差一步就能抓住你了,现在他们这是做什么,放弃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柳书彦惨白着脸,抬头盯着如意,“我也不想再去管什么八部族,也不想再管什么岭西百姓。如意,我只想要铁鹰。别管什么战事了,你帮我找找铁鹰,好吗?铁鹰真的不能出事!”
如意被他这幅不争气的样子酸的直咧嘴,可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道:“不是,你别这样啊兄弟。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王爷的暗卫了,可我这初来驾到的,又不知道你岭西的情况,纵使想帮你,怎么帮啊......况且,你也知道我的,我这人大字都不识几个,从来只会打架,哪里能想通这些弯弯绕绕的。”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付莞香突然插嘴:“柳先生,你对寒霜这个人,了解多少?”
柳书彦对付莞香的印象还仅仅停留在之前在襄王府的匆匆一瞥,关于她的其他事,柳书彦都是从旁人的嘴里听说的。现下见她开口,柳书彦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她,就听如意先问道:“怎么,你在怀疑寒霜不成?”
“不会。”柳书彦道,“寒霜这孩子,虽然已经不小了,但是心思单纯。况且,他之前受过些刺激,脑子有些损伤,心性还像个小孩子一般,很多过于复杂的事都想不明白。”
“可是柳先生,如果将你方才说的串联起来,只有寒霜最可疑。”付莞香说道,“您先别急,再将前后的事连起来想想,寒霜这个人或许并不是真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