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是一门艺术,请不要阻止我追求艺术的脚步!”
这是彭德辉写在床头的一句话,仿佛他的座右铭。那是用毛笔写在一张A4纸上的,写得龙飞凤舞的。人都说,字如其人。可是,其貌不扬的彭德辉却写得一手好字。
这句话对外也是一种警告。这还是彭德辉写它的初衷。当初,能够想到这句诙谐幽默又耐人寻味的话,也是他灵光一现。没想到,这刹那间的灵光一现会定格成永恒。
世间巧事,无巧不成双。彭德辉能够想出这么一句非凡的话来也是巧上赶巧了。那天中午,他正在酣眠。睡在他下铺的吴耀祖不仅不睡觉,还闹出很大的动静。吴耀祖在玩游戏。他用的是台式机,电脑桌就放在床头。他穿着裤衩,趿着拖鞋,也坐在床头。他的胡子也好几天没剃了。遇到障碍,影响到他“过关斩将”,他就大吵大闹,一边说着脏话,一边拍着桌子。当然,这是在他和萧潇谈恋爱前。和萧潇恋爱后,他整个人讲究多了。
“X你妈,大中午不睡觉,干啥呢?”吴耀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回声,后来才听出不是。他暂停下来,上下左右看了一番,看到彭德辉正瞪着大眼看自己,怒发冲冠。吴耀祖也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太大,吵到了彭德辉。不过,他并没向彭德辉直截了当地道歉,而是用一句玩笑话缓解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睡啥睡?没听我们的杨·培根说过嘛,‘生前何须久睡,死后必定长眠’。”
“睡觉是一门艺术,请不要阻止我追求艺术的脚步!”
“好吧。你追求你的艺术,我玩我的游戏。”说着,吴耀祖戴上了耳机,也屏声静气,尽量不弄出大的动作。
宿舍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可是,彭德辉想睡也睡不下。他躺在床上,又回想起自己才说过的话,也不由地暗暗佩服自己,佩服自己能够说出那么有水准的话。他越想越觉得该把这句话记录下来才是。于是,他立刻下床,持起毛笔,在一张A4纸上就写下了这句话。
写完后,彭德辉拿起来,慢慢地欣赏起自己的“杰作”。他的脸上为自己的“杰作”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好字!好字!”
听到吴耀祖的夸赞,彭德辉更加显得得意洋洋。
彭德辉就是这样一个嗜睡如命的人。若非有事,早上八点半上课,他是定要睡到八点才起床的。到了周末,他就常常睡到日晒三竿才肯起来。
因为爱睡觉,彭德辉被称作“卧龙先生”。历史上的那位卧龙先生由于未遇明主而隐居山林。唐文班上的“卧龙先生”却因为难展宏图而只能借睡觉来打发光阴。
彭德辉的宏图大志又是什么?和他极亲近的人也不知晓。反正,他除了睡觉,便似乎没有可干的事,课堂上他也总是三心二意的。
他的亲朋好友都说他有大将风范,若是生在乱世,必定大有作为。可是,他偏偏生在和平的年代里。
和许多的大人物一样,彭德辉待人宽厚、乐善好施:他平时总是见人笑呵呵的,从不和他人结怨;他人凡是遇到困难,他见了也会伸出援手。
彭德辉来自天津。他常常会托他在天津的亲友寄来一些他们天津的特产,如泥人张彩塑、风筝魏、桂发祥十八街麻花,分享给他的老师和同学们。他的这些小恩小惠为他在他们班上乃至整个经管学院都赢得了很不错的人缘。受他“接济”最多的当属一个叫刘诗然的女生。这个刘诗然和他也是一个班上的,最爱吃的就是天津麻花。她经常将天津麻花作为她的早餐。彭德辉也隔三差五地托人给她寄来一些正宗的桂发祥十八街麻花。
彭德辉和刘诗然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常常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甚至有时候会一起看电影。可是,两人从未在外留宿。人们都觉得,他俩会成为一对。其实,他俩的关系一直停留于普通的男女朋友层面。
平心而论,彭德辉的确不是一个重色的人。他对待女生和男生几乎是一样的慷慨和大度。总之,他视他的所有朋友都如同自己的兄弟姐妹。
对此,杨根也是深有体会。自从他和陆芳好上后,他的钱就像开闸放洪的水一样,总是迅猛地大量流走。
杨根是牧民家庭出身,家里光羊就有好几千只。按理说,他和陆芳谈恋爱的这点花销,他还是负担得起的。可是,他向来是独立自主的人。他不愿伸手一次又一次地朝家里要。没钱,他就赚,赚不到就朝他的朋友借。彭德辉经常都是他的债主。
“彭大帅,睡好了吧?”彭德辉睁开惺忪的睡眼,笑着说。他已经在619宿舍里站了好久。
“手头又紧了吧?”彭德辉睁开惺忪的睡眼,笑着说。
“没错。还是彭大帅懂我。”
“别人我不敢说。对你,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这次又要多少?”
“三百。要是你手头宽裕的话,最好借五百。”
“五百没问题。”
“多谢。”说着,杨根还紧紧地握了一下彭德辉的手。
正在这时,刘诗然给彭德辉打来了电话,约他一起吃晚饭,吃过晚饭后再一起上自习。彭德辉都爽快地答应了。
“行啊,彭大帅。刘诗然都主动约你了。你也该加快步伐,争取早日将她搞定。”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庸俗啊!我和刘诗然之间纯粹是纯洁的友谊。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