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目光一凝，并未开口，气氛凝固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加重。
这个问题，他未曾遇到过，便也未曾想过。
直到。
纪嫣然再次开口，神情稍显狂纵。
“请大声如实告诉我，如果你天赋强盛，而你的未婚妻，是一个毫无天赋的平凡女子，你会去退婚吗？”
萧炎深呼一口气，看着纪嫣然，摇头道：“不会。”
“不会？”纳兰嫣然再问。
“不会！”
“确定不会？”
“不会！”
萧炎的回答，坚定而果决，被无数人心里称赞。
然。
纪嫣然却只是往后退几小步，嘴角一扬，甚是邪魅。
“不会。”
她竖起大拇指，赞道：“你行，你伟大！”
“但我，没你这般伟大。”
“我绝不希望我未来的夫君，平庸无能，亦或平平无奇。”
“因为我是云岚宗少宗主，我的老师是云韵，我知我肩上扛着一份不轻的责任。”
“然而，这些其实也是次要的。”
“更因为，我是一名女子。”
“我向往美好，我憧憬幸福，我也愿意倾我所有，去追逐这一切。“
“哪怕遍体鳞伤。”
“所以，我决不允许，我纳兰嫣然的夫君，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
“他身份可以卑微，家境可以贫穷，但不能只知唉声叹气，不能不思进取。”
“三年，你看看三年之前的三年，除了怨天尤人，都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也或许有，但起码，我没有看到。”
“我给了你三年又三年的时间，看不到希望，我甚至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亲自去看过你。”
“以当年我的身份，你应该清楚，若是我要退婚，一封书信即可，没有必要亲自过去。”
纪嫣然再次上前，抬头看向萧炎，眼眸深处燃起丝丝火焰。
那是，压抑心中多年的情绪。
“但我没有这般做，毕竟，婚姻是件大事。”
“成也好，散也罢，我觉得必须本人到场。”
“我也如愿见到了你，说不上绝望，却很失望。”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失败却再也站不起的人，却还自诩是曾经的天才。”
“自然，你心性不错，从没有这样在人前表现过。”
“但你无法否认，在你心里，骨子里，你连一刻未曾忘记过曾经的辉煌。”
“却，也只是曾经。”
“在我看来，只有真正失败过，又再度绽放的人，才勉强摸到天才二字的门槛。”
“而那时的你，不是。”
“所以，我退婚了。”
“那聚气散，是我最后给你的补偿。”
“当然，你认为那是侮辱，那便是侮辱，我也无话可说。”
“觉得我的手段过分，那就尽管骂吧。”
“反正今天过后，骂我的人一堆，也不差你一个了。”
至此，纪嫣然语气一变。
“然而我就想问问，现在，你觉得，你的手段就不过分了吗？”
“你自己说，治好我家老爷子的顽疾，一举成名。”
“夺取炼药师大会的冠军，光芒大盛。”
“笼络米特尔家族，炼药师公会，甚至皇室，再浩大声势上我云岚宗。”
“你所做的一切，和我当初，又有什么分别？”
“是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说到最后，纪嫣然越发激动，大声吼出一个字，震彻四野。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