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吟秋觉得她不给毕铁刚两句,这人难受。
瞧,跟她想的一样,没什么本事儿,还要自尊,还想端着,就这样的人,怎么配给儿子当老丈人。
“给你地址也打不出来。这又不像是提前半年一年的能准备,老师傅再连夜赶工吧,毕月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
梁吟秋这话一说完,毕铁刚额头上的汗珠子就掉在了他的手背儿上。
打梁吟秋进院儿,毕铁刚一直就是脸热发烧臊得慌的状态。
屋里头闷热闷热的,热的他喘不过气,又像是昨天晚上心绞痛似的。
刘雅芳一只手抓着大腿上面的肉,她想让这种疼,能制止自己不失态的哭出来。
她闺女,她闺女不该是这样嫁过去。
她家再粗茶淡饭吧,她和毕铁刚再没什么能耐吧,他们也是把闺女捧在手心里的,毕月是她们的心头肉。
刘雅芳再也赔不出来笑脸了:
“那你说吧,都去哪买,我们都要干啥,我们有多少给拿多少。你们要是上班没空,我们家张罗。”
毕成站在客厅外面,隔着一道门听着里面的对话,他两手紧紧攥拳。
听到梁吟秋说:“不是让你们陪送多少的事儿,唉,这么突然,根本不是钱的原因。我给你们写个地址,你们去那挑吧。”
毕成气的直大喘气。不是钱的事儿,那你就说你们家要怎么着就得了,说那些是什么意思。羞辱我爹娘吗?有意思吗?!
毕晟用着气息的说话声,打断了毕成快要压不住的火气。
“哥,我一定好好念书。”
毕成知道好好念书,好好工作,混出个人样来,跟此情此景没关。
可他和毕晟一样,就是生气,却又无奈,只剩一条路了似的,摸了下狗蛋儿脑袋。
毕成可没用气息说话,也没听他娘进屋前的嘱咐,正常音量道:
“对,好好念书。活出个样儿来,给那些瞧不起咱的看看!”
屋里梁吟秋的说话声一顿。
……
同一时间,身穿枣红色连衣裙,抹着大红色口红的楚亦清,身在饭店的包房中。
她坐在那里,正在摇晃着酒杯,里面明明装的是白酒,她却像是在观察红酒会不会挂杯一样,眼睛盯着杯子瞧。
瞧着瞧着,拿起杯子,她抿了一口,就像是失去味觉儿感受不到辛辣,红唇印立刻印在了杯子上面。
可见喝的已经进入状态,人处于兴奋之中,脑袋也有点儿晕晕的。
而楚亦清对面坐的正是她曾经非常喜欢的恋人,汪海洋。
汪海洋的一张脸也喝的通红,不过仍趣÷阁直地坐在那,如果不看他那一张大红脸,状态倒像是平平常常一样。
他的眼神一直在楚亦清身上,认真观察对面那个美丽女人脸上的所有表情。
通过表情,他在寻找话题,感受那女人的情感。
“亦清。”儒雅的男人,温和的声音:“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楚亦清斜了下唇角,迷离地媚眼望过去:“为什么会这么问?”
汪海洋耸了耸肩:“因为你从来不迟到,今天来晚了,进屋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喝闷酒。”
喝的是闷酒吗?
楚亦清一挑秀眉:“跟我妈在老莫喝咖啡来着。”想起母亲,又想起让她心堵的那些话了。
母亲嫌弃地站在马路边,甩开她的手,还呵斥她:“我看你才应该装作不知道,你就装我没找过你,别瞎掺和。”
听听,别瞎掺和。
她一心为娘家,到头来,连对她一心一意的母亲都不信任她,还让她别管。
她图什么啊?她这么招人嫌?
被那个女人骂,弟弟也跟着对着干,还被母亲呵斥。
楚亦清酒劲儿上头,越想越生气,她忽然拧起秀眉,用着不可思议、疑惑的语气,问汪海洋:
“我说你们男的,都怎么想的呢?是缺心眼吗?傻?喜欢当二愣子?”
汪海洋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他脸色丝毫未变,倒是不解道:“此话何意?”
“哼!”楚亦清微扬着下巴质问道:“何意?放着好的不找,一定要过后后悔了,才知道什么是适合的?贱皮子?不走弯路不罢休?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呢?”
汪海洋习惯性在回答很难、或者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时,会立起胳膊晃动一下手腕,手腕上的手表动了动。
他以为楚亦清是在质问他,质问他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没争取娶她,现在却又频繁地联系她。
却不想,就在他要开口解释当年怎么想的时,楚亦清语速极快道:
“我弟弟,简直傻透呛了!我们院儿政委王大海,你听说过吧?比我爸岁数大。”
汪海洋一愣,愣过后做出倾听状,微点了下头:“听说过但不认识,那个级别的,够不上。”
楚亦清就像是排解心中的郁闷,她只要一想到她要真不管了,就她妈那样的性子,完了,弟媳妇就毕月了,定死了。
气的她咬牙切齿说道:
“他妻子,我何大娘的外甥女白雪,相中我弟弟了。
那丫头,19岁,花儿样的年纪,能歌善舞。现在在文工团。
这算是给你介绍背景吧。
至于模样?漂亮。能被我评价漂亮的,没几个人。你懂的。
再说情商。那小丫头,我以为她岁数小,到了争抢台柱子的时候,得受欺负呢。
结果人家愣是在文工团,人缘特好。跟岁数大的领导能说得上话,跟她竞争的小姑娘,不嫉妒她。安安稳稳,心术正、心眼多。”
汪海洋不得不打断:“你怎么知道她喜欢你弟弟?”其实他没听懂楚亦清这些话的意思。
“因为我弟弟,她才几次找我逛街,还去我家买东西看童童,登的门可是我自己家。
在大院儿见到我,那就更不用说了,离很远就姐长姐短,都明白她什么意思。
我家王建安傻不傻?他都看出来了,难不成得那丫头喊口号说喜欢我弟弟?瞧你这问题问的。”
“嗯,你继续说。”
楚亦清又抿了口白酒,叹息出声:
“可你猜我弟弟,他找个什么样的?我说了都怕脏了自己的嘴。
气死我了。
小锋现在,此时此刻,也许正在哭着喊着求我爸给他出面请假,就为了那女孩儿。
因为我弟弟被那女孩儿设套,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他得着急回来结婚!”(未完待续。)