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郁久闾胭脂,萧赞考虑了良久,做这件事情有好几个好处。
第一个好处自然是能够挑起柔然和西魏的矛盾,相当于挑起柔然与宇文泰的矛盾,为自己向宇文泰复仇,当然,他的第一个好处其实已经不存在了。
柔然已死,有事烧纸。未死的阿史那燕都只能由将来欧洲的使节来叙说他们在欧洲的故事了。
第二个好处自然是结识了太子,他在西魏做间谍,简直是单打独斗,在这里,他没有任何朋友,没有熟悉的人,他是一个孤独的,几乎相当于不存在的人。
但是攀上了太子,相当于他有了个盟友。
近来,太子与宇文泰有些不爽,这个消息,他得来并且验证过,非常确切,其实几乎都不用他来验证,历来权臣和皇室天然就会有矛盾。
从古至今,概莫能外。
太子,又只在十五岁左右,这个年龄的人都是叛逆者,社会的叛逆者,权威的叛逆者,所以,太子反宇文泰,叛逆宇文泰,几乎是不用猜想就能百分百确定的事情。
有了太子这个盟友,他在这里做间谍从此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他在这里,就算是找到了对抗宇文泰的天然盟友,太子的地位也算尊享,有太子襄助,他的物质生活也会比较好混一点。
他在长安,待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盟友,当然,他还有一个盟友,这个盟友是宇文护,只不过,他到现在都没发现宇文护的魔力所在。
他不太知道娄昭君何以看重宇文护,但是从宇文泰的表现,他知道娄昭君可能说的有些道理。
其实,宇文护一开始被段韶射一箭,箭头带毒,从此变成肌无力的类半植物人,其实就是他的药物的结果。
他现在其实可以随时治好宇文护,但是他又怕现在宇文护一旦病好,就会被宇文泰挂掉也未可知,所以一切都要等娄昭君和高欢的指令,他才能行事。
他现在只能帮太子把眼前的这桩事情办好,把郁久闾胭脂毫无痕迹的挂掉,当然挂掉之前,他要实验一下他新研制的药物,看看管不管用?
能不能悄无声息的让郁久闾胭脂的孩子没了。
这时,他一边吃着那侍女给他拿来的东西,一边浮想联翩,他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他重新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瑶华殿寝宫。
那侍女这时见他好整以暇,不由问:“你不出去呀?”
他望了望窗外,由于郁久闾胭脂之前吩咐,现在周围已经布控严密了,都是军士,怎生出得去?
那侍女有点惴惴不安,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重大犯罪活动,她现在有些手足无措,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萧赞道:“本来计划就是吓吓她,然后传话给她,让她看看能够将郁久闾力伏召回,还没吓怎么样呢,这倒好,先晕过去了。太不经吓了。”
这确实是他们原本的计划,让郁久闾胭脂召回郁久闾力伏,让他不要执行这次的赐死皇后的任务,但是他判断这时候这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
再说了,任务是他在执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时候推卸责任也就是了,反正,他也看出来了,他在太子面前炫了一番易容之术后,太后已经惊为天人。
相比之下,太子更需要他这个盟友,毕竟太子和宇文泰的斗争将是长期的。
这时,他望了望这侍女,这侍女头次作案,心情惊慌不定,眼见外面卫士影影绰绰,她的眼神明显有些慌乱,这样的人说不定会暴露计划说不定也未可知。
他下面要做的事情这个侍女看着也未必妥,下面他要执行的是一项全身没有任何伤口的心理杀人术,这个杀人术,这个丫头在这里看着也不妥。
这个杀人术虽然看不见伤口,但是旁边有一个心理素质一般的人在看着,说不定会揭穿,说不动会穿帮。
他心想,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这个侍女留着也是累赘。
他当下指了指那个侍女身后,道:“你看那是什么?”
话音未落,他已经是一匕首朝着那侍女心房刺去,那侍女愕然睁大眼睛,她还未喊出声,萧赞已经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令得她呜呜出不了声。
她的身躯瞬间便已虚弱。
喉咙荷荷不能出声,萧赞放了她,她瘫软在地,萧赞笑了笑,道:“你不是问我怎么能出去么?”
他四处看了看,走到梳妆台那边,那边有水,有各色郁久闾胭脂的化妆品,他回头凝神瞧了瞧地上的侍女,对这梳妆台啪啦啪啦在脸上一顿拍。
过了须臾,他转过脸来,他先前化妆成乙弗皇后的盛装姿容已经不见,刹那时间而已,她已经变成了地上的那位侍女的尊容。
两人的脸几乎一模一样。
他旋即剥下她的外衣换过了,方才他那一刀刺的飞快,进出都是迅速,这时她的外衣还没沾染多少血。他穿好侍女的外衣,把有血迹的地方清洗过了。
匕首刺破的地方,这夜间别人不注意也发现不了,他对着镜子看了一番。
然后他笑了,对那侍女道:“我就这样出去不会有任何问题吧。”那侍女这时犹自未死,看着萧赞,感觉自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她又是愕然,又是痛苦,然而已说不出话。
萧赞见她神色痛苦,不由道:“你休要怪我,我要杀你也是不得已,我要杀郁久闾胭脂,可不能让你这心理素质极差的给破坏了。这可耽误我的大计!”
他这时神色颇为得意:“我先毁了这番邦皇后的腹中胎儿。”
他从怀中掏出一剂药方,掺在乳酪之中,去榻上灌郁久闾胭脂喝了,大概两三个时辰后,如果药有效,郁久闾胭脂的腹中胎儿就会流掉。
然后,他将侍女移动到床下,这时这个侍女似乎还未死,不过萧赞杀人经验极多,情知刺中心脏,终究是神仙难救。
时间就这般一点一滴过去。
绣榻上,郁久闾胭脂终于醒了过来,她显得非常虚弱,眼神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这时犹自情不自禁的就忽然一个哆嗦:“鬼,鬼.......”
这时,她身旁的“侍女”萧赞又熬了一碗姜汤,端给她,一勺子一勺子的喂给她喝。
郁久闾胭脂的眼神警惕的前看看后看看,浑不知魔鬼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