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龙帮看来也藏污纳垢啊。”李晋有些失望的将灵甲踢到一边,伸手想要捡起漆黑戒指。
“别动!”沧云的声音陡然响起,“如果你不想变成骷髅的话,最好将这两样东西冲洗干净再碰。”
“不碰怎么冲洗干净?”李晋纳闷道。
“你让开,我把它们吸进山海戒。”沧云忽而窃喜道,“这须弥戒指中一定有书,找到归我。”
“这戒指也是山海戒这样的宝贝?”李晋疑道。
“差远了,山海戒可纳千山万海,这枚须弥戒只能装下一屋子东西,不可同日而语。”风声响起,须弥戒和蓝色灵甲消失不见。
李晋忽而想起山海戒融于己身,心念一动,果然天地变幻,已经身处云海之中,沧云身影一晃便立刻出现,她已经换上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漠然将已经除去其上杂质的蓝色灵甲和须弥戒扔到李晋脚下,一声不吭的往远处飞去,转眼就消失踪影。
“你小子可来了,刚才还没跟你说完呢。”岁螭飞掠而来,眼见地上两样东西,古怪道,“这女人没病吧,我是说了要借由你讨好戒灵,她就拿这些破东西打发你,难不成当你是要饭的?”
“有话快说,我还有要事。”李晋将须弥戒捡起,没好气道。
岁螭将蓝色灵甲拾起,拉着李晋就往荒川飞去,他人在半空拿出个罗盘仔细算了许久,才选了一处落下,抬手将罗盘扔出,悬在两人头顶洒下淡金色光幕。
他凝重道:“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事,最好不要跟别人说,当然,如果是戒灵的话倒没什么,你帮我美言几句更好,沧云和极夜对于此事似也有所发觉,不过没有我这般明了。”
岁螭抬手甩出一根两丈长短的蛟龙筋脉将蓝色灵甲捆住扔进了荒川之中,道:“这条荒川在我们岁螭一族的典籍中有过记载,河底有连通阴阳两界的幽冥玄门,而上游与下游,则是通贯古今,据说上古大能经由荒川可前往无尽岁月以前,更可预知将来之事,不过曾有场命数之外的天地浩劫发生,将所有圣贤大能一网打尽,所以现在已无人具有如此本事。”
他看李晋似乎不为所动,知晓这两件事对他来说没有太多吸引力,不由叹道:“你现在境界太低,这些对你来说也无大用,眼下能派上用场的便是这荒川河水,你现在依靠灵石修行,倒不如依靠这荒川河水,河水中蕴含九幽灵气,比灵石中的灵气更为纯粹,且有涤荡身心的神妙,对你这种资质奇差者将来破境有莫大帮助,而最为实际的用途便是……”
岁螭一把将蛟龙筋脉提起收掉,将蓝色灵甲放在李晋眼前,笑道:“借岁月之力和九幽灵气之妙淬炼法宝,就算是废器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李晋双眼放光的将灵甲拿过来,发现比刚才小了一圈,但其上灵光宛如一泓秋水,潋滟澄澈,让人一眼望去便再也挪不开视线,他立刻抱在怀中,问道:“我穿上能抵挡住炼气四重的术法吗?”
“你想越阶杀人?”
“两个炼气四重。”李晋有些挠头,似乎没了杀气诀想杀柳、熊二人已经不太现实。
“这种事情你还是问极夜老魔吧,他从出道起就一直在干这种天人共愤的事情。”岁螭有些古怪的笑道,“恰好我和沧云都比他境界高,这些年他可没少拿我们练手,不过谁都奈何不了谁,能在这山海戒中抵御封印活下来的没有庸手。”
岁螭说完将罗盘一收,想要带李晋去见极夜魔君,伸手捞了个空,眼前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你真想去送死啊?”小院当中,沧云翻着眼前古籍,随口问道。
李晋怒道:“一个认识仅一天的人因为帮我被他们活活打死,难不成我还得上去给人溜须拍马,阿谀逢迎不成?”
“唉,谁说他要死了。”沧云不甚在意的淡然道。
“你能救他?”李晋顿时瞪大眼睛。
“能,不过作为交换,你要去帮我做件事。”
“又是搜集各种书?”
