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避开媒体，我们选择了在卫歌的公司见面。方兴宇安排得很好，至少没有记者跟上来，路上确实有狗仔，但是艾丽他们很快就处理了。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卫歌了，但是我知道陈莫远已经离开北京了。我知道陈莫远有离开的打算，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真的离开了。我没有太多心思去心疼他，因为我也自身难保。但是他在离开之前曾经打过电话给我，并且告诉了我他将会去哪里。
“告诉我他在哪里！”卫歌一见到我，立刻站起来气势汹汹的道。
他看起来很糟糕，满脸的胡茬，还有眼镜里的血丝，脸色更是难看的紧。昔日里风光无限的大影帝，大明星就这么一点时间竟然变得如此狼狈邋遢，我脑海里突然想起来陈莫远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性别相同，爱情就不能相同了。陈莫远知道他们相爱，只是他也知道对于卫歌无法相爱，他向来冷冷清清，但是内心大概是一团热火。我觉得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也需要卫歌想清楚，毕竟卫歌之前的私生活挺乱的。否则他不会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失眠几个月了？”我将手里的包放下，关了门，坐下来问道。
“很明显吗？”他不耐烦的也坐下来，语气不好的说。
我笑了笑，道：“你现在要是出去让记者照一张，看谁还认得出你。”
卫歌摸了一把脸，像是反应过什么来了一样，脸色又摆起来了，道：“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卫歌，把你手里的事情处理好吧。”我说，“他需要时间。”
“什么******需要时间！”卫歌一下就怒了，冲着我喊道，“你******跟夏凯怎么就不需要时间就我跟他就需要时间，我警告你，你这是歧视！我可以告你！******，老子将你们全部都告上法庭，有什么事也别找我帮忙了，全都给我去监狱自己解决！”
我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冲着他吼：“你******消停点！要不是因为你私生活混乱他能跑吗？怎么的？腿长他自己身上，跑跑怎么了？管你什么事！你是嫌他跟着你受的伤害还不够是吗？卫歌，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给我消停点，别让我看不起你！”
卫歌被我骂的一愣，奇怪的看着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跟那个小演员的事情整个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他原本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好不容易喜欢了你，你就这么对他，无论如何都他妈是你对不起他。更何况，”我忍了忍，降低了声音，道，“你想让他陷入像我一样的危险处境吗？”
卫歌一顿，痛苦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力的掏出烟，坐在那里，但是没点上。
“他现在很好，你放心。”我安慰他道，甩完巴掌再给糖的道理我懂，“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之后，我会告诉你他在哪里。只是现在，我想知道你跟冯家的官司进行道哪一步了。”
“我没有十分的把握。”卫歌道，“你知道我的目标是冯珍妮，但是冯珍妮是个神经病，就算罪名最后成立了，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我才将目标转向冯嘉诚，当然，这也得感谢夏凯提供机会，逼着他去行贿，露出了马脚。只是因为涉及官场，你知道，这里面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商人戏子能左右的。所以，我跟冯家的官司基本上已经上移给当局了。”
我皱眉，牵扯道官场我是万万没想到的。我明白卫歌的意思，一旦案子上移，那基本上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不过就罢，既然当局掌控了事件，借刀杀人其实也不错。
“没关系，只要能逮着冯嘉诚，能将他连根拔起，帮着当局做点事也是应该的。”我阴险的笑着说。
卫歌皱眉，看着我，思考了一下，转而严肃道：“苏舒，你借的这把刀未免也太大了点，小心不小心殃及了自己。你可别忘了，这事跟夏凯脱不了关系。”
我沉默了一下，道：“我相信他。”
卫歌翻了一个红眼，讽刺道：“是啊，你们夫妻互相相信着呢，一句话都对不上还能这么默契，真是天生一对，简直两只千年老狐狸！”
这话里有话啊。
