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四周的人,看着大理寺地牢里救回的人,脸上不但没有半点羞愧和尴尬,反而在如此多同门的围观下,一脸神往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该不会是被关傻了吧?”芦笙很小声问身边的人。
那人摇摇头;“应该不会,真傻了的话,怎么会接收到咱的信号,还能在有人看守的情况下褪下衣袍,灌了一个草人呢。”
“哼,这回没人说咱俩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吧。”中过麻针的温小七,用胳膊怼了怼身边的温奇山,声音却没有压低。
就是故意说给大家伙听的,但是他却忘记自己当初刚接到温奇山为了近距离接近那个人,以身犯险差点没命的消息时,是怎么说人家的。
其他人看向温小七的表情,都是一样一样的。
这算什么?说这话有什么意义?意思就是,本门中接二连三的出了三个莽夫,所以心里平衡了?
“你小子少在那酸叽,这有什么啊,又不丢人。咱们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早点证实她究竟是不是咱们等的人。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咱这叫做舍身取义,为了本门不惜肝脑涂地。”浴桶里的那位回过神来,洋洋得意的说到。
“得了吧,知道你跟着孙秀才读了点书,瞎嘚瑟啥。你一个人入虎穴,没我等昼夜不停的忙活,这会儿你还在安地牢里待着呢。”有人不客气的损道。
同门也有辈分之分,反正是同辈的,损几句也没什么不妥的。
关键这货,他太气人了。
被抓,被关了,众人费劲把他整出来,他居然还像是个立了多大功劳的功臣似的!
老刀被抓后,他们想尽办法探听里面的消息,开始得知里面的人没有对他动用重刑,而是搞笑的用鸡毛搔他的脚心。
大家虽然都没受过那种刑,但是稍微想想也知道那个滋味肯定不好受。
大家更知道,那种不会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但是,受了这样的侮辱,他会不会愤怒之下自尽,那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想办法开始挖地道,又不敢雇请别人,只能本门在此处的轮番上阵。
俩膀子都酸痛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地道终于顺利的挖通,人也整回来了。
当时大家都还提前商议好,见到他时说话注意点,别刺激到他,再想办法开解他别想不开钻了牛角尖。
然而,看看人家这德行,呵呵,这哪里用别人安慰他?需要安慰的人是大家好不好!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正经的,你觉得她可是咱门中要等的人么?”被人搀扶着接来的潘长老,直奔浴桶边,激动的问。
在门中这些小辈面前,他倒是想稳重,可是,做不到啊。
他七十多岁的时候做了长老,今年九十六了,原本还想着也跟前面的几代长老一样,人没等到自己就蹬腿归西了。
不成想啊,在他风烛残年,随时都有可能进棺材的时候,居然有了希望。
能在自己有生之年等到新门主,那是何等的荣幸,那可不止是这辈子没遗憾。
那是一种荣誉,一种证明本门几代人,坚定不移的等了这么多年的事,没白坚持。
上一任门主的交代,是正确的,真的会有新门主来。
潘长老觉得,假如这个人真的是本门要等的人,那么哪怕自己见过新门主后,立马驾鹤西去,也可以瞑目了。
还能告诉九泉之下的前辈们,安心吧,新门主等来了。
无影门不会解散,不会消失!
潘长老别看年纪一大把了,当得知那个人是个女子时,只是当时怔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
是就好,管他男的女的呢,有了,总比没有的好。
何况,就算女子又如何,同样是**凡胎不是能长生不老的。只要有门主出现过,哪怕在她百年之后,无影门又要无主上百年也没事。
至少,中间连上过,足以让无影门的后代,更加有信心的等,那就等于是有信念。
长老的话,老刀不敢再嬉笑,刚刚见长老进屋的时候,他忘记自己此时是在浴桶中了,下意识的站起来想行拜礼,身体一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又蹲了下去。
四周的人想笑,碍于长老在,只好强忍着。
“回长老,小刀觉得,那女子肯定就是无疑了。”老刀现在恭恭敬敬的。
潘长老一听,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徒然一亮;“哦?那你说说,她,如何?”
边上有人搬来一把椅子,也顾不上找什么软垫了,就把椅子放在浴桶边,轻声提醒长老坐下来问。
九十六岁的老骨头了,为了门中之事不远千里奔波来此,路上没挂了已经是万幸。
眼下还是六位长老中,第一个到的,那五个还没到,这一个可是要重点保护好的。
就算六位没到齐,有一位到了总比一个都没来的好,有了长老坐镇,主持大局大家都有了主心骨了。
于是乎,无影门创建到现在,第一次有了这种议事的情景,一个浴桶外,一个浴桶里。
“回长老,小刀觉得很好,虽然是个女子,也不似旁的女子那般的端庄贤淑,但是,小刀在她身上没看到轻浮不端的那种,她的眼睛很干净。”老刀语速很慢,一边在心里组织这语言,一边说着,生怕表达有误影响了长老和大家对那女子的判断。
潘长老捻着银白的胡须,点了点头,示意老刀继续往下说。
心正,很好!
“还有,别看她是个女子,但是够果断也够狠的。”老刀就把自己在地牢亲眼看见她命人怎么对待那周运生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学给众人听。
听的人虽然能让大理寺内部的人,告诉关于老刀的情况,还有地牢内的分布图。
但是光顾着挖地道救自己人了,根本就没去打听别人的事。
这会儿听老刀所说的经过,包括潘长老在内的所有人,心里都是十分震惊的。
居然,这么厉害?不对,是这么狠!
“长老,接下来咱该如何做?要不要想办法把她请来,当面聊聊?”老刀俩手扒着浴桶的边缘,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