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听见这个这个声音之后,陆双池心底里最后一丝恐惧反而消散了。
因为伴随着这个冰冷的嗓音,邢司允给过的冷脸和轻视全都从记忆里浮上来了,她能感觉到左胸膛正在缓缓冻结,一切情绪都在瞬间冰封。
陆双池直接伸手推门进去,一股沉闷的木香扑鼻而来,还带有淡淡的烟味和酒气。
邢司允什么时候会抽烟了?还一大早的抽……昨天晚上是醉了回来的?
她只是皱了皱眉,眼睛还适应不了黑暗,凭着记忆摸到了旁边灯的开关,一按。
“啪。”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了。
但是她的瞳孔一缩,看见了床上坐着的那个男人。
邢司允只穿了一件薄衫,晨起的目光似乎还带着慵懒,并不十分锐利,整张脸的轮廓依旧是锋利逼人的,但是似乎也被清醒但不刺人的眼神给柔化了不少。
这是陆双池第一次看见邢司允毫不设防的样子……真的是第一次。
从前她就算是在床上,也只能看见邢司允冷静和克制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她心里一动,眼神落在了他线条完美的下巴和锁骨上,止住了目光,看向了别处,道:“有什么事吗?”
他对殷商辞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这回应该是坐实了她婚内出轨吧?陆双次苦笑一声。
邢司允眯着眼睛,状态渐渐恢复到了清冷,声音依旧是沙哑的,带着低低的魅力,直接钻进陆双池心底。
“我待会有一个重要会议,帮我找衣服。”他道。
找衣服?他以为现在还是从前吗?她负责他的一切生活琐事,一回来就将她指使得这么理所当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伺候少爷您的人多了去了,一大早就为了这事叫我过来?”陆双池转头直视邢司允的眼睛,“少爷您还是学着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吧,省得我一走,你还得让新人熟悉事务。”
“衣服在昨天的柜子里。”邢司允没有任何表情。
“邢司允,我不是你保姆。”
“我不需要将结婚证书悬在你胸前时刻提醒你吧?”邢司允笑了起来,眼神却是一片冰冷,“怎么,这双手能将公司机密偷出来,能取悦别的男人,连帮自己丈夫选件衣服都不会吗?”
“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不是我丈夫。”陆双池同样笑着回应。
她确定邢司允是看见新闻了。
“是吗。”邢司允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缓缓下床,往陆双池的方向走来,“我以为你听得懂我的意思,看来还是和两年前一样蠢。”
陆双池迅速往后一退,抬头接受邢司允的审视,毫不示弱道:“那恐怕是邢先生误会了,您的意思我从来都听得懂。”只是做与不做的区别而已。
邢司允伸手将陆双池的披肩两头捏住了,轻松一扯,陆双池就包裹着披肩被扯到了离邢司允的鼻息只有一厘米的地方。
她浑身僵硬,眼神也只能触到他的鼻尖,却是想后退也不可能了。
两人一阵长久的对峙。
终于,他动了嘴唇。
“整理我要用的衣服让我去公司,或者我在这里陪你耗一个早晨,选一个。”邢司允一字一句地道,可以看出黑色风暴正在他的整张脸上酝酿。
陆双池真的感觉到了邢司允正在拼命压抑的怒气,仿佛马上就要冲出来似的。看来这一次邢司允气得不轻,但为什么还是不肯离婚?
她咬牙,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了衣柜。
邢司允放了手,披肩掉落在了地上,不规则的形状在木色地面上摊开,十分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