“他也跟你联系了？”我看向他，狠狠的问。
卫歌一看，连忙后退一步，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现在心里只有陈莫远，你男人就算再帅我也看不上的！别吃醋啊，我可讨厌你男人了……”
“你给我正经点！”我喊了一句，“他是不是也通过什么办法跟你联系了？”
“什么联系不联系，”卫歌见我不是吃醋，道，“早年的时候他们几兄弟在一起做大事的时候，用了一些特殊的办法传递消息，为了以防万一。那时候我比较好玩，跟他们几兄弟关系也好，所以我也插了一脚。”
“也就是说，他们什么计划，你一清二楚？”
卫歌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我刚刚那句不是损你们夫妻两的，真的是夸奖你们。你跟夏凯完全没有联系，根本不知道彼此的情况，但是你却能在出事之前将冯嘉诚的所有证据都交到我的手里来，这样既能牵制住冯嘉诚，让冯嘉诚身陷囹圄火烧几头，他就算有钱也没精力再去捣乱夏凯刚刚收回的产业。而且，冯嘉诚除此之外，似乎还在干什么，但是我没查出来。”
“是路青青。”我说。
“啊？”卫歌奇怪的叫了一声，道，“这名字咋这么熟悉？”
“夏凯的母亲。”
“哦。”
“但是被人害死了。”卫歌震惊的看着我，我迎上他的视线，“看你的样子，夏凯还不知道吧？”
卫歌顿了顿，道：“你被诬陷之后，我听到的消息里面，是要保护好他母亲。所以，他应该还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我说，“你刚刚不是说要将冯嘉诚连根拔起，咬死了的话，就从这里入手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害死夏凯母亲的人是冯嘉诚？”
“我敢百分之百断定是他。离路青青去世才一个星期，按照道理来说明天就是葬礼，但是因为应该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查到。我已经跟警方那边提供了线索了，李宏正在负责这个案子。但是他们不了解冯嘉诚，而你，了解冯嘉诚。对了，这件事情是路青青的弟弟路班明在处理，你记得找他。”
“我明白了。我明天就派人去差。”
“我这里有个人选，你可以跟他合作。”我将温兆楠联系方式给了他，然后说，“他是你老板的朋友，人很靠谱，除了……除了嘴巴贱一点之外。”
卫歌没说什么，拿着电话就开始打了。我也站起来准备走了，看着他认真跟温兆楠说话的样子，严肃又焦急，现在只要能将冯家扳倒，他恐怕做什么都会愿意。毕竟处理了这些，既能报了仇，有能理直气壮的去找陈莫远。
我回到车上，不知道为什么，从派出所出来之后这两天我总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总想睡觉。方兴宇坐在前面，看了看我，道：“卫歌靠得住吗？”
“除了夏凯，就他最想扳倒冯家，你说靠得住靠不住。再说他连你们之间的特殊联系方式都知道，你说他能不能靠谱。”我做在后面，一变揉着太阳穴，一变说道。
方兴宇愣了一下，脸色又沉重了几分。
“别担心，我把冯嘉诚最想要的东西放在了陈莫远那里。”方兴宇听我这么说，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但是，我跟你们说明一下，我没有算计卫歌和陈莫远他们。只是方兴宇有时候比夏凯还要谨慎，我不这么说，他肯定会再去跟夏凯联系确定。但是夏凯肯定也是冒着危险跟他们联系的，我不像夏凯总是冒险。将冯嘉诚最想要的东西交给陈莫远，一来是为了牵制冯嘉诚，这么远的人，冯嘉诚想不到；二来，要是冯嘉诚真的找到了，陈莫远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如何自救。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牵扯多少人，毕竟白的灰的的都在搞事情。
我疲惫的想着这里面的一桩桩一件件，不知不觉的竟然在车里面睡着了。直到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车子已经停了，天都快黑了，他就静静的坐在前面，用手机打着字。
我一边找手机，一边对方兴宇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好像很累，”方兴宇说，“我打电话给乔杉。”
我没接他的话，因为路班明的电话来了：“明哥？有事吗？”
“明天是我姐姐的葬礼，你……”
“警察同意火化了吗？”我急忙问。按照司法的规定，在案件还未水落石出之前，受害者是不准被家属拉回甚至火化下葬的。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恩，案子已经结了，自杀。”
“谁说是自杀！”我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怒吼，烧的我大喊，“明明就是冯嘉诚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