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友很早以前就确定自己的体质有点儿特别,尤其在喝酒这方面,能够很快地进入状态。
记得第一次在张月茹家吃饭的时候,他就陪着张文林和宋玉辉两人喝了小半斤,那可是重生后第一次喝白酒,可以说表现已经相当不俗了。
酒这个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拉近彼此感情的桥梁而已,其社会意义已经远远超过其本身纯粹的文化内涵了。
所以,目前钱长友虽然能够头不晕脸不红地喝上一斤白酒,不会有丝毫的问题,但他从来没有刻意地去挑战极限。
刚才与同学们聚会的时候,钱长友没少喝,啤酒来者不拒,而白酒估计也快被这帮小子灌过半斤了。
按照他的本意,和于大军的争端,责任不在己方,如果大家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乐呵呵地喝上一杯酒,就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可于大军虽然接受了五百块钱的医疗费,但这家伙还是拿来两瓶二锅头和一个大号口杯,并且用话激四哥,明显就是不想善罢干休啊。
钱长友冷冷瞥了一眼于大军,转脸对四哥道:“四哥贵姓。”
旁边的黑皮小弟“嘭”地一声,把甩刀钉在桌子上,“你小子别以为自己有点儿来头,就牛逼烘烘地打听起四哥来了。告诉你,我们不吃这一套。把哥哥我惹火了,捅你两刀。眼睛都不带眨的。收拾完你,哥哥照样可以吃喝玩乐,大不了换个混地地方。”
钱长友神情不动,只是盯着四哥。
四哥把玩着墨镜,淡淡地说道:“小老弟,问那么多也挺浪费吐沫星子的,还是喝酒吧。给我们这边六个人。一人敬一杯,算是补大军没招待好的情分。当然。我们之中谁要是免了自己的那杯酒,也悉听尊便。”
钱长友看了看那两瓶酒,“四哥,喝酒应该讲究你情我愿,今天的事儿并不怨我们,只要大家相互敬一杯,以后见面还是朋友。但如果这么连着灌我六杯。那可罚得很“伤身”啊。”
这时候站在门口的那个黑皮小弟骂道:“你他妈的少磨叽,四哥也是你能交上地朋友?哥哥我在这里站了半天岗,赶紧喝完酒,带着你那帮人滚蛋。”
四哥阴着脸也不搭腔,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这时马英锐走上前来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做事儿地时候,最好留有余地。于大军,难道说你家以后要从乡里搬出去么?”
于大军呸了一口。“小屁孩儿,少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爹就算是副乡长,顶个屁用,我有四哥罩着。赶紧喝酒,嘿嘿。我可以帮你倒。”
马英锐被噎得脸通红,指了指于大军,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钱长友朝着马英锐摆了摆手,然后来到桌前,随手拨拉开于大军,“嫌你埋汰,离远点儿。对了,于大军,你是不是还想要医药费啊。”
于大军这个混蛋显然没有听出来话中的真正含义,嘿嘿笑道。“只要你愿意给。我就敢收。”
钱长友哼了一声,拿起二锅头端详了一下。然后利索地打开瓶盖,为自己倒满了一杯。
“不知道这第一杯酒应该“敬”谁呢?”
于大军看着四哥,谄笑道:“这里四哥最大,当然应该先敬他了。”
钱长友扫了一眼四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四哥开口道:“还别说,你这小子真挺有尿性的。”
钱长友脸上古井不波,拽过一个凳子,抬起右腿踩在脚下,接着又缓缓倒上第二杯酒。
王志平突然开口道:“大家都是乡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喝酒的机会肯定很多,我和我朋友的那一杯,留着以后喝吧。”
钱长友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守在门口的黑皮狗身上,无言地举杯,一饮而尽。
站在后面地马英锐冷不丁地鼓起掌来,其他同学也被带动着,做了相同的举动。
钱长友微微一笑,拿起酒瓶,为自己倒上了第三杯,还倒拎着空酒瓶,洒拖地晃了晃。
他信手拔下钉在桌子上的甩刀,扔还给黑皮小弟,沉声道:“这是你的。”
黑皮小弟哼了一声,“小子,手劲儿不小啊,就是不知道你喝完这杯后,还有没有力气打开第二瓶酒。”
钱长友此时的目光越发明亮起来,盯得黑皮小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再次潇洒地干掉杯中的酒,钱长友朗声一笑,“看来,我的酒量真的不错啊。”
王志平朝着于大军招了招手,“大军,刚才你已经拿了人家地医药费,剩下的那杯酒,还是免了吧。”
于大军阴险地笑了起来,“那怎么行,他不是说自己的酒量不错么?”