“不错,不过这次我要的是归元宗所有与历史有关的门派典籍,有些事我想搞明白。”沧云将古籍放下,挥手从院里果树上将最后一颗红艳艳的果子摘下来扔给李晋。
“这果子能救赵牛的命?”李晋往那果树一瞥,疑道,“上次来时不是有满满一树?”
沧云又转过身拿后背对着李晋,继续观阅古籍,道:“我猜你知道这果子是宝贝后会跟我讨要更多,不给显得我这前辈太小气,给了我又心疼,干脆这几天多花了些时间全给吃掉了。”
“……”李晋竟无言以对,不过多次受人恩惠,心里早已对她尊敬无比,躬身一礼,道,“前辈吩咐之事,李晋定然尽心尽力,上次所应承的事也不会忘。”
说完李晋将灵甲放在院子里,迅速退出山海戒,急忙往弟子庐赶去。
沧云伸手将灵甲摄过来,叹道:“欲度荒川,十方俱灭,昔日的教训还不够吗?”她歪头想了想,手中一团寒气森森的火焰浮起,将灵甲化为了一团蓝色液体。
——
弟子庐中,众人神色黯然,眼看赵牛就这般慢慢走向死亡,他们纵然往日里并不如何瞧得起他,此刻也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李晋推门而入,急切的奔到床前,立刻顿住脚步,温声道:“众位师兄烦请先回避一下。”
“你这白眼狼,还好意思赶人?”立刻有人骂道。
白衣少年仔细看了他几眼,却是有些捉摸不透,挥手道:“我们走。”
“师兄!”众人急道。
“小师弟,不管此事是何缘由,今日过后望你离开宗门,不然那二人再下毒手,怕是又是一条人命。”白衣少年伸手拍拍李晋肩膀,带领众人离开弟子庐。
眼见他们离开,李晋连忙将门关严,坐在床前将赵牛扶起,眼见他已经进气多出气少,急忙将果子塞进他口中,在他耳边喊道:“赵牛!将果子吃下去,能救命!”
赵牛恍恍惚惚间已经走在了一条前后无人的羊肠小道上,天地间昏黄一片,虽狂风卷起,却一片死寂,他忽而有些后悔没让李晋带他回家,爹娘的样子不断在眼前浮现。
“牛娃好样的,爹打你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看出你有出息,随我,哈哈。”
“娃,仙人整天飞来飞去不晓得冷不冷,娘给你缝了件厚衣服,出门在外得心疼自己,别冻着。”
他有些想哭,却反手将眼泪抹掉,转身往来路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道:“爹娘,孩儿不孝,来世当牛做马,帮家里多换些钱。”
他起身欲走,却听本来死寂一片的旷野中忽然传来呼喊。
“赵牛!赵牛你醒醒!把果子吃下去能救命!”
李晋?赵牛疑惑的四下观望,不会吧,难不成那小子也被人打死了……
他这般停留许久,忽而腚上一疼,而后天旋地转,隐有骂声远远传来。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敢挡你孙爷爷的路,一脚带你飞信不信……”
他猛一睁眼,就看到李晋焦急的面孔,嘴里似乎有东西香喷喷的,下意识嚼了嚼咽了下去,一股极为苦涩的汁液透心而下,只觉肝腑肠子都给苦出水来了,眼泪哗哗的流。
混小子,给你牛哥喂得什么东西,苦出人命来了……
赵牛这般一边泪流满面一边抱怨着,忽而又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之感从全身上下涌现,本已破碎的灵脉和脏腑在这清流之中,以极为骇人的速度愈合,不过一炷香时间,他猛地一用力,竟然直接坐了起来。
李晋吓得一哆嗦,不是吧,诈尸?
赵牛双眼绿油油的转过头,瓮声瓮气道:“你小子想苦死你牛哥?纳命来!”他一个鲤鱼打挺,合身扑上,跟李晋闹作一团。
两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尘土飞扬,笑哈哈的打闹起来。
门忽然打开,一人探头进来道:“小师弟,其实凌师兄也不是那个意思……”
话说一半就掐死在了喉咙中,他双目圆睁的看着赵牛和李晋拳脚往来,双唇开阖,转眼脸色煞白,哐当一声将门关上。
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喊传来:“凌凌凌凌师兄,不得了了!诈尸啦——”
(不出意外晚上可能还有章—。—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