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美景只觉得自己大梦一场,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因为长期没有动过,导致浑身没有力气,身体软绵绵的像一团棉花一样使不上力气,可是那浑身如同被暴打的酸痛感却实实在在提醒她浑身是伤的事实,她是被痛醒的,脸上的伤疤如同火一般,炙烤着,让她从昏迷中逐渐清醒。
她努力的抬起眼睛,窗外明亮的光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挡,却发现牵动着浑身疼痛,迫使她抬到半空中的手又无力的落下。
宋延胥本来在美景的窗前煎药煎的昏昏欲睡,手撑在下巴处直点头,砂锅里的药已经来来回回沸腾了好几次,满溢了出来他仍旧不知道,左手却仍旧执着那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忽然,哐的一下,蒲扇一下子拍在了正在沸腾的紫砂锅上,那盖子被掀翻在地,清脆的声音让昏昏欲睡的宋延胥一下子回了精神,眨眼间他看见美景正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半睁着看着他,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了片刻,美景认出了他,他是宋延胥,一个荣华公主的故人,应该可以去救公主吧。
美景激动的凑到前面去,抓着宋延胥的袖子,纤纤玉手上面都是遍布的伤痕,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仿佛那就是救命的稻草,是她的希望,骨节凸出在外,她吃力的在往宋延胥的身前靠近,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很有安全感,只要他肯帮忙,那公主就安全了。
就差一点了,美景慢慢的靠近宋延胥,猛地抓住宋延胥的手,紧紧的,宛如缚住最珍贵的东西。她盯着宋延胥的的眼睛,试图传递给他什么,可是面前这个男人一脸的风轻云淡,她急的五内焚火,偏偏又口不能言,每当她试图开口和他说话,嘴角就会扯动她脸上的伤口,她真的痛的说不出话来,痛的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眶中流出来,她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抓住他的手,用力,再用力,来表达她心里的激动和着急。
宋延胥就这样看着这一幕,有些轻微洁癖的他,实在是很不习惯同别人有着这么亲密的接触,甚至,这个脏兮兮浑身是伤的少女,还用她汗津津的手,狠狠地握着他。
宋延胥的额眼神变得狠冰冷,还要抓到什么时候,别以为是个伤员他会宽容到底,他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想吓退这个和他似乎过从甚密的少女。
可是当他看见美景的神情时,却愣住了,她看起来,真的很着急。这个浑身是伤的少女,她抓着他的手,顾不上身上的棉被滚落在地,她时而抿嘴,时而又因为张开嘴巴扯动伤口,痛的五官牛仔一起,表情变得很狰狞。实在是算不上美丽,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睛,却好像入了迷,那双眼,似流不尽的哦清泉,清泉的水,就一点点流进他的眼里,心里,她抓着他的手,那么热,肯定是因为还没退烧呢、
他不自在的咳了咳,以手握拳,掩住嘴角,道:“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这么抓着我?”
美景仿佛更急的样子,嗯嗯的发出声音,她有试图张开嘴巴,可是伤口太痛,她只能作罢,她环顾四周,抿着嘴角,认真而拘谨,突然她眼前一亮,她一瘸一拐的下地,走向桌边,慢慢的蹲在地上,拾起了一根树枝!
从宋延胥的角度看过去,她这个样子实在是蠢极了。只见她拿起树枝后,便着急的向宋延胥走过来,步子不甚利落,想是因为实在心急,步速也并不慢。美景蹲在地上,用树枝划在地上,企图写几个字给宋延胥看,宋延胥看懂了她的意思,就蹲在她身边,看着她写字。
美景的右手已经断了,包扎好了固定在身前,不善左手的她,写起字来歪歪扭扭,宋延胥看不懂她的意思,脸上就带出了迷茫的色彩,美景看到了她的迷茫,再看看自己写的字,也感觉到很泄气,她自己也看不太懂自己在写什么。想到这里,她也有些沮丧,可是片刻之后就缓好,因为她不恩呢该放弃,荣华还在等着救兵呢。
美景写了很多,只有荣华这两个字清晰可辨,宋延胥看着这两个字,突然想起,这个女子,好像是荣华公主的近侍呢。于是他说道:“你别急,是如何公主的事情吧,慢慢的说出来。”
美景看见他认出自己了,更加激动,她不断地在地上画着她自己也看不懂的字,越累越着急,她必须要快点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早一点让他知道内情,荣华公主就能早一步得救。
她脸上因为激动变得红润,最后竟然笔划了起来,她比的混乱极了,只按着自己的心思,想到了什么便笔划什么,时而在地上画写字,时而用不大灵便的右手,辅助左手笔划着什么,宋延胥看到她这个样子笑了起来,美景以为自己被嘲笑了,羞窘的,微微红了脸,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愚蠢极了,又是难看没有风度,又是毫无用处,心下又是羞愧又是害怕,倘若这个男子听不懂自己的话该怎么办,荣华公主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宋延胥看着她,手掌轻轻的按着她挥舞的左手,道:“好丫头,我看懂你的意思了,我会亲自去寻荣华公主。“
美景没有想到,自己笔划的这么混乱还是让他看懂了,她顾不上脸上伤痕扯出来的痛,大大的扬起了嘴角,无声的笑了出来。
阳光在二人直接按静谧的照射着,宋延胥更加温柔的笑着,说道:“你这个丫头,汗真是中心耿耿呢。伤城了这个样子,依旧不忘你的主子,真是让我感动啊,不知道荣华公主看见了,是不是也很感动?”
美景听他这样说,十分的不好意思,只低头看着土地,不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