这时候,突然堵在门口的黑皮狗一边往后退,一边吆喝道:“你把那破玩意儿关了,我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钱长友循声看去,只见一身制服地董长亮,手里拿着“啪啪”作响打着电弧的警棍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民警,而那个身材魁梧的饭馆老板,则跟在最后面。看来,是这个人报的信儿。
董长亮走进饭馆后,关上电棍,迅速打量了一下现场,然后对四哥沉声说道:“这不是迟保义迟老板么,怎么和一帮学生闹上别扭了,未免掉价了吧。”
迟保义面带疑惑地看了看董长亮,王志平赶紧上前为双方介绍。
对于眼前这个乡下派出所的副所长。迟保义显然没有放在心上,站在那里没动地方。
董长亮脸上地怒色一闪而过,转头盯着于大军冷笑道:“于大军,听说你小子最近走关系出来了,怎么还不长记性,吃个饭也惹事。”
于大军有些发怵,往迟保义那边挪了一步。“你刚到这里,没调查清楚。别乱给我扣帽子啊。”
董长亮看了看钱长友这边,接着对迟保义说道:“迟老板,听说你是来谈生意的,这个饭馆基本上就是乡政府领导的小食堂,事情闹大了,影响不好。”
迟保义点了点头,“谢谢董副的提醒。我当然不会和这些学生一般见识,只是于大军和他们有些小冲突,呵呵,马上就完事了。”
董长亮哦了一声,看了看于大军和钱长友,“既然这样,那大家还是好好吃饭吧,吃完该散就散了。省得打扰人家饭馆的生意。”
迟保义哼了一声,“这个饭馆地手艺,我看也很一般,吃了几口,没劲儿。”
说完一挥手,带着两个黑皮小弟向门口走去。
钱长友打了一个酒嗝。开口道:“迟四,你来我们乡是要承包石灰窑么,我看你还是趁早挟包回去吧。”
迟保义满脸怒色地回头道:“迟四也是你这个小屁孩儿叫地,哼……”
说完,姿态怪异地走出了饭馆。
于大军见情况不妙,赶紧跟着要往外溜,结果老板一抬胳膊拦住他,粗声道:“结完账再走。”
老板娘已经走到吧台后,正在规整刚才于大军找酒时翻乱地小柜子。
于大军看了一眼门外,挺起胸脯回头结帐。
他指了指钱长友刚才喝酒地空瓶子。“那瓶酒。谁喝地谁给钱,我们要的菜还没上齐呢。你可把帐算清楚了。”
老板娘连忙点头,于大军甩出来两百块钱,又敲了一下吧台台面,高声道:“老板娘,我跟你说个事儿。以后你饭馆的啤酒由我负责送,别家来送不许要,告诉他们,迟四哥已经发话了,咱们乡这一片送酒的事儿,都让我包了。”
老板娘又频频点头答应。
董长亮走上前去就是一脚,举起警棍比划道:“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啊,还这么嚣张。”
于大军一捂脑袋,“还没找我钱呢。”
董长亮抬腿又是一脚,“你小子是不是打坏饭馆的东西了。”
于大军连忙一边往外跑,一边嘟囔道:“几个破碗能值几个钱……”
钱长友又打了一个酒嗝后,便上前和董长亮寒暄,同时拿出钱来结账。
既然几个带着刀子的凶恶痞子,被警察叔叔赶走了,女生们走出了包厢,男生们也恢复了轻松自然。
钱长友开始感觉有些头晕,连忙告别董长亮,率先走出了饭馆,呼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众人聚到饭馆门口后,钱长友一边让李志强清点人数,一边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起大家了,今天晚上这顿饭既没有吃完整,又没有喝痛快,而且还让姐妹们担惊害怕了,以后有机会,再重新聚会弥补。”
可让钱长友目瞪口呆地是,女生们居然叽叽喳喳地说,对方几个臭流氓,没有咱们人多,有啥好害怕的,而且刚才的场面还很刺激。
钱长友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谭玉敏和张月茹怎么开解这些女生的。
他微微有些头痛,连忙一挥手,对谭玉敏说道,“你们赶紧和男生们一起回学校吧。”
谭玉敏看了看翁明娟,“娟子衣服湿了,这里离小茹家近,我还是先陪着去换件衣服吧。”
钱长友晃晃脑袋,“你们随便,但要注意安全了,我得赶紧回住处去睡一觉。”
张月茹关心地说道,“找个人陪你走吧。”
钱长友说了一句“不用”,便疾步离开了。
现在他主要的感觉就是头晕和发热,神智还算清楚,在路上走个直线,似乎也不成问题。
见附近没有人了,钱长友来到路边,解开腰带,开闸放水,然后他自言自语道:“这酒不能白喝,迟四,咱们走着瞧。”
今天要不是顾及别的学生,以及可能在学校里造成不良的影响,钱长友不至于如此委曲求全。
自己也算开始做大事了,必要的隐忍和喜怒不形于色,是必备地素质,迟四这个县城级别的痞子,现在还不能拿他如何,过一段时间再收拾不迟。
一阵风似地回到住处,钱长友便一头躺下了。
炕上好多东西仍然是东一堆,西一堆的,保留着中午离开时乱糟糟的样子。他也懒得规整,拽过来一个旅行包枕在头下,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好像过了不一会儿的功夫,钱长友发觉自己出了一身汗,而且口渴得难受,于是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双眼。
他感觉有人在帮自己收拾炕上的东西,便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帮我倒杯水。”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停下了手里地动作。
钱长友听声音好像是谭玉敏,身上不由得更热了,他懒洋洋地稍微提高了一下声音,“你,你过来一下,我有点儿难受。”
谭玉敏嗯了一声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钱长友积攒了一下力气,等谭玉敏俯身凑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恶作剧地猛然抱住女孩儿,说了一句“我好渴”,便轻门熟路地吻住了对方的柔唇。
谭玉敏身子一僵,被动地承受了好长时间后,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最后钱长友不得不松开口,但他还是低声满足地笑道:“好甜,真是生津止渴啊。”
刚感叹完,钱长友忽觉腮帮子一疼,竟然被谭玉敏掴了一巴掌。
还没等他进一步反应呢,谭玉敏已经骑到了他身上,劈头盖脸地捶打起来。
钱长友头脑开始清醒起来,伸手在对方前胸推了一把,沉声斥道:“你发什么疯?”
女孩儿惊叫一声,起身捂着胸口跑开了。
随着重重地一声摔门响,钱长友打了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开始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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